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內(nèi)鬼?有什么內(nèi)鬼?內(nèi)鬼用來干什么的?
李長青將信件來回翻折,仔仔細細地重頭又念了幾遍,心頭不禁蒙上一層陰影。
村長假死?這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從旺牛村抓來的那個半死老頭嗎?
假死?這意思相對的,便是真死。
我不是前兩天剛送去樊光聯(lián)盟里的嗎?
怎么就要處死了?
而風劍仙的信息里,說的是假死,并且逃脫了?
這,是內(nèi)鬼要把這村長給封了口,還是內(nèi)鬼把村長給放了,做了個假死現(xiàn)場。
還是,兩邊都有內(nèi)鬼?
這,令人費解??!
這內(nèi)鬼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還有,如此隱秘之事,風劍仙是怎么知道的?
左軍師的權利可以如此之大嗎?
再然后,昨日風劍仙的失蹤和這封密信之間有什么關系呢?
李長青拍了拍自己的臉,重新規(guī)整起了自己的思路。
無論如何,這個村長的身份現(xiàn)在看來一定事關重大,竟然會有人為了他,不惜以身犯險,闖入樊光聯(lián)盟的死牢里。
如此行徑,只有可以達到顛覆樊光聯(lián)盟的勢力才有可能做得到,此事決不可兒戲視之。
必須得和余守年溝通下了,青瑯宗需要做好可能有外部敵人大舉壓境的準備了。
然后便是這風劍仙,為何會知曉這個秘密,或者他在敵人內(nèi)部也有眼線?
說明他其實早就知道了那個老村長一脈的活動,并且安插了內(nèi)應?
這,無間道嘛。
最最關鍵的一環(huán),他為什么把這事情告知與我?
呂卯知道這事情嗎?還是現(xiàn)在,只有我知道?
無論他的行為出于什么動機,這位風劍仙是希望把我拉下水。
或許是前日在飯局上的表現(xiàn)太過驚艷,才讓他萌生了拉我入伙的想法?
那么最后,風劍仙昨日沒有出席飛升實踐的最合理解釋,便是他的這些行為,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了。
風劍仙現(xiàn)在正處于一種危險之中。
一個能威脅到飛升境巔峰同時還是絕世劍仙的危險。
至于這種危險到底是來自于那個所謂的內(nèi)鬼,還是樊光聯(lián)盟的呂卯,亦或是那個老村長的神秘組織,還無從得知。
那么我呢,現(xiàn)在應該如何應對呢?
李長青滿臉憤懣地將信紙揉成了一個團,隨后手掌有電光閃過,隨即信紙便化成了一堆飛灰。
不能讓自己身陷這種驚天陰謀之中。
現(xiàn)在最完滿的辦法,其實是直接將此事報告與樊光聯(lián)盟,甚至直接和呂卯接頭,這樣才能把自己從這個事件里擇出來。
但是,按照風劍仙言辭中的一種可能,如果呂卯也有問題,或者他身邊的親信有問題呢?
這我不就是自投羅網(wǎng),反而更容易深陷泥潭嗎?
隨即,李長青便雙手負后,開始在房間里來回的踱著步。
此時的他,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如此渴望力量。
如果真能和如今世上大部分人所想,長青子真是大道之子,一人之力可匹敵萬千的話,處理現(xiàn)在這所謂的陰謀便會輕松很多。
最起碼,讓自己與青瑯宗置身事外,還是可以辦到的。
誒!頭疼,頭疼!
李長青走到了床邊,不經(jīng)意間摸到了余守年交給他的第二封信。
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李長青迅速將靈泉宗的信件也快速打開。
封泥新啟,入眼便是一張清靈素雅的纂體私信,宣紙旁還附有一張薄如蟬翼的小劍裝飾。
“喜聞長青子修為愈發(fā)精進,由衷快慰,匆至此函,誠表賀意。
此封特請長青子道友,下月初一,前往靈泉宗參加仲秋大賞,并符以監(jiān)判之職。
對了,旁邊的劍意圖是你小時候贈與我的,珍藏多年,終生難忘,就也不知你是否還能記起?
如今也用不上了,便交還與你。
此復,并頌時綏……蕭清雪。”
李長青望著書信,沉思良久,皺了皺眉,卻依舊毫無頭緒。
這封信應該是蕭清雪寫的,算是一份邀請函,倒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
按照時間來算,應該是在蕭氏兄妹前往五豐谷前便已經(jīng)提前擬好,今日剛抵達的。
只是文中提到的劍意圖,也就是那柄小劍的紙質(zhì)裝飾,李長青確實毫無印象。
看來又是一樁陳年舊案了。
李長青扶額頭疼,隨即把貼在頭上的氈帽取下,用力地在光頭上撓了撓。
唉,現(xiàn)在這事情,越來越詭異了?。?p> …
……
………
之后的幾日,李長青便躲在自己房間里,幾日都沒有出門。
青瑯山的天氣便好轉了許多,山色明媚,湖光可鑒。
而青瑯宗的長青子宗師,實在是煩心事太多,加之但凡出門便會落雨,每天換帽子也不太習慣,便決定先躺平一段時間。
什么驚天陰謀,什么美人厚意,什么天道隱喻,他都不在乎,優(yōu)雅地做著一個宅男。
心境平和,通達天地。
短短十幾日的休息,倒是讓李長青的修為又有了些許進步。
習得一氣化三清的神通之后,李長青有事沒事便讓自己的元神分出三縷分神,遨游在青瑯宗的附近。
時不時還會下山溜達溜達,看看山下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值得欣喜的是,李長青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不將分神實體化,成為陰神游蕩,落雨的懲罰便不會下降。
作為一個上一世剛畢業(yè)工作便投入計算機行業(yè)的996,以及雖說已經(jīng)一千多歲,但人生百分之95都在閉關中度過的原主,其實真正了解社會的機會并不多。
李長青這一次的分神出竅,更多的則是在修心。
有時,他的一具分身會在一個吵雜的市井餛飩灘頭旁,蹲上一天。
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嬉笑怒罵,看著青綠喜人的蔥花油湯饞涎欲滴。
有時,他會在一豪門貴胄的主廳上,坐上好幾宿。
看看達官貴人們?nèi)绾卧谕馊嗣媲磅r衣怒馬,又在自己家中作威作福。
有時,他會陪著一個乞丐走南闖北,從東市巷逛到西街口。
就是為了看看,他是如何為了那幾枚零碎的銅板,絞盡腦汁讓那些自己都可能喂不飽的人,留下幾枚施舍碎錢的。
有時,他也會坐在青瑯宗外門弟子的道場里。
看看這些天賦不怎么好的修行弟子,可能窮極一生都沒有辦法到達天聽的弟子們,是如何努力堅忍,又或是中途放棄的。
三具分神,三種完全不同的體驗,一絲一寸地回饋給了李長青。
終于在第十五日的時候,李長青的境界從分神境初期,來到了中期。
同時,他的落雨懲罰,也在這一天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