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品尚這次給的見面地點是一處公園,里面有一個人工湖,湖邊植被茂盛,掩印的小路都跟著幽暗了不少,看著倒是靜謐。
右燦到的時候品尚已經(jīng)等著了,幾天不見那人的背影都瘦削了一點,挺明顯的,右燦打了招呼,品尚轉(zhuǎn)過來看他,眼神是清亮的,一副意氣風發(fā)的樣子。
“哇,品尚大人越來越會挑約定地點了!”右燦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
品尚不以為意,笑著轉(zhuǎn)過去看湖面:“怎么樣?訂婚旅行愉快嗎?”
“愉快,非常愉快!”
“愉快到這么迫不及待的回來?”品尚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有可能會推誰上位?”右燦不想一直聊自己,一想到左寧中的毒,他都有點承受不住,那么好的一個人,為什么,而害死他的罪魁禍首竟然是自己。
“怎么?你感興趣?”品尚玩味的看著他。
“當然!我是商人,而且算得上大商人,生意做到一定程度就挨著政治,領導人直接可以影響我的身家,能不感興趣嗎?著急的我蜜月都不想過了!”右燦毫不掩飾的說道。
品尚嘴角掛著笑,眼睛看著湖面,良久他說:“蘇榭不見了,連同他那瘋子姐姐一起不見了!”
右燦心里一驚,關(guān)于樞密院的任何動向品尚是不打算說了,但是為什么會繞到蘇榭的姐姐身上呢?這個瘋女人為什么總感覺無處不在!
“蘇榭姐姐?”右燦側(cè)臉平靜的問,眉毛一挑顯得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對!”品尚點了點頭。
“會不會跟著蘇榭一起逃了?”右燦故意問道。
品尚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應該沒有,就是那個瘋女人是前任島主夫人,害死了全家,扶持了弟弟,誒,不是我說啊,當權(quán)者選枕邊人很重要?。√髂馨涯阃品?,像蘇榭的姐姐,太傻能把你搞垮像錦鯉,你跟南嘉,我總覺得懸!”品尚悠閑的點了支煙,暢快的對著天空吐煙圈。
右燦知道,品尚覺得在他之上,才能這么目下無塵的點評他,右燦自認不算睚眥必較也算不上寬宏大量,說他可以,說他的女人不可以,悲催的是這三個女人都和他沾親帶故。
見右燦沒說話,品尚得意的笑了笑:“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這句話應該不是說右燦,他當即想到他說的可能是蘇榭,于是順著話題問:“蘇榭主要敗在哪里?”
“太貪!一個有權(quán)利的人心里不向往權(quán)利就很危險了!”品尚掐了煙,長長的吐了口氣。
“如果換作是你呢?”右燦問。
“換作我肯定不會這么?。 逼飞姓f完轉(zhuǎn)過來看著他,“接下來謝家人應該會拉攏柳南嘉,跟南嘉說一聲,不要表態(tài),保存觀望!”
這算是命令了嗎?右燦看著他:“要支持誰嗎?”
“先等等”品尚說完對著右燦扯了扯嘴角轉(zhuǎn)身走了。
右燦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腦子里不斷的過著兩人剛才的對話。
為什么會提到蘇榭的姐姐呢?右燦回去的路上反復的想,腦子都麻了,煩躁的捏了捏眉心,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品尚大概要奪權(quán)了,他是個對金錢沒欲望,卻癡迷權(quán)利的人,這么好的機會他不會作罷!
右燦焦頭爛額的回到家,車子剛停好就被一個姑娘嚇了一大跳,右燦本來眉頭都皺起來了一看是菲娜這才輕輕嘆了口氣沒有發(fā)作。
菲娜似乎在等他,就是惡作劇心理想嚇他一下,見右燦憂心忡忡的樣子,立馬見好就收了。
右燦邊往里走邊皺著眉想:“她怎么在這里?”
老遠看到羅震嬉皮笑臉的把手伸的老長嘴里嚷嚷著:“菲娜來了?今天有你愛吃的牛肉!”
