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有了身孕
這點(diǎn)她在逃離天水一居時就想到了,當(dāng)時被可以逃離葉輕箋的喜悅沖昏頭腦,她并沒在意這些。而現(xiàn)在此事又被葉輕箋親口說出,那份不堪和險惡如同被刮去一層字體外衣,露出里面血淋淋骯臟的實(shí)體。
沒錯,她被人利用了,被自己最崇拜的師兄利用!
情緒波動太大,整個人又被葉輕箋壓制,故夢腦子昏昏沉沉,身下有液體流出來的感覺越發(fā)清晰。
她抖著唇道:“我疼,肚子疼……”
葉輕箋慌亂的從故夢身上下來,“肚子,肚子怎么會疼,故姐?!?p> 他兩眼往下看去,便見到故夢藕粉色衣裙遮掩下的雙腿間紅了一塊兒。
葉輕箋臉都白了,手指哆嗦著從地上撿起被褥為故夢蓋好,奔到門前吼道:“大夫,快去找大夫?!?p> 深夜,朱賴跑了半條街,磨破了嘴皮子才說服了一位年紀(jì)較長的醫(yī)者同意夜來診治。
大夫被朱賴領(lǐng)著進(jìn)了屋,他近眼一瞧,便看到寬大的床榻幔簾中躺著一位身子弓著的女子,淡藍(lán)色的床幔阻隔了他的視線,他看不真切,倒是床邊坐著的俊美非凡的男子焦躁不安。
“少爺,人來了。”朱賴說。
葉輕箋沖那大夫微微頷首,道:“內(nèi)人剛剛小腹陣痛,有血流出,還請大夫?yàn)閮?nèi)人診治?!?p> 大夫點(diǎn)點(diǎn)頭,惦著醫(yī)箱來到床前。
探上故夢手腕,大夫便皺起了眉頭,隨后又是一松:“夫人這是有了身子,情緒大悲大落,似乎做了劇烈運(yùn)動所致,動了胎氣。不過夫人身子底子好,見了紅也便有了流產(chǎn)跡象,往后一些天可要好好躺在床上養(yǎng)著才好?!?p> 屋里一時靜默無聲,葉輕箋幾乎呆在遠(yuǎn)地,慢慢思考后,他立馬被為人父的喜悅充斥腦海,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骸拔壹曳蛉擞辛松碓?,有了身孕?!?p> 又想到故夢下身流血的跡象,他的這份驚喜沒有充斥太久,便被擔(dān)憂所代替:“見了紅,孩子和大人可有危險?”
“胎兒一月有余,最是不安穩(wěn)時候,見點(diǎn)紅少見危險,但也不是沒有過?!贝蠓蚱鹕淼溃骸拔医o官人開幾副安胎方子,每日照著方子拿藥,一劑兩回,半月方可痊愈?!?p> 葉輕箋揮揮手,朱賴便領(lǐng)著大夫出門:“大夫,您請?!?p> 將門關(guān)上,朱賴從袖子里掏出一錠金銀子塞進(jìn)大夫懷里:“有勞大夫了?!?p> 大夫本想推脫,他不過是診脈而已,哪里要的了這么多銀兩,但朱賴卻不容他多說兩句,硬生生將銀子塞進(jìn)了醫(yī)箱中。
大夫無奈,不愿白得銀兩,便用盡畢生所學(xué)為故夢開了一劑安胎方子。
故夢還沒從大夫告知的消息中回神,伸手摸了摸尚還是平躺的小腹,想到這處有了一小生命萌芽肆意生長,這么小,這么脆弱,可能還沒豆芽大小,卻是一條生命的開始。
為人母的喜悅總是人性本能,她的心莫名激動顫抖了下。
葉輕箋快高興瘋了,左右在屋里踱步:“太好了,太好了故姐,你有了你我血脈,故姐和我的孩子,真是讓我……讓我感動。”
隨后他又想到故夢腿間斑駁血跡,頓了步子坐在床沿,擔(dān)憂道:“故姐,都怪我考慮不周全,竟沒發(fā)現(xiàn)你已有了身孕。害你動了胎氣,身體哪里還有不舒服嗎,可要告訴我。”
故夢淡漠的瞥了他一眼,“你和我的孩子,你覺得我會生下他嗎?!?p> 葉輕箋笑容一僵,不可置信道:“你不愿生下你我血脈?”
