第三章 買牛

　　老而不死是為賊，不是不信嗎，這就惦記上了！還用大義綁架，用鎮(zhèn)將府施壓。

　　算了，穿個牛鼻環(huán)而已，又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能換頭牛也不錯。

　　肉牛變耕牛的消息不徑而走，看熱鬧的人圍了里三圈外三圈，墻頭樹枝都蹲滿了人，連鎮(zhèn)將府都派人來了，就是那個分田的老頭。

　　老頭姓孫，是鎮(zhèn)將府的巡官，牙縫里的肉絲現(xiàn)在還嵌著，卡牙縫里不難受嗎？

　　李念沒來由的想起小時候嘬辣條，小小的一節(jié)含嘴里舍不得咬，呼吸都是辣條的香味。

　　孫巡官牙縫里卡肉絲有異曲同工之妙，呼吸都是肉香，吃一頓肉，喝十天肉味西北風，回味無窮，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餿。

　　“李郎君總盯著老夫的牙，是為何事？”

　　“舌頭伸出來，放牙齒上舔一舔......往左......感覺到了嗎？”

　　孫巡官伸手一扣，看著指尖的肉絲，屈指一彈，李念一個側(cè)步，肉絲擦著鼻尖而過，那個味！

　　“有事就直說，拐彎抹角的不實誠，你要的東西都經(jīng)準備好了，是不是可以開始了?！?p>　　一頭兩歲牛被架在架子上，四腳懸空，雙眼無助，李念回想了一下小時候見過的場景，覺得自己下不了手。

　　回頭看著龍爺?shù)溃骸捌鋵嵑芎唵?，伸手到牛鼻子里摸摸，兩個鼻孔中間有一個很薄很薄沒有骨頭的地方，捅穿，戴個鼻環(huán)系上繩子就行?！?p>　　“這么簡單！”

　　“不然勒！鼻子是很脆弱的地方，輕輕一下就疼，系個繩牽著還不是想讓它走就走，想讓它停就停，肉牛不能耕地不就是不聽話嗎？”

　　有道理，龍爺伸手摸了摸牛鼻孔，拿著鐵錐就捅了個洞，手法快準狠，是個老殺才。

　　李念剝了根粗細適中的楊柳枝，穿在牛鼻孔里，防止傷口愈合。

　　做了個簡易鼻環(huán)拿繩子一牽，果然聽話的不要不要的。

　　拿犁套上，菜地里耕了一圈，沒什么問題。

　　李念看著龍爺?shù)溃骸靶Ч部吹搅耍Ｎ揖蜖孔吡?，還有四十畝地要開荒呢，誤了農(nóng)時就不好了?！?p>　　平白給家里賺了頭牛，如風如云一臉崇拜眼里都是小星星，趙如雪更是熱情如火，要了還要，徹底榨干了李念所有庫存。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走路雙腿打顫。

　　桌上留著飯食，是干飯，沒看到趙如雪和兩小，牛也不見了，十成是下地了，昨兒可是決戰(zhàn)到黎明的，趙如雪這女人不知道累的嗎？

　　吃著剌嗓子的粟米飯，放飛著思緒，牛有了，耕地的犁昨兒也看過，和小時候村里用的差不離，兩小牽牛，娘子扶犁，開荒的事也幫不上忙，就改善伙食吧。

　　正好自家的地靠河，可以捕魚，下幾個地籠，吃不起大米白面牛羊肉，拿魚蝦湊合也行。

　　找了找家里的材料，有幾個紅柳筐，做了幾個簡易地籠，拿棍挑著出了城。

　　到了地頭，目測已經(jīng)耕了有四五畝，照這樣算下來，一天耕十畝妥妥的，這娘們太能干了，就是不知道牛受不受的了，畢竟還是個兩歲的孩子。

　　干的熱火朝天的，李念就沒上去打擾，挑著地籠沿河找落差比較大的地方下了地籠，坐在河邊吹著塞北的風，望著牽牛的兩小，李念有點臊的慌。

　　五畝地，一遍一遍的走，一畝地666.6平方米，按照長60米寬10米計算，走一遍60米，按照20CM的間距算，10米是50遍，3000米，六里地，5畝就是30里。

　　七歲的孩子兩人輪著來也得走15里，何況牽牛耕地比走路累多了，這點李念是親身體驗過的。

　　于心不忍啊，下地干活，就當鍛煉身體了，不然早晚被榨干累死在田里。

　　“夫君怎么來了？”

　　李念接過韁繩，看著趙如雪道：“早上怎么不叫我。”

　　“看夫君睡得香甜，就沒喊?！?p>　　“以后還是喊吧，干不了別的，牽個牛還是可以的?！?p>　　眼看日落西山，天快黑了，李念招呼如風過來牽牛，回頭對趙如雪道：“我在河邊下了幾個捕魚的陷阱，去看看有沒有收獲?！薄?p>　　趙如雪擦了擦汗道：“一起去吧，天快黑了城外不安全，看了陷阱就回城?！?p>　　兩小聽說有魚，一臉的期待，李念拉著繩子收籠，祈禱一定要有東西，孩子失望的眼神很扎心的。

　　地籠拉起來，李念舒了口氣，有收獲，還不少。

　　紅柳筐眼小，算得上是滅絕性捕撈，小拇指大的小魚都沒放過，李念下了四個地籠，收了小半桶，少說二三十斤。

　　感受到趙如雪熾熱的目光，李念瞬時覺的腰疼，要是在海邊就好了，還能弄點生蠔吃，蒜蓉就好。

　　遠遠的在門口看到了孫巡官，李念摘下草帽把桶蓋上，孫巡官大小是個官，要是被看到桶里的魚免不了要客氣一下，要是老頭臉皮厚，多拿幾條也不好拒絕，還是藏起來的好。

　　“小子，老夫是年紀大了，可還沒瞎，藏什么呢？拿出來看看。”

　　“孫巡官說笑了，一些魚蝦而已有什么好藏的，小子用草帽蓋著，是擔心魚蝦從桶里蹦出去，孫巡官若是喜歡隨便拿?！崩钅钚χ瞄_草帽，心里卻在罵娘，老家伙忒不要臉了。

　　“豁！這么多魚蝦，老夫就不客氣了，這條鯉魚給老夫串起來，別不高興，老夫可是給你送錢來的?！?p>　　“送錢！什么錢？”

　　“牛鼻環(huán)的事情，鎮(zhèn)將府給的獎賞?！崩项^說著指了指馬背上布袋道：“十貫錢，足貫千文，老夫一文沒拿?！?p>　　怎么的！沒貪污你很驕傲？有本事魚也別要啊。

　　一不知道匯率，二不知道物價，也不知道十貫是多少錢？

　　李念想了想，側(cè)頭問趙如雪：“十貫能買幾頭牛？”

　　趙如雪一臉激動得道：“兩頭，咱家有牛了，可以買匹馬。”

　　才兩頭？李念嫌棄了，人家龍爺都送了一頭，堂堂鎮(zhèn)將府才給兩頭，沒格局。

　　還想著再弄點東西換錢呢，現(xiàn)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李念嫌棄的表情，沒逃過孫巡官的法眼，孫巡官生了好奇，十貫錢都看不上，這小子什么來頭？老夫大小是個官，一點敬畏都沒有，難道是哪個大家族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