右燦:“??”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還在后面,就連黑八那個慢熱的看到菲娜來都眉開眼笑的,右燦不禁自問:我是走了一個世紀嗎!為什么劇情發(fā)展這么快?
他本來一腦子事又憑添了這滿腦袋的霧水,吃飯是鐵定沒胃口了,他打了招呼就轉(zhuǎn)身去書房了,沒想到菲娜跟了進來。
右燦剛想開口攆走她,結(jié)果被菲娜搶了先機,菲娜說:“老板,我有新情況!”
右燦揉著眉心回:“說”
態(tài)度冷硬的讓房間溫度直線下降了10度。菲娜臉上有些懵懵的,繃了繃嘴唇道:“我知道蘇榭的姐姐在哪里?!?p> 右燦睜開眼睛感覺頭頂炸了顆雷,他一臉嚴肅的看著菲娜問:“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覺得她裝瘋這事太奇妙了,就一直盯著她,島主和夫人內(nèi)斗的時候我就在留意她了?!狈颇日f。
“還有誰知道?”右燦問。
“只有我自己!”菲娜篤定的看著他,那雙眼睛閃閃發(fā)光。說起來蘇榭姐姐招娣出逃菲娜還伸手幫了一把。
“她,現(xiàn)在在哪?”右燦問,其實他還想問招娣是真的瘋還是裝瘋?但是最終沒問出口。
“我把她藏在我家了!她,沒瘋!”菲娜似乎能聽到右燦內(nèi)心的吶喊,沒有一句廢話,簡單明了。
“你把她藏你家了?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貓島在通緝她?你這叫窩藏知道嗎?誰給你的膽?”右燦震驚的眼睛都睜大了。
“你就說高不高興吧?”菲娜空白著一張臉,好像等著表揚的學生。
右燦一張臉都不知道如何擺表情了,憋了半天噌的站了起來手指在辦公桌上扣了兩下說:“帶我去!”
菲娜倒是個容易滿足的,老板給出這種感應無異于表揚了,所以她屁顛屁顛的跑到前面帶路了。
臨門一腳右燦站住了回頭,也沒看菲娜的臉低沉的說道:“這事,先別聲張出去。”
菲娜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后看著右燦的背影說:“老板,要不你坐我的車?畢竟,你太招搖了!”
右燦腳步頓了頓最終放下了自己的車鑰匙。
菲娜住的地方算是高檔住宅區(qū)這讓右燦挺詫異的,不過也只是眉頭微蹙的程度,他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在電梯里的時候菲娜看著不斷變化的數(shù)字說:“我父母早逝,聽說是搞什么研究的,應該為此犧牲的,我也不知道,他們用了犧牲這倆字,有人資助我們,這房子也是,我還有個弟弟,我比他大了兩分鐘,所以我不算窮,也不算富,心想也不能舔著臉一直讓人資助吧,所以我肯定要出去工作的,弟弟還在上學,應該是繼承了父母的優(yōu)良基因,他在研究院半工半讀,老板是你女朋友!”。
右燦聽的有些錯愕,每次他沒問出口的菲娜都能及時作出解答,他感覺自己在被照顧,像個吊炸天的男主角一樣,臟活累活都是別人的,他就只要帥氣的往那一站散發(fā)德行就好,于是對菲娜生出好幾層好感。
菲娜住在頂層,電梯一開就是她的家,裝修簡潔明媚,以藍灰為底調(diào),看上去很舒服。
菲娜本來要換鞋的看了看右燦又忍住了直接穿著鞋帶人進了屋。
“她知道你要帶我來嗎?”右燦有些心虛的問道。
菲娜轉(zhuǎn)過來看他:“不知道,我要通知她嗎?像見家長或是朋友?我以為她是囚犯?!?p> 右燦愣住,站在菲娜的角度那頂多算是她為了討好老板抖得機靈,算是個戰(zhàn)利品,當然不會像照顧朋友母親那樣看待,他心里定了定,面無表情的看著菲娜說:“她在哪里?”
