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回到正題。
我,站在,瓊湖邊,無聊地等著林寒。
我反省了一下,我的行徑。
傻不拉嘰,不可理喻。
約林寒?dāng)偱?,干嘛要來公園呢?
他會不會誤會,我是在跟他約會?
來公園,又為啥要約下午三點呢?
正是驕陽似火的時刻。
放個雞蛋都能熟的時刻。
雞蛋都能烤熟,更不要說我了。
我雖然打著傘,但幾乎熱成狗了。
為啥熱的時候,就會變成狗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忍不住想要嘗試一下,吐著舌頭,會不會涼快些?
正當(dāng)我,強烈抑制著,自己吐舌頭的沖動時,我的傘,被人狠狠一敲。
不但一敲,還有個聲音,幽幽響起:“喲,你挺早呀?!?p> 我回過頭,抹了一把一頭汗,惡狠狠地抱怨道:“不是我來得早,是你來晚了!”
來人委屈道:“天地良心!和佳人第一次約會,我怎么會遲到?現(xiàn)在是兩點五十九分!”
我一滯,有點理虧:“林寒!別胡說!誰跟你約會了!我是來攤牌的?!?p> 林寒勾著嘴角,望著天:“攤牌?為啥要找個詩情畫意的地方?女俠!扭捏個啥?”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林寒。
這廝,居然穿著整整齊齊的白襯衫,一塵不染的白褲子。
連頭發(fā),都梳得規(guī)規(guī)矩矩的。
一副正兒八經(jīng)的模樣。
再系個領(lǐng)帶,就更像來相親的了。
雖然順色了,但還是很像個溫文爾雅的白衣公子。
他打扮成這樣,難道真的是來約會的?
我去。
果然說不清楚了。
除了覺得自己的智商感人之外,我真的無話可說。
感人的智商,需要有一副好口才,來力挽狂瀾。
這大概就是,我口才不錯的原因。
于是,我清清嗓子,擠出個真誠的笑容:“林寒,我真的是來跟你攤牌的。之所以選擇這個……額……詩情畫意的地方,是因為,還有些別的事情要跟你講?!?p> “啥事情?”林寒眨眨眼睛:“你要跟我表白?”
“滾!”我臉一沉。
我懶得和登徒子糾纏。于是,我迅速掏出本書冊,鄭重其事地塞給林寒。
林寒將手中的書冊翻了翻,莫名其妙:“為啥給我本漫畫?”
我娥眉一豎:“什么漫畫!你不識字嗎?看看封面,十路臨清譚腿!”
林寒真的仔細看了看封面,露出一副震驚的表情:“哦喲!你們家的絕學(xué),還真有秘籍???”
我得意洋洋:“當(dāng)然!我自己畫的。”
說完,我露出一副求表揚,求關(guān)注的表情。
林寒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書冊,一本正經(jīng)地道:“你居然能畫成這樣??!真沒想到!”
聽了林寒的恭維,我卻高興不起來是腫么回事?
我沉著臉:“在你的心里,我就應(yīng)該是個文盲吧?”
林寒忍著笑:“女俠!說你好也不是,說你不好我也不敢呀?!?p> 我齜著牙:“林寒,我不跟你插科打諢了?,F(xiàn)在,我正式將我家的十路清潭腿傳給你。你,以后就是我的傳人了!”
“傳人?”林寒皺了皺眉頭。
他突然將手中的書冊塞回給我,堅決地道:“我不要?!?p> 我。
如此神圣的傳位儀式,居然被林寒?dāng)嚭土耍?p> 我能夠讓一個外姓人,成為十路清潭腿的傳人,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是多大的犧牲!
這完全是出于,我對于一諾千金的堅持和尊重。
但我的這些堅持和犧牲,居然被林寒,拒絕了!
我好不肝腸寸斷!
我好不暴跳如雷!
這簡直是,不識抬舉!
大逆不道!
有眼無珠!
我氣得直哼哼:“林寒!你為啥不要?”
林寒望著我,一本正經(jīng):“我為啥要呢?”
我齜著牙:“不是你想要的嗎?”
林寒一臉茫然:“我什么時候想要了?”
