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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江湖有仙女

第二章 怪病疑兇

這個江湖有仙女 七盟 4035 2021-06-29 15:16:30

  官道上,一輛四輪馬車疾馳而來,車中有一白衣公子和一紅衣姑娘相對坐著。

  白衣公子二十出頭,眉如飛劍,目若朗星,神情嚴肅;紅衣姑娘不過十三歲,桃花粉面,櫻桃紅唇,顧盼神飛。

  此二人來自藥王莊,正趕往南陽城處理一棘手病案。

  “朝云,此番帶你出來旨在增長見聞,凡事多聽、多看,三思后行,不可沖動魯莽。”說話的是藥王莊三公子齊朝謹。

  “知道了。三哥怎地變啰嗦了,自家妹子還信不過?”藥王莊四小姐齊朝云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正因為是自家妹子,齊朝謹無奈地笑了笑。

  “南陽城那怪事三哥可有頭緒了?”眼見快進城了,齊朝云才想起此行目的。

  “要診治之后才知,行醫(yī)之事不可妄自揣測。”

  “三哥說得對?!饼R朝云頭一次出遠門,心思根本不在看病診斷上,話題瞬間轉到吃喝玩樂上面,她一臉興奮地說道:“聽說南陽城物阜民豐,江海樓的茶、白馬街的小吃、薈萃樓的酒菜、千峰山的景、紅英苑的姑娘……”

  齊朝謹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制止道:“越說越沒正行,莫要聽君山胡言?!?p>  “怎么是胡言呢?君山表哥可是游歷四海,知識廣博得很呢。”

  “你一個姑娘家,怎能學君山那般脫落。”

  “三哥……”齊朝云正欲反駁,馬車陡然停住,打斷了她的話頭,她探出腦袋問道:“張叔,如何停了?”

  張叔道:“回四小姐,有位姑娘攔車?!?p>  “竟有這等事?!饼R朝云說著跳下馬車,齊朝謹沒來得及拉住,跟著下了車。

  青衣見馬車上下來兩人,一個是神采飛揚的紅衣小姑娘,一個是面沉如水的白衣公子。

  而那白衣公子,青衣有一種熟悉感,這種熟悉感往往來自天女碎魂,不過這一次的感覺和以往有些不同,怎么不同,青衣一時說不清楚。

  齊氏兄妹看見車前站了一位青衣女子,女子眉若遠黛,白膚勝雪,海棠秀口微抿,水眸似有疑惑,一根簡單木簪綰發(fā),旁無綴飾,自成清雅。

  “姑娘何故攔車?”齊朝謹上前一步,拱手詢問。

  青衣基本能確定白衣公子身上有她需要的東西,各中細節(jié)不容細想,決定先跟著他們再做打算。

  “抱歉驚擾公子、小姐?!鼻嘁逻€了一禮,道:“小女子名叫青衣,見馬車是往南陽城方向,眼見天色晚了,想搭載一程,不知可否?”

  “可以可以,江湖兒女自當行俠仗義,助人為樂?!饼R朝云見女子氣質脫俗,舉止大方,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齊朝謹本想多問幾句,自家妹妹已經豪氣云天滿口答應,而這個叫青衣的女子也不客氣,立馬道謝,移步上前跟著齊朝云上了馬車。

  “青衣姐姐,為何你獨自一人在這官道上?”上車后,齊朝云才開始詢問疑惑之處。

  “我四處游歷,正好行到這里,有幸遇見二位,才免露宿野外。”

  后上車的齊朝謹問道:“姑娘只身一人,沒有同伴相隨?”

  青衣點點頭,不多言語。

  “哇,青衣姐姐,你可真厲害。山河大好,就應該出來轉轉,我家人都不許我一人外出呢!”齊朝云贊道。

  齊朝云被藥王莊的人呵護長大,從未單獨外出,心里很是羨慕家里哥哥們可以四海云游,見青衣一女子獨行江湖,心里既羨慕又佩服。

  齊朝謹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妹妹,聲音清冷,繼續(xù)問道:“姑娘外出不帶包袱行李嗎?”

