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圣祖清河——弄錯怎么辦
頭又開始痛!
那個男人總是若影若現(xiàn)出現(xiàn)在腦海,每當(dāng)想起他就總能看見一個大致的身影輪廓,但想要看清臉時頭就劇烈疼痛,連帶相關(guān)記憶都開始模糊。
這也是詛咒的一部分嗎?
詹鳶痛得不自覺跪下來。
“詹鳶!”玄疆嚇到了,急忙彎腰扶她,但詹鳶的身體仿佛壓著千斤墜,硬邦邦不能拉動分毫。
玄疆趕緊施法,兩道符壓在她頭顱二側(cè),詹鳶很快安靜下來,身體漸漸放松。
玄疆忙問:“你怎么樣?怎么突然魔障?”
“魔障?”
詹鳶沒想到在玄疆眼里自己竟然是這兩個字,她剛才的樣子難道這樣不堪?
玄疆忽然脫下了袍子。詹鳶嚇了一跳,他那標(biāo)志性的黑袍竟然讓他拖下來了,一頭黑色長發(fā)垂落出來,是那樣好看,完全不像名男子,倒是比姑娘家更引人注目!
黑袍下的玄疆著一身道袍,緊緊貼身,將強(qiáng)壯精干的體態(tài)展露出來。這是詹鳶從沒見過的樣子,更是整個天倫山從沒見過的玄疆!
“你要早脫下外袍不知要迷倒多少門內(nèi)女弟子!”詹鳶說道。
玄疆將黑袍披在她身上,誤以為她很冷,冷到頭疼魔障,這樣的腦回路也不會再有第二人。
“這么大的人怎么不會照顧自己?”玄疆問,握著她的手,感覺到異常的冰冷。
詹鳶卻道:“我是比常人更怕冷一點,這一世?!?p> 她強(qiáng)調(diào)這一世,玄疆當(dāng)然聽不懂。但她也沒期待他聽懂,畢竟他知識玄疆。
玄疆趕緊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寶庫陰寒,趕緊出去吧!”
他們一路來到竹林間,此時月亮正在最亮?xí)r,詹鳶算了算時辰,竟然已經(jīng)到子時了。
沒想到時間竟然過了這么久!
“何丸的事情我沒有騙你,他并不是圣祖方清河的靈魂蘇醒了,他還是何丸。”詹鳶說。
玄疆這時候才問:“你怎么確定他沒轉(zhuǎn)換成功?”
詹鳶反問:“你又怎么知道他轉(zhuǎn)換成功了?”
玄疆一下啞然。
詹鳶呵呵一笑:“游世道人將他奉為神佛一樣,也不管真假,你們只信復(fù)生大陣沒問題,但就沒想到可能方清河的靈魂早就已經(jīng)不在了,又或者是你們算出來的圣祖轉(zhuǎn)世的結(jié)果根本就是錯的?”
玄疆驚愕地看著她,詹鳶再次笑笑:“永珍帝錢帶有靈性,能占萬事,你有幾分把握能用的好它?”
玄疆沉默了,詹鳶說:“把推演過程給我看看,你要不信我就交給席樂歌前輩?!?p> 在外,大家都認(rèn)為詹鳶手中的帝錢是席樂歌給的,所以這樣說最穩(wěn)妥。
至于席樂歌那邊……
“我是越來越好奇你是誰了,你肯定不是尋常弟子!”席樂歌說。
玄疆將帝錢給到了席樂歌,席樂歌把六枚錢幣給出,同時還有半人高的推演卷冊。
詹鳶嘆了口氣,說:“這世上總有些人能遇見高人,我能拿到這三枚錢就自然能學(xué)到使用錢幣占卜的方法!”
席樂歌默默坐到一邊,拿出小碟碗筷,吃著自己腌制的酸菜獨(dú)自飲酒起來。
那位鳳兒姑娘的墳冢就在席樂歌身邊,他做到了,一直陪伴青冢,不問世事。
詹鳶把卷冊一冊一冊翻開,六枚帝錢放在身邊絲毫未動,時間慢慢流逝,眼看著從清早到晌午。
“啊哈~”
席樂歌打個哈欠,他已經(jīng)困了,同時也餓了,但詹鳶還在那認(rèn)真翻看卷冊,聚精會神。
“丫頭,你餓了沒?”席樂歌問。
詹鳶沒有回答,非常專注。
他看了一會兒,然后起身,到墳冢后邊不遠(yuǎn)處的竹屋里炒了幾個菜,拿六個饅頭一起端來,放到了詹鳶面前。
“先吃飯,后做事!”席樂歌道。
詹鳶這才抬頭看他,又看了看日頭,接過筷子。
席中,席樂歌問:“丫頭,你看出什么來沒有?”
詹鳶眉頭緊鎖,憂心說:“還不好說?!?p> “不好說?錯了就是錯了,沒錯就是沒錯,哪有不好說的?”席樂歌道。
詹鳶已經(jīng)翻看了大半,她說:“帝錢占卜極為復(fù)雜,不看完全部不能下定論,說不定還要借辰星的力量!”
“祈圣日便是辰星力量最大的時候,也就是現(xiàn)在,”席樂歌喝口酒,“你要重新算一遍?”
“不用!”詹鳶說道,她本是謫仙,永珍帝錢就是她弄出來的,哪用得著那么麻煩?
等到她看完全部,席樂歌早就靠著墳頭呼呼大睡。詹鳶緊縮的眉頭也隨著看完的書卷壘高漸漸散開。
她笑了。
中央殿全部的推演過程已經(jīng)看完,她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他們中計了!
這是辰星與他們開的玩笑,也是天地妙理同她開的玩笑。三百年前她借辰星和人界交會而過的強(qiáng)大星力造出了帝錢,那是三百年前的辰星。每一日每一夜日月星辰的位置都在變化,現(xiàn)在是三百年后的辰星,跟人界交會的位置自然不會與三百年前一樣,帝錢所接收的星力也不會與三百年前的相同。
也就是說,玄疆他們以三百年后的星辰之力做占卜三百年后的世界,故而推演結(jié)果會有偏差。
這個偏差需要修正,但只有活了三百年每一個夜晚都觀星象知曉九重天變化位置的人才能做到,故而玄疆做不到。
但是她可以!
她輕輕放下最后那本卷冊,看完全部她已經(jīng)懂了,推演結(jié)果算出來的生辰八字根本就不是方清河的,所以何丸根本就不是什么“圣祖轉(zhuǎn)世”!
從一開始玄疆就找錯了人,不是天倫山復(fù)生大陣的問題。
那么,問題又來了,要怎樣把這個結(jié)果告訴所有弟子,將何丸這個騙子拉下神壇?
祈圣日后,圣祖復(fù)生幾乎人人皆知,甚至有可能已經(jīng)傳到山下俗世里,要是天倫山突然改口,今后要如何在世人中立足?玄疆又該如何自處?
所以詹鳶嘴角的笑容又消失了。
“玄疆……”她輕輕念叨這個名字,幽幽一聲長嘆。
這么多卷冊她一個人肯定是搬不回去,玄疆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傍晚時分來到后山。
詹鳶正在給睡著的席樂歌蓋被子,他放慢腳步走過去,輕聲問:“睡了?”
“嗯,”詹鳶說,“你來的正好,幫我將他背回屋吧!”
玄疆照辦,安頓好席樂歌后走出來,問詹鳶:“看完了嗎?”
“嗯,”詹鳶點頭,“情況可能有些復(fù)雜?!?p> “怎么說?”
詹鳶笑,賣個關(guān)子:“你先把東西不動聲色地搬回中央殿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