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華貿(mào)新城的工地上。
包工頭都被欠了錢,這個工程干的也就不怎么起勁了,可又不能沒人,這些包工頭都合計著留下了十幾個人在工地上朗朗當當?shù)母芍?,應付差事?p> 這樣好要錢啊,要是一個人工人都沒有了,那就是給了一級承包商借口了,說你耽誤了工期,要扣你錢,那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清晨,稀稀拉拉的工人都從普陽縣附近的村里來到了工地上,這回一進工地就懵圈了。
工地上好像少了很多東西,原本倉庫門口堆積的粗細不一的鋼筋,還有他們前幾天扎好的鋼筋籠子、搭建腳手架的鋼管等等這些都沒有了。
有包工頭納悶啊,就去了倉庫。
進了倉庫才知道倉庫搬空了,里面的電纜,銅線,卡子扣只要是值錢的東西也沒有了。
“這是怎么回事?工地上的材料呢?沒有這些我們怎么干活?”問倉庫管理員。
“老板昨晚來電話了,說那些材料不合格都拉走了,說是今天會來新的建材。”管倉庫的說。
老板?施斌?
工地上的小包工頭可都知道施斌聯(lián)系不上,這一聽說施斌打電話到工地了,一個個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去和自己上一級的承包商聯(lián)系。
施斌回來了,趕緊去要錢了。
這電話就一級一級的往上打,最后才聯(lián)系上一級承包商。
陳松原和曹二寶盯了一夜,雖說進入工地上裝建筑材料他們兩個沒有參與,可是等裝滿了車拉出來后,他們就得盯著了,把這些材料放好。
這一夜幾乎把整個工地都給倒騰空了,那些鋼筋、還沒有用的鋼管一根都不剩,全拉出來了,這么多的東西找地方放都是事。
這還要多虧了施斌的家具廠,建材拉出來之后,曹二寶和陳松原直接就把材料送進了家具廠,大門的鐵鎖直接就給砸開了。
陳松原在建筑行業(yè)混了這么多年還是很有經(jīng)驗的,昨晚聽曹二寶說了施斌破產(chǎn)了,被人追債了以后,他也想到往外弄建材,這事和曹二寶倆人是一拍即合。
找人,找車。
陳松原的手可比曹二寶黑多了,多的也不是一星半點的,曹二寶只想著弄建筑材料,陳松原就不一樣了,那是工地上什么值錢往外弄什么,也不管是誰的,只要他能弄到錢,別人?愛死死,愛活活,跟他什么關(guān)系。
工地上的建材,工具,就是攪拌機都被拉出十幾臺了,這還是時間不夠的關(guān)系,要是給他足夠的時間,估摸這他能把整個工地都給拆了,拉走。
卸完了最后一車,站在家具廠的院子里,陳松原還嘆氣呢:“唉!時間太短,弄出來的太少了,這點東西也就賣個幾十萬,還不夠我還清工程款的呢?!?p> 有陳松原在,這些建材可就不是賣廢品了,他核算的價格也不是賣廢品的價格。
曹二寶搖頭哭笑,陳松原也不想想這個工程他欠了多少工程款?都上百萬了,指望這往外倒騰建材就還清工程款,那是做夢呢。
“陳老板,你就放心吧,余諾說了這個項目不會讓你賠錢的。”曹二寶說。
“我呸,這個小子真不地道,他早知道施斌不是個東西也不提前跟我說,等我處理這些亂事我得找他好好的算算這筆賬?!?p> “呵呵,好了,陳老板,忙活了一宿了去吃飯了?!?p> 、陳松原和曹二寶剛找到了早點攤坐下,要了包子還沒有吃呢,陳松原的大哥大就響了。
接通了電話。
“喂,誰???”拿起一個包子要了一口,嗚嗚咽咽的問。
“我,老董啊,老陳,你在那呢?”老董,另外一個一級承包商。
“哦,老董,我在外面吃飯呢,這么早打電話有事嗎?”
“唉,你還有心思吃飯呢,你知不知道施斌好像回來了,他昨個一宿的時間把工地上的材料都弄走了,還把我們的攪拌機都弄走,你說這是什么事?”老董急吼吼的,這話幾乎是嚷出來的。
“還有這事,我不知道啊。”陳松原是面部改色,心不跳,一如往常那般的平靜的應付這老董。
這般風淡云輕的模樣看的曹二寶挑起了大拇指,牛逼,自己干了缺德事,被人問起來,一點都不慌,世上居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不錯,都快趕上自己了。
曹二寶樂了,看陳松原打電話他就想起了一件事來,那時候他還小,上初中的時候,一夜下著大雨,他和幾個同學去人家地里偷西瓜,趁著大雨把人家的西瓜秧給掀了一半,損失慘重。
翌日,曹二寶要去一個同學家,正好還就路過那片西瓜地,路過那片西瓜地時,地頭上站著很多人都在議論著罵著誰這么缺德,偷西瓜你就偷唄,把瓜秧子掀了算是怎么回事???
剛下完雨,那時又沒有公路,土路被壓的是泥濘不堪,他推著車子都沒法
走。
曹二寶把車子就放在西瓜地的地頭上,很客氣的跟那些人說大爺叔叔,我
要去我同學家,這車子實在是推不動了,我放你這,你們幫忙看一下行嗎?
那時候人實在,還真就幫著曹二寶看著車子了。
這事,曹二寶回到了學校后當成了笑話講給同學聽,同學們都罵無恥啊,臭不要臉的,偷了人家西瓜還要人人家給你看著車子,什么玩意啊。
那時候還是孩子,偷瓜偷棗的事,常干,也沒有想過什么傷天害理之類的詞匯。
想想,他那個時候的心情就跟現(xiàn)在的陳松原應該是一樣的。
一頓早飯的功夫,陳松原先后接到了另外兩個一級承包商的電話,陳松原也很焦急的表示,他馬上去工地,和他們一起去找施斌。
慢悠悠的吃完了早飯,陳松原才開著車拉著曹二寶去了工地。
“哎吆,老陳,你怎么才來?你看看,這算什么事???”陳松原一下車,老董就迎上來,拉著陳松原讓他看看工地上的情形。
工地上的工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蹲在地上抽煙,還有就是一些小包工頭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眼神時不時的瞟向了陳松原,老董和另外一個承包商老霍。
那眼神,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今天必須要到錢了,要不到錢,誰也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