  青衣淡定回道:“丟了。身無分文,這才攔車。”

  聽青衣這么一說,齊朝云一把握住青衣的手,滿臉真誠地說:“我與青衣姐姐投緣,青衣姐姐若有難處,可與我說,我定會幫你的?!?p>  齊朝謹扶額,不再言語。

  “姑娘有心了?!鼻嘁虏恢圹E地收回手,轉移話題道:“說了這么多,還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瞧我竟忘了介紹。我叫齊朝云,這是我三哥齊朝謹,我們是藥王莊的人。”

  齊朝謹微微頷首。

  “齊公子、朝云姑娘?!鼻嘁乱姸Y,問:“二位可是出來游玩?南陽城富庶熱鬧,有不少好玩的?!?p>  “自是要游……咳,我們是出來辦正事的?!饼R朝云小臉一仰,很自豪自己沒有忘記正事。

  “哦?想來和行醫(yī)問診、救死扶傷有關?!?p>  “青衣姐姐甚是聰敏,確實如此。聽聞南陽城有個姑娘服了慈安堂的藥昏睡了三日,醒來后呆呆傻傻,不能言語。慈安堂的藥材和大夫皆出自我們藥王莊,江湖上誰不知道我們藥王莊醫(yī)術高超、仁善仗義?出了這樣的事,我們藥王莊不能置之不理,必定要查清楚事情真相。醫(yī)者仁心,若是那姑娘真有疑難頑疾,我們會好好醫(yī)治她。如果是有人誠心挑事,故意壞我們藥王莊的名聲,看我不收拾他們!”

  “朝云。”齊朝謹輕喊一聲。

  齊朝云扁了扁嘴,朝齊朝謹做了個鬼臉。

  “三少爺、四小姐,南陽城到了?!?p>  齊朝謹問青衣:“姑娘可有去處,我們可先送你過去?!?p>  青衣沉眸道:“我四處閑走,還未想好去處,如今身無分文……”

  齊朝云俠義心作祟,興奮說道:“既如此,青衣姐姐何不與我們同行,路上有伴總比孤身一人強啊,況且姐姐生得如此貌美,要是遇上歹人如何是好?”

  青衣展顏一笑,清冷的容顏如春雪初融:“這主意甚好。朝云姑娘當真?zhèn)b女風范,令人感佩?!?p>  齊朝云喜笑顏開,連連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江湖兒女自是如此?!?p>  齊朝謹見對面女子的笑容干凈清雅,莫名怔了一瞬,他移開眼,吩咐車外張叔道:“張叔,去慈安堂。”

  這女子身上疑點頗多,可齊朝謹鬼使神差默許了她同行。

  一行人來到慈安堂,聽守堂掌柜細說了病案情況。

  城東浣衣坊有個叫秋竹的小姑娘,半月前患了傷風,她父母到慈安堂拿了一副藥回去。據說秋竹服藥后昏睡了三日,醒來人就變得呆呆傻傻,不能言語了。

  秋竹的父母找上慈安堂,慈安堂的大夫前去查看,發(fā)現(xiàn)小姑娘目光呆滯,整個人像被抽了魂,可她又呼吸平穩(wěn),心脈正常,實在檢查不出原因。

  秋竹的父母一口咬定是慈安堂的藥吃壞了他們女兒,接連幾日帶著秋竹到慈安堂大哭大鬧,要慈安堂給他們一個交待。

  因為秋竹的病癥實在怪異,慈安堂的大夫們全都束手無策,秋竹的父母又鬧得兇,實在沒有辦法,這才上報藥王莊,請藥王莊派人診察。

  齊朝謹他們了解到情況,鑒于天色已晚,決定先找客棧落腳,第二天早上再去浣衣坊拜訪。

  當天夜里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天空滾滾沉沉伴著雷。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響,擾得人無法安眠。

  浣衣坊大楊柳樹旁的小院里,一個中年婦人披上衣服去了隔壁屋。一道亮晃晃的閃電劈下來,照亮了屋中的景象。

  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打著赤腳,披散著頭發(fā)站在屋子中間,她臉色慘白,漆黑的眼珠黯淡無光,整個人幽幽地對著門口,把進屋的婦人嚇了一跳。

  “秋竹,你怎么下床了?”婦人撫了撫胸口,走上前說道:“是不是害怕打雷?有娘在,別怕?!?p>  婦人拉住秋竹的手,想把她拉回床休息,拉了兩下沒有拉動,她柔聲說:“好孩子,地上涼,回去躺著啊。”

