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演戲
“三小姐長得真漂亮。”
負責替她梳妝打扮的是容書凝的貼身丫鬟星碎。
因為擔心云氏那邊耍陰招,容書凝說什么也不肯讓其他人近身。
只敢讓星碎來照顧她。
星碎心思比較細膩,這幾天倒是幫了容輕綰不少忙。
鑼鼓喧天,喜娘從外頭進來催促。
眼看著吉時將近,容書凝那顆懸著的心始終都沒有放下來。
揮了揮手,讓星碎先下去。
“綰兒,你真的有把握可以脫身嗎?”
婚姻乃是大事,她不想容輕綰后悔。
那屈向杭真的不是什么可以值得托付的人。
“姐姐,你就放心吧。”容輕綰慵懶的笑了笑,“好戲一會可就要上演了呢?!?p> ……
從告別雙親到上花轎,這一路倒是十分順暢。
容印呈和云氏目送著花轎離去,那嘴角邊的笑容幾乎要咧到腦后去。
至此,容家又少了個競爭對手。
歡歡喜喜轉(zhuǎn)身,想要進屋去享受享受這份快樂。
然而就在這時。
派出去的小廝突然著急跑回來。
“不好了不好了,迎親花隊出事了?!?p> 另一邊。
迎親花隊才剛剛離開容府沒多久就被一眾侍從打扮的隊伍給攔下了。
酒樓上,溫衍一身桃紅色錦衣華服,端著茶盞,目光淺淺的睨著底下花團錦簇的迎親隊伍,動作不疾不徐,細細品嘗。
屈向杭一下子就怒了。
“攝政王這是什么意思!”
今日是他成親的日子,他卻大張旗鼓派人攔住去路,是想給他難堪嗎?
溫衍喝了口茶,緩緩道:“屈公子莫急,本王不過是想要向你要件東西罷了?!?p> 要件東西?
屈向杭皺了皺眉,有點不明白溫衍的意思。
雖然他爹是丞相,但他們兩家向來政見不合,更何況,他與他素無交集,又何來要東西之說。
這一定是溫衍故意尋滋挑釁。
想到這里,屈向杭臉色不免又難看了幾分。
譏諷道:“溫衍,你貴為攝政王,卻當街阻攔我的花轎,說是找我要東西,我看你是不懷好意!”
屈向杭被屈政寵壞了,況且,他爹貴為丞相,正得皇上盛寵。
溫衍雖是攝政王,卻被皇上所忌憚,能不能活過明天,都還是個未知數(shù)。
他根本就不需要怕他。
屈向杭想著,挑釁的眼神越發(fā)囂張。
溫衍笑了笑,只將手邊的東西交給尊赫,讓尊赫交給屈向杭。
尊赫只字未語,從酒樓上飛身而下。
一身冷然駭人的氣場倒是讓屈向杭有些后怕的縮了縮脖子。
斜眸將東西交給屈向杭。
是一封信。
屈向杭半信半疑,生怕溫衍使什么花招,不敢接。
溫衍只是笑,“我要的東西就在這信封里面,公子若是不信,可以打開看看?!?p> 都說攝政王溫衍心思最是深沉。
屈向杭看了老半天也不敢接。
容輕綰坐在花轎內(nèi),掀著轎簾一角,神色似戲謔,似譏諷,輕輕揮舞著團扇,好不愜意,哪有半點新嫁娘該有的矜持與持重。
溫衍道:“怎么,公子是怕我在信封上動手腳嗎?”
他的聲音很輕,卻無端讓人聽出了譏諷意。
屈向杭臉色漲紅。
周遭全是被消息吸引過來吃瓜群眾。
在眾目睽睽之下,屈向杭感覺自己好像被羞辱了一番,臉色青一塊紅一塊的。
小小信封,還能有什么手段不成!
屈向杭咬了咬牙,憤怒的從尊赫手里接過信封。
拆開一看。
信封上的內(nèi)容不是別的,而是一封類似賣身契的合約,上面簽著容輕綰的名字,寫明了容輕綰曾自愿入攝政王府為侍婢。
屈向杭臉色乍白。
捏著信封的手指在不斷的收緊當中。
“你騙人!我不信!”屈向杭大吼。
這怎么可能。
容輕綰堂堂一介官宦千金,怎么可能自愿入攝政王府為婢。
這絕對不是真的。
溫衍早就料到屈向杭會有這樣的反應,臉上笑容逐漸加深。
“三小姐此刻就在花轎內(nèi),公子不信,大可親自一問。”
屈向杭貴為丞相之子,自幼就是被嬌慣著長大,從未受過半點委屈,如今,他即將娶妻成親,新娘卻是攝政王府的侍婢,這讓他如何甘心。
憤怒的瞪向花轎,想要找容輕綰問清楚。
卻不知容輕綰早已花轎當前。
屈向杭捏著契約書大聲質(zhì)問著,“容輕綰,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屈向杭憤怒極了,眼神幾乎想要將容輕綰碎尸萬段。
他雖然很喜歡容輕綰這張如花似玉的臉。
但卻接受不了被人這么羞辱。
容輕綰瞇著眼簾,眉頭微皺,搖著團扇,像是被這外頭太陽曬得睜不開眼,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敗露了?!?p> 她這話像是惋惜,直接就點燃了屈向杭的怒火。
憤憤的瞪著她。
“你,你,容輕綰,你居然敢這么羞辱本公子!”
他堂堂丞相之子,居然娶了一個侍婢為妻??!
“公子,哦不,應該改口叫相公了,這怎么會是為妻羞辱你呢,為妻還以為容家已經(jīng)和丞相大人講清楚了,所以你們才上門提親的,花轎行到此地,雖未行拜堂之禮,可我已經(jīng)是你的妻子了啊?!?p> 容輕綰邊說邊抹眼淚,好像自己尚未過門就被丈夫拋棄,多么命苦。
眾人瞧著她。
不免心生憐憫。
“這容三小姐還真是可憐,聽說她的癡傻才剛剛被治好,就被容家逼著嫁到屈家,如今聘禮也下了,吉時也快到了,屈公子卻不要她了,這往后還有誰敢娶她?!?p> 成親之日,花轎連夫家的門都沒進就被休了。
還是丞相家休的。
以后這亭都的官宦世家還有誰敢娶這樣的女子。
女子一生不婚,必然受苦。
癡傻了前半生,好不容易恢復了,卻又落得個棄婦的罪名,這往后余生還要怎么過啊。
眾人想著,對容輕綰可憐的可憐,對屈向杭憎惡的憎惡。
屈向杭臉色交加。
他素來就愛面子,哪里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憤然吼著,“你閉嘴,什么相公,你我之間還未行過拜堂禮,算不得數(shù),你最好不要胡說八道,今日之事,我全當沒發(fā)生過,本公子是絕對不會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