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李奇聽見宋軒的決定以后也是一副詫異的模樣,他以為這兩天就能取到朱九安的魂靈,能贖出薛貞,快的話,明日就能結(jié)案了,卻不成想出了這一番變故,還是出在自己人身上。
“我改主意了?!?p> 李奇恨不得自己給自己按人中來一個急救,他就差翻白眼暈厥過去了。
“這又是為什么啊?我的宋公子,你可知道,薛貞已經(jīng)在鬼市超過七日,再待下去會有損她的壽命的。”
宋軒瞄了一眼李奇,輕貓淡寫地說:“她的是命,朱九安的就不是嗎?所以就說,父母不要造太多孽障,會有因果報應(yīng)的?!?p> 李奇不知道說什么,就知道在屋里踱步。
“行了,李大人,李世叔,我已經(jīng)想到別的方法救薛貞了?!崩钇嫱O聛?,等著宋軒說接下來的話:“朱九安我也想救,如此一來,朱程就得在泰安待一段時間?!?p> 李奇聽后,兩眼放光:“你真的能救朱九安?”
“與其說救,不如說就是延長壽命而已,活不到而立,也能活過弱冠吧,他前面身體虧欠的太多,我不能保證?!?p> “哎呀,攸寧呀,世叔果然沒有看錯你啊,我就知道你跟著你師父這十幾年頂?shù)蒙蟿e人半輩子,要不然當初仙人也不會看到你就點頭答應(yīng)收你為徒?!崩钇媾d奮地用雙手拍拍宋軒的臂膀,然后準備開溜:“那這兩件事都辛苦世侄啦!”
“李世叔,你不要這么客氣啊,救薛貞還要你幫忙才行啊?!?p> 李奇一愣,怎么忘了薛貞這一茬了。
“我要做什么?”
“薛五這兩天有什么情況?”
李奇一本正經(jīng)地說:“薛五自從放出去,就在錢家的賭場沒出來過?!?p> 然后李奇一臉羨慕地說:“從鬼市換來的這雙手果然是不同哈?”
“怎么?”
“去盯著他的人說,就在賭場的這兩天,他賺了有三百兩?!崩钇嫔斐鋈种福诳罩袚]了揮。
“那給你也來一雙?”宋軒挑眉問。
李奇避恐不及,擺擺手:“我就是感嘆他來錢快嘛,手就不要了,我消受不起?!?p> “大人,今明兩天,如果薛五有任何情況就將他帶回縣衙?!?p> “你想做什么?”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宋軒朝李奇拋了個眼神,李奇一陣惡寒,就看著宋軒走出去了。
等到宋軒出門,李奇立刻招來人,讓他去告訴盯著薛五的那個人,這兩天盯緊點。
宋軒出來以后,就找了間屋子去睡覺。
沒過一會兒,潘岳就找到他,看日上三竿,他居然在這里躲懶。
“宋大哥,你怎么還這么悠閑啊,找不到生魂靈怎么去贖薛貞吶?”
“找啊,沒說不找啊?!?p> “怎么找啊?難道像你一樣在這里等著合適的人送上門嗎?”
“對呀,就在這里守株待兔就行?!?p> “?。俊?p> 潘岳更迷茫了,還能有人自動送上門嗎!
