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真實想法
二人回到小屋中,茶幾上放了一盤糕點和一壺茶水,屋子建的不高不矮,低著頭進來恰到好處。
白若遠為故夢倒杯茶,看了故夢兩眼,遲疑道:“你和輕箋,真的和好了?”
故夢捧著暖和和茶杯,笑了笑:“談不上和好,只是有了孩子,我明白不能像從前那般灑脫,肆意妄為了?!?p> 白若遠微怔:“難道只是因為孩子?”
“不然呢?!惫蕢艉攘丝诓瑁⒅璞项^冒出的熱氣看了會兒,“他從前那般對我,師兄,你告訴我,我如何才能告誡自己說從前那些事出有因,葉輕箋并非有意?!?p> 可到底冷落她一年是真,看著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也是真,而原因,無非只是因為方面半彌教一事自己站在了葉輕箋敵對一方,受到他的折磨是理所應(yīng)當。而他呢,在要她之前,又和多少個女人纏綿悱惻,共赴魚水之歡。
這些事,樁樁件件,都成了壓在她心頭過不過去的坎兒。
她自問不是圣人,心眼也不大,很多事發(fā)生過,并非會因為后天彌補從而抹平一切。而葉輕箋,基與她,又有多少感情,又或許是愧疚呢。誰都不能保證。
白若遠有些搞不懂故夢,明明心里一直都有葉輕箋,卻又為何執(zhí)拗與此。那件誤會解開后,他原以為葉輕箋會和故夢和好如初,如今葉輕箋又許了故夢皇后之位,甚至廢棄后宮,與朝中諸多大臣為敵。
情深義重如此,故夢應(yīng)該知足的。
“小夢,師兄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何苦不愿順從自己的心,忘掉過去一切,和葉輕箋重新開始呢?”
故夢靜了會兒,望著白若遠道:“師兄,這回若是救回閆無休,他許你一生一世,你可會愿意和他在一起?”
白若遠悵然若失。他見多了閆無休花心風流的樣子,一生一世與他而言,大概是天方夜譚的的吧。
“不會。”
他遲疑片刻,眼神卻極為堅定。
故夢聳聳肩笑了,道:“師兄,我們都是一樣的,那種環(huán)境成長發(fā)的孩子總與正常人不同。我們要的,在乎的旁人給不了,也無法理解。好在我們可以逃離,趁年輕?!?p> “你要離開葉輕箋!”白若遠聲音拔高了一個調(diào):“你不要星河了?”
故夢淡淡道:“他總歸是葉家血脈,身份尊貴,將來很可能會是北嶼國皇帝,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耽誤星河。”
“這只是你想的,你問過星河沒有,他還這么小?!?p> “時間可以撫平世間一切,沒有時間做不到的事,時間久了他們便會忘了我,開始新的生活?!惫蕢魧⒉璞匦路呕刈郎?,兀自笑了笑,卻是滿眼悲涼:“師兄,你難道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嗎?”
白若遠何嘗不知,故夢愛自由,她向往沒有任何束縛翱翔于九天之中,沙漠里的黑鷹,海上的海鷗,海底的魚。很小的生物生命,他們從出生便擁有一條鮮活而又自在的未來,而他們,這輩子無論怎樣好像都逃脫不了半彌教殺手這一稱號。
葉輕箋許的皇后之位故夢不在乎,不稀罕,甚至是厭惡,從始至終她都是因為孩子才選擇和葉輕箋重回燕京。她在逼迫接受自己不喜歡的生活和人生,那樣的軌跡令她疲憊,對身邊任何事都抱有無所謂的想法,這也是她不顧蟒域囚危險而來跟他一起去的原因之一。
“你大可直接告訴他,你不說,又怎么知道他不愿意,不舍得?!?p> 故夢扯著嘴角笑了下,無力的搖搖頭:“他是個好皇帝,會給北嶼國帶來安泰生活,我只是厭倦了和從前相關(guān)的一切,可我不能這么自私,尤其現(xiàn)在北嶼前后受敵,北嶼國需要他。”
白若遠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說了,無論哪個,都做不到十全十美,唯有舍棄一端,才能達到所謂平衡。
外頭船帆似乎是在躲避什么,船身劇烈搖晃兩下,桌上的茶壺險些落地。
故夢抓住身后柱子穩(wěn)住身形,看了眼外面漸黑的天,道:“許是碰到船低礁石,天色黑后便看不太清了?!?p> 白若遠不怎么放心,起身道:“我去看看?!?p> 一望無際波瀾的海面上唯有他們這一只船帆行過,夜晚的余暉照影與海水粼粼的海面之上,神秘而又詭異。
陶添握住船盤左右搖晃,略顯吃力,他見白若遠從上面下來,喘氣道:“我們怕是要遇到麻煩了?!?p> 白若遠蹙眉:“怎么回事?”
“這片海域曾被一代原始人群包下,所行過這片海域的船只都要給他們一些吃的和錢財,偏偏這群原始人是南洋那邊落難而來在此地某生的,個個水游功夫好的出奇,武功也不俗。偏眼下南洋投靠召陽,這些事見我們船只是從北嶼駛來,定不會輕易放我們過去?!碧仗硎箘盼兆∞D(zhuǎn)盤,“剛剛避開的不是礁石,而是海底南洋人設(shè)下的魂繩索,一經(jīng)觸碰,南洋人便會得到訊息,不過片刻就會趕來。”
從前出駛海域駛也碰到過這群南洋人,只是那時南洋與北嶼還算友好,幾人聽聞他們來自半彌教,便沒做為難,給了一些銀兩便放他們離去??扇缃?,顯然不止那么簡單了。
白若遠沒有滯留,馬上上了樓層,拿來船板上擱置的望眼鏡向四周看去。
果然,剛剛還是平靜無波的海面,此時遠處不斷涌來幾只船只,他們的船帆掛著烈魚旗幟,很明顯就是那群原始南洋人。
白若遠心中警惕,放下望遠鏡,對樓層里的陶添說:“他們已經(jīng)來了,若要逃,可有把握?”
陶添搖搖頭:“這群原始人所駕駛船只是用金屬打造,而我們的是木塊兒,無論是耐受度還是速度,都比不上他們。”
那便唯有硬剛了。
故夢察覺到事情不對已經(jīng)從小屋里出來了,看到了周圍涌來的船只,皺眉道:“原始南洋人?!?p> 白若遠不置可否:“小夢,你快進去躲著?!?p> 故夢笑了下,搖著頭說:“師兄,那群人可不怎么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