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銀針扎腿
墨北寒正準備翻下一頁,云笙從浴室走出來。
她還穿著同上次一樣的淺黃色上下兩件式睡衣。
大概是有所戒備,她的里面多添了一件內衣。
云笙一邊斜著腦袋擦頭發(fā),一邊問,“你讀到哪兒了?”
“剛看完第一章?!?p> 云笙的動作停下,認真問,“那你說說,你更喜歡姐姐還是妹妹?”
“妹妹!”
“為什么?”
墨北寒眼眸微動,凝視著云笙:“因為她像你?!?p> 云笙晃動睫毛,輕咳一聲撇開臉,躲避著墨北寒咄咄逼人的眼神。
她老老實實坐到沙發(fā)上,不敢再去招惹他。
她發(fā)現,他們之間氣氛已經變得非?!瓡崦痢?p> 為停止內心不安的情緒,她盤起腿開始研究和默背《新月賦》的原著。
云笙看的入神,一晃兩個鐘頭過去了,她連墨北寒什么時候睡著的都沒有注意到。
見床頭燈還亮著,她輕手輕腳走過去想要關掉,卻聽到男人略微粗重的喘息聲。
定神一看,她才發(fā)現,墨北寒的腿會時不時抽動一下。
大概是很疼,他的額頭全是細密的汗珠。
她輕喊一聲,確認墨北寒已經徹底睡沉,方才伸手摸了摸他的腿。
床頭燈的光線昏暗,云笙有些看不清,便將頭湊近去看他那雙逐漸萎縮的腿。
表層血管像蚯蚓一樣曲張,足踝水腫,局部有壞疽和潰瘍。
云笙鼻尖心頭皆是一酸。
墨北寒的情況似乎比她想的要嚴重許多。
她連忙起身,從柜子里拿出前兩日在網上淘來的一套銀針。
這是昨晚剛到的貨,她本計劃改天去醫(yī)院拿她哥哥開針,卻不料讓墨北寒搶了先。
云笙把一包銀針擺放在床頭柜上,又去端來一盆熱水。
溫熱的毛巾在他的腿上敷上一會兒,云笙便開始替他施針。
捻轉、下針,提插,手上動作行云流水。
每一針的插入方向也都精準無比。
不僅扎腿,所有相關連的穴位全都得扎上一遍。
這一番操作下來,墨北寒的呼吸放緩了一些,額頭的汗珠明顯也少了許多。
只是,這墨北寒的腿傷很嚴重,這扎針只能暫時緩解疼痛。
若是想要讓他的腿好完全,除了得用上灸法,還得配合現代的手術。
看著他腿上青筋爆裂,云笙伸手替他按了按。
她一面按,一面打量躺在床上的墨北寒。
她忍不住伸手去描他那道撕裂的傷痕,和極俊美的眉眼。
墨先生,他長得可真好看。
也不知道,他的傷是怎么來的?
云笙嘟囔兩句,眼皮子往下一耷,睡著了。
聽到她清淺甜美的呼吸,墨北寒終于睜開了眼睛。
低頭看一眼側在自己腳邊酣睡的女孩,墨北寒倍感溫暖。
可看一眼床頭柜上那套銀針,他又思緒萬千。
云笙給他施針之后,他腿上的疼痛明顯減輕了。
可她一個影視學院畢業(yè)的普通女生,又怎么會懂銀針呢?
不僅懂治病,還會騎馬!
可這些又是誰教她的呢?
墨北寒伸手順了順她的頭發(fā),“云笙,你究竟是誰?”
睡得正香的云笙似乎覺得有些涼,忽得抱住一只熱乎乎的手臂,便順著往上爬。
墨北寒輕輕用點勁兒一拉,云笙就爬到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下。
墨北寒給她拉好被子,掖了掖角,道,“夫人,晚安?!?p> 天大亮,云笙揉著眼睛慢悠悠轉醒。
一睜眼,就撞進一面墻,準確來說是一面肉墻。
沒錯。
她的頭正像一只小鳥似的,依在墨北寒懷里蹭蹭。
她的一雙手,正像抱毛絨大熊一樣,摟著墨北寒的脖子。
她的兩只腳,正想八抓魚一樣,盤在墨北寒腰上。
她忽的清醒,第一眼就是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確認自己完好無損之后,她才有勇氣去看墨北寒的臉。
她實在不好意思問出那句,我為什么在你床上!
墨北寒可是殘疾人。
很明顯,是她自己爬上了男人的床!
看著他那高高隆起的一塊,以及他眼底的烏青,她便能猜到墨北寒大概被自己折磨了整整一個晚上!
云笙心有雷霆,面如靜湖對著墨北寒笑笑。
“呵,墨先生?!?p> 掙扎不了,她所幸也不掙扎了。
她像沒事人一樣,緩慢抽回自己的手和腳,平靜道,“早安?!?p> 誰知墨北寒開口就是一句嚴肅的問話,“王野是誰?”
云笙皺著眉心不明所以,“什么?”
“云小姐有心上人?”
云笙大概知道墨北寒問話的意思,正組織語言準備解釋,忽得卻想到自己待會還有一場重要的試鏡,就立刻起身開始倒騰自己。
當然,她下床第一件事,當然就是去開門。
果然,大門很輕松的就被打開。
特助嚴銘正站在外廊等候。
見云笙開門,他便頷首道,“少奶奶,我是來協(xié)助墨少的。”
云笙后退一步,斜側著身子,給嚴銘讓出一個位置。
兩人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擾。
待一切收拾妥當,云笙拎著包就走。
墨北寒:“站住。”
云笙回眸:“怎么了?”
“你還沒吃早飯?!?p> 云笙看一眼時間,偏偏頭,“可我來不及了?!?p> 墨北寒:“待會兒我順道送你。
云笙坦然接受墨北寒的好意,同他一起吃過早餐,上了他的車。
一路上,她都埋著頭在看《新月賦》的原著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