“你要是沒啥事就也去睡一會兒,說不定今晚還得去鬼市呢?!?p> 潘岳關(guān)上門出來,心中半信半疑。但是他當然不會去睡覺,他又不是宋軒,他要是被抓住在衙門睡覺,那他就別想要月薪了。
讓李奇和潘岳都覺得神乎其神的是,半下午的時候,盯著薛五的人回來稟告,薛五在賭場里一把將自己的錢都輸了,身上輸?shù)木筒蠲撗濕昧恕?p> 李奇立刻讓武押司帶人和眼線去將薛五帶回來。
這一去,約莫一個多時辰,人才回來。
李奇和師爺在衙門里坐立不安,倒是宋軒悠閑自得的在喝茶。就這樣左等右等回來的薛五,已經(jīng)昏死過去。
薛五被兩個人架著進來,鮮血將他的衣裳染透,此時已經(jīng)發(fā)褐,滴滴答答的血跡一路到縣衙。
李奇一看這么血腥,也沒再仔細看。倒是宋軒微瞇一下眼睛,又恢復常色。
“這是怎么回事。”李奇心中一陣煩躁。
武押司拱手稟告:“回稟大人,我們?nèi)サ臅r候,他就已經(jīng)這樣了?!?p> 李奇想起眼線說他將身家都輸?shù)袅?,就聽見武押司繼續(xù)說:“他和別人定下賭約,若是錢不夠,就押上雙手。所以……”
“所以他就把雙手輸給那人了?!彼诬幚淅涞亻_口道。
“是的,他就把手輸?shù)袅?。我們?nèi)サ臅r候,他被人扔出來,奄奄一息。我們怕他失血過多而死,請了郎中來止血?!?p> 武押司也覺得很憋屈,明明是去抓人的,怎么還得給他找郎中。
“我去隆盛錢莊問過了,他卻是按了手印,和別人簽過賭約,所以,所以我們就帶了他一個人回來。”意思很明白,這不是什么斗毆事件,雙方互相簽過協(xié)議,無論如何衙門都無法過多插手。
李奇看了宋軒一眼,宋軒沒有什么不滿,再細看,宋軒反而嘴角帶著笑意。他突然如醍醐灌頂一般,原來宋軒說的辦法就是這個??!
算了,看在薛五還有用的份上就暫且不過多追究了。
“既然血止住了,就單給他開一間吧?!?p> 衙役們將薛五扔進牢里,他只是感受到疼痛,哼唧著,人卻還是懵的。
“真是便宜你了,因禍得福,給你開個單間還?!?p> 李奇拉著宋軒匆匆來到后衙,關(guān)好門問道:“你說的辦法不會就是要取薛五的生魂靈吧?”
“對呀,要不還能取誰的?”
“他要是死了,薛家一家婦孺怎么辦?”
“沒有他,他們會過得更好。再說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能贖回他的女兒也算是死得其所吧?!?p> 死得其所……你還真會用詞。李奇心里想著。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p> “事不宜遲,就今晚吧?!?p> “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沒事吧?”
“只要他醒來,能撐一刻鐘就行了。不過事后,別讓他留在這,送他回家去吧,我會讓他少受點罪?!?p> “宋公子你辦事我放心?!崩钇嫫ζΦ男χ?p> ……
其實天剛黑,薛五就醒來了,確切地說是疼醒的,醒來之后就一直在不停地呻吟。
他看見自己又回到了牢里,也不敢太大聲,只得抱著包扎好的手邊哭邊叫。
牢頭早就將他的情況報告給了李奇。
“子時交替之時是引出魂靈的最佳時刻,不過大人請給我一間僻靜的房間,不要有人來打擾?!?p> 李奇立刻叫人去收拾出牢獄里的一間屋子,這屋子是堆放雜物的,沒人住過,也不會有人過去。
他也不想把這么晦氣的事放在衙門里,牢房又沒有封閉,都不是合適的地方,思來想去就這間屋子最合適。
宋軒進到屋子里,一股血腥味夾雜著混合的臭味撲面而來,他皺皺眉頭,掩了掩鼻子,就看見薛五如同爛泥一般癱軟在地上,還在呻吟著。痛覺讓他緊鎖眉頭,眉心中間一道深深的紋路,一直散不開。
宋軒走到薛五跟前,潘岳也一同跟進來。
宋軒蹲下,指間夾著小紙包,問道:“薛五,我這里有止痛藥,你要不要?”
薛五像是聽見有救命藥一般,就要往宋軒身上撲,宋軒嫌惡地起來退開。
將止痛藥的藥包扔在地上,薛五被紗布包裹的手,早已變成了紅褐色的兩個紗布包,他在地上拱了半天,才將藥包夾起。
潘岳看不下去了,拿過止痛藥藥,打開,端放在薛五的“手”上。
薛五就眼巴巴地看著潘岳幫他打開藥包,起初他以為潘岳是要奪走藥包,還嗚嗚地喊叫著,后來發(fā)現(xiàn)是要幫他打開,就滿眼期盼的望著。
薛五看著藥包,像是一個癮君子。他伸出舌頭將藥粉舔凈,然后將紙隨意扔在地上。
宋軒看他形容猥瑣,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和他在一間屋子里待著。
宋軒拿出上次在鬼市也拿出的那支像筆一樣的東西,潘岳上次就想問他,但是被楚君秦打斷就忘了。
潘岳雖有許多疑問,但是還是忍住沒有提出,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