“對,我不愿意,我狠急了這個孩子,因?yàn)樗砩狭髦愕难?,讓我惡心。”故夢流著淚控訴,萬般無奈和委屈,“你為何這般折辱與我,我不欠你什么葉輕箋,我不欠你的。”
說罷,她便要用手捶打腹部,葉輕箋死死包住人,任由故夢一拳又一拳落在自己后背,痛聲道:“孩子是無辜的,他還這么小,你真的忍心扼殺他嗎?!?p> 故夢怎會忍心,這可是長在她肚子里的一塊兒肉啊。但她又能怎樣,這個孩子的存在,無非在時時刻刻告訴她這兩年所受屈辱,她以后就再也和葉輕箋扯不清關(guān)系了。
哭了一會兒,故夢昏昏沉沉的便睡著了,葉輕箋輕輕擦拭掉故夢眼角的淚,望著故夢日漸消瘦的臉頰,他心里何嘗不是心如刀絞。
事情到了這一步,縱然他手段卑劣,故夢恨他??傻降坠蕢魬蚜怂暮⒆?,至親血脈骨肉相連,他的故姐,永遠(yuǎn)都離不開他了。
天放了晴,空氣溫度也要比前兩日高了一些。
葉輕箋得知故夢有了身孕,后半夜睡不著,他便讓朱賴尋來一些有關(guān)身孕呵護(hù)的書,挑燈夜讀,一直到辰時了都未合眼。
故夢昨日的衣裳已經(jīng)臟了,昨晚人睡著了來不及換,他便一大早命人準(zhǔn)備好了溫水藥浴,讓朱賴去街市買上兩件舒適的衣裳。
今日有些炎熱,他從書中得知孕婦懼怕炎熱,立即讓阿笙他們?nèi)ソ质袑ち吮鶋K兒來,放在屋里驅(qū)散熱氣。
故夢悠悠醒來,便見到半躺在身旁已經(jīng)熟睡了的葉輕箋,這人照舊握住她的手,她輕輕一動,葉輕箋便醒了。
“故姐,睡夠了嗎?”一夜沒合眼,他的聲音聽起來暗啞無比。
故夢不愿看他,葉輕箋眨了下酸痛的眼睛,又將一直握在手心里的小手握緊了一些:“我備好了洗澡水,你衣服臟了,洗個澡換身衣服會舒服些?!?p> 昨日記憶漸漸變得清晰,故夢不得不接受自己懷了葉輕箋孩子的事實(shí)。身上粘膩膩的的確不舒服,故夢也不矯情,起身后跟著葉輕箋去了一間廂房。
霧氣繚繞的閣樓小房分外炎熱,故夢沒泡多久,便被葉輕箋從浴桶里撈出來了,擦干凈穿好衣裳。葉輕箋拿了一只遠(yuǎn)山黛眉筆來為故夢描眉,腮紅和珍珠粉輕輕撲了一層在臉上,嘴唇涂了淺淺的紅色。忙活一陣兒,他又覺不夠,耐著性子又為故夢挽了一個流云發(fā)髻。
故夢生的貌美,細(xì)細(xì)的柳葉眉襯得五官溫柔許多,杏眼總是映了一潭幽幽池水般明亮,略顯涼薄的菱形嘴又為其添了兩分冷淡之意?,F(xiàn)在經(jīng)過葉輕箋一番打扮收拾,上了妝的故夢越發(fā)明艷動人,明眸皓齒,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葉輕箋端著故夢看了會兒,十分滿意自己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