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前行南洋(四)
“這是上好的暖玉所打造成的玉笛,結(jié)實的很,光澤度滿滿,加上故姐你的御蠱術(shù),應該是可以操控的?!?p> 明是冬日未去,寒風依舊,這把白玉握在手心里絲毫不覺涼意,反而溫溫熱熱。通體也是瑩白之色,光滑如脂,細細看來里面泛著一股粉白,與白色交融,并不顯得突兀,反而有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纏綿之感。
故夢握在手心里,不安的心總算穩(wěn)了一些。
蟒域囚兇險萬分,她武功沒了,自然要留一些后招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還好少年時頑劣心重,學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來,除卻武功,她的御蠱之術(shù)與之相比分毫不下,甚至更為技高一籌。只是這等古怪玩意兒,她并不常用,總覺詭異的緊。
葉輕箋扶著故夢上了馬車,朱賴便開始珈馬而去:“我總是不放心。”
葉輕箋蹙眉:“蟒域囚野獸兇悍無比,一根普通笛子,能控制的住狂蟒之徒嗎?!?p> 若是從前還好,故夢擁有一把骨笛,是有上好的神獸遺落下來的骸骨打磨而成,它的本身便擁有靈氣,用在其御蠱之上更為實用。只是后來去蟒域囚,故夢只身踏入霧林,那跟骨笛便在故夢與其中一只蟒蛇糾纏中丟失。自后,故夢便鮮少御蠱,大約是覺得沒有稱手的笛子了吧。
故夢安撫的摸他的臉,笑著說:“放心,我雖沒了骨笛,御蠱術(shù)我可是真真實實拿捏在手掌心里的,實打?qū)嵉墓Ψ?。?p> 葉輕箋哪里放得下心,一想到故夢要去蟒域囚那等吃人之地,他便恨不得自己也跟著去了:“故姐,都怪我,我總是耽誤你?!?p> 那個耽誤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卻都很默契的沒有戳破,大約是真的有些難以啟齒。
那是葉輕箋心里永遠過不去的一道坎兒,他對故夢愧疚一輩子,哪怕掏心掏肺的對故夢好,也彌補不了曾經(jīng)他對故夢所造成的傷害。
何其有幸,他葉輕箋能得故夢原諒,與之再續(xù)前緣。
“你別總想些有的沒的,好好當好你的皇帝,治理好北嶼國,早日平息召陽國戰(zhàn)爭,比什么都強?!?p> 年前召陽國痛失一城,召陽國又豈能眼下這口氣,年后養(yǎng)精蓄銳良久,必定會對北嶼國發(fā)與東征,無論是沙鷹還是北疆,哪怕是北嶼國各個城池邊緣,一場大戰(zhàn)避不可避。
也便是因為這個原因,前朝少不了葉輕箋,北嶼國需要葉輕箋振奮民心,為這千千萬萬黎民百姓共受一國安康。他不能任性到丟棄北嶼國千萬子民不顧。
“故姐,你就是這樣,什么事都想著我,什么時候能學會自私一點,光想自己?!比~輕箋不滿的嘟囔兩句,摟住故夢的腰。
故夢失笑,“好歹我將來也是一國之母,心胸狹窄你會愁壞的?!?p> “哼,我就喜歡故姐心里只有我一人。”
二人說說鬧鬧,馬車駛過街市,很快便到了燕京最南邊的一處漁民碼頭。
正是大年初二,碼頭堆滿了漁民床幔和丟了一地的漁網(wǎng),以及一些已經(jīng)死掉,翻著白肚皮的小魚和貝殼。好幾天未有人打掃,死掉的魚蟲尸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嚴重的甚至有了驅(qū)蟲爬動。整個碼頭骯臟無比,其臭難言。
故夢看著眼前一派腐敗景象,不由得嘆口氣,看來南洋那邊與北嶼斷了海上交易往來,對北嶼國造成的影響不可小覷,甚至被所有人低估。
南洋作為南邊海域最領(lǐng)先領(lǐng)導者,他的投靠召陽此舉,無非給那些小島嶼部落警醒,帶動或者懼怕南洋之下便漸漸與北嶼斷了往來。
二人下了馬車,在不遠處便看到了站在碼頭的白若遠和陶添,他們面前是一架不算大的船帆。
船帆旗幟高高架起,穿上搭建了一個不打算大的木屋,船板之上桌椅板凳,茶壺小吃一一應全。
葉輕箋本是想著請一個船夫來駕駛船帆,卻被故夢拒絕了。
蟒域囚危險無常,多一個人多一個危險,她和白若遠,陶添都懂得些怎么御船駕駛,一路互相照應,應不會有什么事。
白若遠二人從碼頭上下來,他靜心收拾了一番,墨發(fā)高高豎起,洗了臉和墨發(fā),露出溫潤玉如德的的五官,一身白衣飄飄欲仙,又有了幾分曾經(jīng)桀驁灑脫的大師兄樣子。
“輕箋,小夢。”
四人相聚,個個俊美無雙,英姿颯爽,笑容依舊,一如當年從前在半彌教時意氣風發(fā)時的浪子模樣。
白若遠接過葉輕箋肩膀上背著的包袱,笑著說:“路途奔波遙遠,我已準備好了最后食物和水,足夠撐到南洋?!?p> 葉輕箋往前看了眼粼粼海水,眉頭皺的能夾死只蚊子:“寒冬未去,到了深夜當真不會結(jié)冰嗎?”
白若遠搖搖頭,道:“自是不會,蟒域囚那邊要比燕京普遍氣溫暖和的多?!?p> 所以才會生出那么多龐然大物來。
幾人心知肚明,卻又不由得心跟著沉了又沉。
時間不早,黑夜將至,故夢沒敢耽擱,和葉輕箋說了兩句話,便跟著白若遠上了船帆。
海光粼粼中的夕陽火紅如血,妖嬈到了極致,繩索勾的柱子被拉開,船只便失去了依靠,隨著海水波紋輕輕推動。
紅云殘卷下,葉輕箋的一身藍衣仿佛渡上了一層金光,整個人猶如滔滔江水般絕塵而又朦朧不真實,他在向故夢揮手,大聲喊:“故姐,我等你回來做我的皇后!”
葉輕箋的聲音經(jīng)過海水海風沖蕩變得稀碎而又格外真實,故夢聽得清清楚楚,站在船帆之上,淚水模糊了眼眶,無聲的看著葉輕箋,沒有回話,直到這人消失在她的失笑中,變成并不突彩的一個黑點。
故夢站了很久,久到天空有了海鷗盤旋,夕陽落了余暉,海水的咸味兒充斥鼻腔,白若遠將大氅披在她的身后嘆了口氣。
陶添在下面一層隔層中駕駛船帆,他的駕船技術(shù)比與白若遠要好得多,從前辦事若途徑海島,撿來或者組建一只船帆,也都是陶添做的最為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