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見她犀利的眼神,緩緩低著頭,語氣淡淡的,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是!太后?!?p> 自九皇子,十皇子生母去世后,東越皇室手里可號令九州江湖,讓天下人垂涎的麒麟令至今下落不明后,太后也不知為何從此便病了,動不動就發(fā)脾氣,責(zé)罰宮女。
“行了,下去吧!”她伸出手按了按額頭。她提著個(gè)心恍恍不可終日,她可以后忍受一切,但麒麟令是她最后的底線。
蕭山離開鳳翔宮后在路上碰到了正趕往風(fēng)翔宮的樂潼公主。
樂潼見蕭山對她熟視無睹與她擦身而過,她默然半響,轉(zhuǎn)身跨前一步:“站住?!?p> 蕭山一臉淡漠停住腳步,沒有轉(zhuǎn)身,抬起目光直視前方。
“蕭山見過樂潼公主,我還有要務(wù)在身,你若沒有什么大事,便走了”
樂潼只對祈寧寬容,她表面和熙但內(nèi)心是記仇的性格,宮里沒人敢惹她,這個(gè)蕭山敢對她不敬?!笆捄闶侵拦媚傅钠⑿缘?,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好自為之,你可一定要找到麒麟令,不然你的妹妹……”
蕭寒的眼神動了動,只不過原就冷漠的眼睛此時(shí)更像是一汪寒潭一樣。
樂潼公主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也不關(guān)心。可蕭山都驀然轉(zhuǎn)身,緩緩走向她,不知怎么的,她看著他走近,那戰(zhàn)甲錚錚鐵骨混著踏著的腳步聲就像踏在她的心上。她不敢相信的是,自己居然有一股沖逃離這里的沖動。
太可笑,他蕭寒在她面前連提鞋都不配,他親妹妹的性命都在太后的手里,她怎么可能怕她?想到這里,她心里好受了點(diǎn),抬高下巴,嘴角掛起挑釁的微笑直視蕭山,“你要放肆不成?!?p> 蕭山的聲音音就像他的盔甲一樣冰冷,他握緊拳頭,隱忍的眼里沒有一絲血性:“你要是敢傷我妹妹,我不會放過你。你該知道她是我最后的底線,要是她少了一根頭發(fā),不管是你、太后娘娘還是任何人,我必血債血償,說到做到。”
樂潼見眼前噬殺的人慢慢逼近忍不住后退一步,他不像是在說玩笑,好似下一刻他會豪不手軟的殺了她。她微微的吸了口冷氣,詳裝大笑出聲。
她壓住內(nèi)心的恐懼和微弱的粗喘氣息大聲,說:“你敢?你不過一個(gè)小小的副將。真是可笑至極!一個(gè)連自己妹妹的性命都保不住的無用之人,還想妄圖對抗本公主和太后,你簡直在癡人說夢!”
蕭山冷洌離去,空氣中只剩下一句。
“你可以試一試?!?p> 每個(gè)人生來或多或少都有想要守護(hù)的人和東西。而他蕭山只想護(hù)他妹妹周全,只要為了妹妹,他可以不擇手段,背棄自己,背棄本心,成為太后的爪牙,替她殺人。
*
大臣不得進(jìn)后宮,皇帝要見祈寧商討國事,便去了勤政殿。楚錦芊到至鳳翔宮,由太后身邊的嬤嬤引路。楚錦芊一邊跪,一邊用眼神瞥了四周一眼,殿的四角高高翹起,優(yōu)美得像四只展翅欲飛的燕子。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墻板。
“拜見太后娘娘?!背\芊凝神。
楚錦芊察覺輕輕皺了眉頭,心中早已了然看穿了一切。殿內(nèi)鴉雀無聲,只剩鼎內(nèi)熏香彌漫,過了許多,太后說:“起來吧?!?p> 楚錦芊抬頭,見到她的樣子,身著高襟的黑色寬袖外袍,綴以陰紅繡紋,衣上的暗紋暗墨螢亮,蔥指上戴著寒玉所致的護(hù)甲,鑲嵌著幾顆鴿血紅寶石,臉色蒼白,卻并沒有老去的跡象。
“你個(gè)小丫頭,膝蓋跪疼了吧,起來吧,哀家逗你玩呢。”太后說著話,卻不曾督她一眼,只是低眸看鴿血紅寶石。
楚錦芊咯塔心中一聲,這太后娘娘她從未見過,不過現(xiàn)在看著不慈祥,如此莊重嚴(yán)肅,見太后轉(zhuǎn)頭吩咐嬤嬤拿了個(gè)精致的黑盒。她從里面拿出一只鐵做的令牌。
那令通體碧綠,簪身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彩鳳,令身一朵雪蓮悄然綻放,還有一個(gè)蓮花子似的吊墜,可一看就是仿的。
她緩緩說,“哀家問你,你們家可有相似的?”
楚錦芊悟了,看一眼榻上的太后,原來這才是召見她的目的。太后端坐在上,好似睥睨天下,俯視萬生,笑里帶著點(diǎn)威武嚴(yán)肅還有一點(diǎn)精明,果然是籠子里最兇猛的。
“稟太后娘娘,我從未見過此令?!背\芊這令牌不知何物,看太后此舉,必是重物。
太后聲音陰冷,“真的?若是哀家知道你欺滿哀家。”
楚錦芊站直身體,不卑不亢一拱手,說:“不敢欺瞞太后娘娘?!?p> 楚錦芊心中有了打算,已經(jīng)暗暗記下令牌的樣子,什么令會讓太后緊張,忌憚成這樣。
太后目光在她臉上掠過,又看了看她,道:“如此便好?!?p> *
勤政殿
祈寧:“皇上,南楚的軍隊(duì)來勢洶洶,我軍邊防已被悉數(shù)攻破,現(xiàn)在他們的軍營已駐扎在紅川城外不足百里處,不出兩日,便可攻下城?!?p> “朕明日下令,讓燕軍前去支援紅川城。”
皇帝和祈寧商量著邊防戰(zhàn)事,劉公公卻著急忙慌的在耳邊說了幾句話,后來皇帝讓祈寧先行離開。
劉公公低頭說:“寶貴嬪暈到,身體抱恙。”
“什么?趕快傳太醫(yī)?!彼穆曇衾飵е┰S顫抖。
“這,那太后和皇后……”劉公公有些訝異的開口。
“無妨,只要朕在這活在這世上一日,她們便一日動不得她。”他開口,垂下黑眸,仿佛是在安慰自己。“去給朕傳御醫(yī),快去!”劉公公應(yīng)聲退下。
寶相殿
“御醫(yī),貴嬪的惡疾是否真的是不治之癥。”他看著面前匍匐在地的御醫(yī),緩緩開口。
“是,是,貴嬪娘娘的病,想要痊愈是并無可能的,微臣只能夠用湯藥為其續(xù)命。”御醫(yī)惶恐的開口,身子伏的更低了。
“不能痊愈,不能痊愈就罷了,但朕命令你,用最好的湯藥去給朕吊著貴嬪的性命,她能活一日,你便安寧一日!”他一下將御醫(yī)從地上拽起,猩紅著雙眼沖著御醫(yī)咆哮,御醫(yī)唯唯諾諾的退下。
他年過半百,在屋內(nèi)的榻上靜靜的聽著,然后扯著嘴角,垂著陽冷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