  黑暗中,小姑娘的眼睛里滾出兩行血淚,她身子動了動,抬起了手。

  “轟隆”一記響雷從天上砸下來,似乎要將這天地劈成兩半,震醒了許多沉睡的人。

  青衣被雷聲吵醒,她聽著窗外的動靜,盯著帳頂發(fā)呆。

  靈力被鎖,她很多仙法能力都使不出來,并且身處下界,天道也不允許她隨意使用仙力破壞世道平衡。

  她能感知外面的響雷不簡單,但她只能翻了個身,繼續(xù)休息。

  雷雨過后,推開窗,混雜草木清香的泥土味撲面而來,被雨水洗過的天空澄澈干凈。清新的空氣平復了很多人沒有休息好的煩躁心情。

  一大早,青衣跟著齊氏兄妹前往浣衣坊。

  浣衣坊外的大楊柳樹被昨夜的雷劈裂成兩半,有一半倒在路邊擋住去路。

  帶路的伙計上前移開擋道的樹,嘖嘖感嘆:“昨晚的雷可真了不得,這么大一棵樹都劈開了,幸虧夜里無人經過,否則真不敢想?!?p>  青衣眸色沉了沉,快步往前,停在院門口,問:“這是誰家?”

  帶路的伙計在后面回道:“這就是秋竹家了,院門開著,看樣子他們起了?!?p>  齊朝謹也察覺到異樣,快步上前,在院門口止住腳步。

  院子中間趴著一個男人,他一只手壓在身下,一只手直直朝前伸著,手指彎曲,似乎想要抓住什么。血腥味隨風而來,男人身下的血被昨夜的雨沖散流向四方,在地上形成淡淡血痕。

  “??!怎么回事!”走上來的領路伙計驚叫道。

  “去看看是誰?!饼R朝謹抓著伙計上前認人。

  領路伙計心里害怕,一直往后退,在齊朝謹查探院中男人情況的時候,領路伙計退到后方遠遠地看了一眼:“是、是秋竹她爹鐘老三?!?p>  齊朝謹將僵硬的尸體翻轉過來,見死者雙目圓瞪,面有詫異之色,他的胸口破開了一個洞,心臟掉出來大半,衣服和著血泥,因為臨死前的掙扎干皺成一團。

  “里面還有一具婦人尸體,死因與院中男尸相同,皆被掏心而死。兇手出手迅速,死者沒有防備和躲閃,沒有出現(xiàn)打斗和爭執(zhí)痕跡,應該是一擊斃命。”青衣從一間小屋走出,冷靜陳述道。

  領路的伙計嚇得雙腿打顫,想要撤身溜走,被齊朝云一把抓住。

  “跑什么?去認人?!饼R朝云說。

  “四小姐,您饒了小的吧,這種場面我哪兒敢看啊……”領路伙計哀求。

  “已經看了一個,還有什么不敢看的。”齊朝云不由分說把伙計抓到屋子里。

  “若我猜得不錯,此人應該是那男人的妻子,秋竹的娘?!鼻嘁抡f道。

  “是是是,這人確實是秋竹的娘。四小姐,您高抬貴手,放了小的吧。”

  “沒用?!饼R朝云松開手,領路伙計連滾帶爬跑出小院。

  “啊啊??!出人命了!”剛跑出小院,領路伙計就鬼哭狼嚎起來。

  “此事不簡單,這個叫秋竹的小姑娘不見蹤跡,我們得快點找到她。”齊朝謹神情嚴肅,聲音冰冷。

  “三哥,這事不是應該交給官府嗎?”齊朝云問。

  “我們因秋竹之事來,命案雖有官府處理,但秋竹的病癥屬實怪異,我們不能置之不理,這個秋竹怕是……”齊朝謹話未言盡,面有憂色。

  “怕是什么?”齊朝云問。

  青衣緩緩開口:“我剛才看了一下,大門是敞開的,根據雨水沖刷門在地上形成的雨痕印跡可以看出這個門在雨停之前被打開,并且時間不短,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昨天半夜院門打開后就沒有關上。除了我們新增的痕跡,院中只有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腳印,大腳印到男尸處終止,小腳印為赤足,延至院外。婦人所在的房間是一個少女的閨房,床邊有一雙小碼繡鞋,繡鞋長度和屋外小腳印長度吻合?!?p>  齊朝云一時沒反應過來,眨眨眼睛,問:“這說明什么?”

  齊朝謹?shù)溃骸罢f明在我們來之前,這里只有三個人活動過的痕跡,兩人遇害,一人失蹤。從腳印痕跡看,失蹤這人是自己走出去的?!?p>  齊朝云腦子轉了轉,驚呼道:“三哥,如果只有三個人,那兇手豈不是……秋竹?”

  “真相究竟如何,找到人再說。剛才伙計嚷嚷,這里很快就會來人,此處自有官府處置。我們走吧?!饼R朝謹說道。

  “是去找人嗎?要如何找?”

  “被雨水沖刷后的泥土比較松軟,容易留下痕跡,現(xiàn)在天色早,路上行人不多,不難追蹤?!饼R朝謹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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