“在小臥室里,我給她吃了安睡散,沒交給你之前我怕出別的紕漏,我做錯了嗎?”菲娜那么機靈的一個人立馬從右燦臉上看出了不一樣,那句‘她知道我要來嗎?’問的小心翼翼的表情像針一樣扎到了她的神經(jīng)上。
“沒有,你做的很好?!庇覡N面無表情的說。
招娣躺在一張小床上雙眼緊閉,面容倒是清淡,右燦不知道為什么會想到清淡這個詞,就是看到她的臉整個人都緊繃了,右燦風雨無阻的長到這么大,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如何跟自己的母親相處,他不想那個一點既透的姑娘看出端倪,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
“老板,你想讓她醒嗎?我有熏香,給她聞一下就好?!狈颇刃÷暤恼f道。
“嗯”右燦簡單的做了回應,菲娜從外面的房間里拿了一個小盒子遞給右燦:“我弟弟昨天點了要吃海鮮,你們聊,我去買一點,如果我回來晚了,你給我打電話?!狈颇日f完放下東西就走了,右燦把那盒熏香捏在手心里,靜靜的看著招娣,一直到菲娜都走了好久了,他才點燃了熏香。
沒過一會兒,招娣緩緩睜開了眼睛,她先是茫然的環(huán)顧了四周一圈,好像不知身在何處一樣,直到她看到右燦,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右燦站在距離她一米的位置,還是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菲娜說的沒錯,她的確沒有瘋,剛從沉睡中醒過來的人,眼神是騙不了任何人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右燦看著她說。
招娣無措的攏了攏頭發(fā),坐的的很端正,她甚至想下床,右燦制止了她說:“先躺著吧,你睡了那么久,猛地起來會站不穩(wěn)的?!?p> 招娣于是就老老實實的靠在了床頭,母子在這種場景下見面想想也是令人唏噓的,好在只有他們,好在這里安全。
“那個姑娘是你安排的嗎?”招娣問,聲音恬淡柔軟,和想象中的媽媽一樣的聲音,右燦有些動容的伸了伸手指,他記得不久前他還問過她,帶走她如何,她回應的是歇斯底里,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弄明白,自己的母親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算是吧,她在給我做事,但是找到你是我沒想到的,我前幾天回人類社會了”右燦干巴巴的回答,不帶絲毫感情。
“嗯,是個好姑娘,給我下藥前還先給了護體的靈丹,也算是我的囚禁生涯里少見的溫柔人了?!闭墟纷猿暗男α诵?。
“為什么裝瘋?”右燦問。
“為了活下去!”招娣也不拐彎抹角。
“防蘇榭嗎?上次為什么不跟我走?”右燦聲音的尾音有些抖,但他克制的很好,不仔細聽完全感知不到。
“主要是防他,沒跟你走是不想連累你,你這些年過的好嗎?”招娣終于肯看他一眼了,說實話心里酸的化成了一灘水,不敢看他就是怕自己不爭氣,招娣還是紅了眼,這是她生的孩子,也是她唯一的孩子了,母子情分是很奇妙的東西,不管多久沒見始終有一根神經(jīng)線留給他,他日一見這根神經(jīng)線立馬復活沸騰,招娣淚眼婆娑的對著右燦伸了伸手。
右燦看著她,就那么看著,心里也壓抑極了,他看著那只伸出來的手始終沒有挪動一步,好像有什么東西把他釘在了原地。右燦心里猛抽了口涼氣道:“我的元神丹被扣在一個人類手里,我了結(jié)了這邊事情還是回人類社會的?!?p> 招娣眼神立馬變得警醒了起來:“是誰?”,她幾乎脫口而出。
“是貓咖的老板”右燦回。
“只要不是有法術(shù)的貓,都好擺平”招娣說
“他拿了一部分,左寧拿了一部分?!庇覡N接著說。
招娣吃驚的看著他,只是吃驚,她已經(jīng)意識到右燦在試探她了,可是為時已晚,她慘淡的笑了笑,低聲感嘆道:“不愧是我的兒子!”
一個沒有離開過貓島的貓,一個沒有踏足過人類社會的貓,不應該這么淡定,她需要懵一陣才合理,至少要問一堆傻問題,而不是脫口而出的問‘是誰?’她的反應太順其自然了,仿佛她掌控一切。
“是你給左寧下的毒嗎?”右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