我氣呼呼地:“林寒!你不會是老年癡呆吧?你之前在德信行跟我講的。你說,你幫我,其實是因為看上了我的一樣?xùn)|西。難道你不是為了我家的秘籍?”
林寒翻了個白眼:“歐陽君,你真是智商感人。我看上了你什么東西,難道你不明白嗎?這些套路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難道你不看那些……小說或者電視劇什么的嗎?”
我一頭霧水:“什么套路?我明白啥?啥小說電視劇的?”
林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女俠,I 服了 you?!?p> 我疲憊地甩甩頭:“林寒。猜來猜去的有意思嗎?浪費本女俠的腦細胞你好意思嗎?你有啥不能說明白嗎?”
林寒突然表情一肅。他向我走近幾步,幾乎杵在我面前。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我,聲音很輕:“歐陽君,是你要我講的啊。我想要的是……”
我突然打斷了林寒:“你不要講了。”
林寒如同吃了個蒼蠅。他結(jié)結(jié)巴巴道:“為,為什么又不讓講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現(xiàn)在沒心情聽?!?p> 林寒的面目扭曲,滿臉通紅。
我退后一步,正色道:“林寒!不管你想不想要我家的秘籍。反正,我今天,都一定要把秘籍傳給你!”
林寒一呆,小聲嘟囔道:“強買強賣???”
我點點頭:“不錯!林寒!你骨骼驚奇,天賦異稟,是萬中無一的武學(xué)奇才……”
林寒苦著臉搭腔:“所以,拯救世界的重任就落到我頭上了是嗎?”
“嗯!”我高興地點點頭。
林寒伸出手,無可奈何地道:“好吧,把你的定價五塊的秘籍給我吧……”
“什么定價五塊?”我嗔怒道:“這可是無價之寶!”
林寒將書冊拿回去,又翻了翻,疑惑道:“這本,是復(fù)印的?”
“嗯?!蔽尹c點頭:“原本傳給我弟了?!?p> 林寒抬頭望著我:“這么說,你是一本書,傳了兩個人?你這是一物賣兩回,一女嫁二……”
“滾!”我怒道:“林寒!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是我正式的徒弟了。尊師重道,尊師重道懂不?”
林寒忍著笑:“徒弟?”
“嗯。”我很肯定地點點頭:“還是二師兄?!?p> “不行。”林寒仿佛想抓住,最后的尊嚴:“至少要當(dāng)開山大弟子?!?p> 我懶得理他,繼續(xù)傳道授業(yè)解惑:“正常情況下,十路清潭腿,一代只有唯一的一個傳人。但是,今日,我收了兩個傳人?!?p> “為什么呢?小師父?你這樣的行為,是腳踏兩只船……”林寒又開始叨叨。
“滾!”我瞪著他:“尊師重道!尊師重道!”
我吸了口氣,嚴肅道:“林寒。我之所以要找兩個傳人,是有苦衷的?!?p> 林寒愣了愣,突然收起了嬉皮笑臉的表情:“歐陽君,我明白你想干什么?!?p> “嗯?”我有點不相信,林寒是個這么善解人意的人:“你明白啥了?”
林寒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我。
只聽見,他在我的耳邊低語:“歐陽君,我明白你想讓我,照顧你的弟弟。但是,我告訴你。這本秘籍,我要你和伍桐比武之后,再親手交給我。我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回來交給我。”
說完,他放開了我,只是深深地望著我。
全程,我都在發(fā)呆。
云里霧里。
所以。
我是被林寒輕薄了嗎?
這個……
在這種情況下,我應(yīng)該咋辦呢?
通俗的做法是,給林寒一個響亮的耳光,再跺著腳:“臭流氓!”
矯情一點的做法是,露出個小鳥依人的笑容,發(fā)個嗲音:“壞銀!”
而我,選擇了開溜。
我一把搶過秘籍,含混不清地道:“你,你不要拉倒……”
說完,我便撒開蹄子,狂奔而去。
完犢子了!
跟林寒的攤牌兼托孤,宣告失敗。
沒想到??!
林寒耍個流氓,就讓我滿盤皆輸。
嗚呼哀哉!
我的道行不行??!
這些蜂啊蝶啊的,太可怕了!
隨著我的落荒而逃,這些悔啊,恨啊的,愈加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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