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望月崖上的蕭然,并不知道,洛珊娜當時的誆騙之詞,真的發(fā)生了。
幾天下來,除了洛珊娜和那對黑白雙煞外,蕭然沒有再見到任何人,每天過的提心吊膽,還知道哈桑在這里叫無心,除了有著和哈朵一樣容貌外,整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就像望月崖上的積雪一樣,常年不化,一年也只有一個季節(jié)。
在面對無心時,蕭然不敢多言,深怕一不小心說漏什么,好在這幾日三人并沒有為難自己,洛珊娜除了第一天外,其他日子,只是清晨過來看一眼,有時說兩句,有時一句話也不說。
蕭然始終保持一個念頭,在面對強大的敵人時,若不能一擊必殺對手,絕不可露出任何獠牙和利爪,這個念頭,是蕭然在胡林的多年生活中總結(jié)出來的。
好在望月樓上,有不少書籍,雖然沒有天陽經(jīng),但各種文字的書籍都有,就連神月教的神月劍法也在其中,蕭然翻看時,也沒遇到任何阻止。
方圓近半里的望月崖上,除了雪松和白雪外,只剩下望月樓,幻月洞和一眼天然溫泉,幻月洞對蕭然來說是禁地,洞門也一直緊閉著,唯一能讓蕭然欣喜的,就是那眼不大的溫泉,算是唯一能夠暖心的東西。
然而蕭然在浸泡溫泉時,黑白雙煞就立在一旁默默的看著,起初蕭然不敢脫衣,后來也覺得生命都不知哪天就沒了,能享受一天是一天,心里也就不再忌諱了。
不知道為何?兩女看了蕭然赤身沐浴兩天后,等蕭然再沐浴時,二女主動躲到幾十步開外,不再觀看了,這個結(jié)果也正是蕭然想要的,因為溫泉中蘊含著濃郁的天地靈氣,在泉池內(nèi)運用神術(shù)淬煉身體,可謂進步神速,盡管如此,想到洛珊娜當時制服自己和后來的出劍速度,蕭然知道,自己與對方相比,還是有很大一段距離的,至于黑白雙煞的劍法到底如何,蕭然不知,也不敢去試探,更不敢動手在二人身上探查。
浸泡溫泉時,會用雙手在堅如金剛的池底,偷偷練習鷹爪功,至于金剛八極也不敢展示和練習,只能望著那堅韌的雪松流口水。
望月崖上,除了云霧繚繞的千山外,夜空的星星也是最美的,觀星成了蕭然最喜愛的夜生活。
上午看書,下午拿著短刀雕刻木偶,晚飯后浸泡溫泉,練指觀星,在斗轉(zhuǎn)星移之間,時間也一天天過去,依據(jù)星星的變化,蕭然知道最冷的寒冬馬上就要到來。
冬至日的這天清晨,洛珊娜一如既往的來到望月樓,蕭然帶著哀求的語氣道:“神女姐姐,我……我想雅兒姐了,你放了我好不好?”
洛珊娜拍了拍手,黑白雙煞押著一個人走了進來,蕭然看到來人是哈朵,沖上前問道:“你怎么來了?”
哈朵掙開二人,抱住蕭然道:“我想來救你。”
洛珊娜抽出腰間的寶劍,緩緩擦拭起來,說道:“看來你們認識???”
蕭然見此趕忙將哈朵抱在懷中,“我求你別傷害她?!边@時一旁的哈桑,身體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洛珊娜道:“她犯了什么錯,你應該知道,你告訴我,我憑什么放了她?”
蕭然側(cè)頭看了眼哈桑,見對方擺出一副無動于衷樣子,與無心這個名字,不能再般配了,回頭看著洛珊娜哀求道:“神女姐姐,你要怎么才能放過她啊?”
洛珊娜朝著黑白雙煞揮了揮手,等二人退出后問道:“你欺瞞了我多少事,你自己也清楚,現(xiàn)在就看你是否足夠誠實了,你隱瞞我一點,我就切下她一根手指,手指切完了,就切腳趾,腳趾切完了就挖眼睛……”
哈朵望著蕭然,強忍著眼中的淚水道:“少主,我早就該死了,就算你都說了,她們也不會放過你的,家主已經(jīng)拋棄了我們?!?p> 洛珊娜手腕一抖,哈朵后腦勺中了一擊后,當場昏迷過去,“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p> 蕭然看著昏迷的哈朵道:“她是我的人,你不許動她,我雖然打不過你,可是我可以選擇去死,到時候一定會有人找你麻煩的,不信的話,你現(xiàn)在就殺了我試試?”
洛珊娜站起身道:“怎么,開始和我談條件了?”
蕭然緊緊抱著哈朵,像似在尋找安慰,坐在地上,閉著雙眼一聲不吭。
洛珊娜也坐了下來,望著昏迷的哈朵,心中還有些羨慕對方,突然運轉(zhuǎn)內(nèi)力,看到蕭然瞬間將哈朵掩在身下,后背的衣衫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緊緊的貼在脊背上。
看到這一幕,洛珊娜心神受到了感染,感覺五內(nèi)開始翻涌,險些噴出一口鮮血,強行運功壓下翻涌的氣血,“你只要回答我三個問題,我就讓她留在你身邊,以后我也不在以她作為把柄來要挾你,你看如何?”
蕭然道:“我沒有辦法相信你,不過你的三個問題我還是會回答的?”
洛珊娜此刻有些不解,自己明明占盡優(yōu)勢,反而輸給了一個孩子,“現(xiàn)在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到底發(fā)現(xiàn)了神月教的什么秘密?”
蕭然道:“那你首先要告訴我,煉制誅仙丸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洛珊娜此刻拋開了其他的疑問,從懷中拿出一株含苞的仙草,“這個你認識嗎?”
蕭然伸手接過,聞了一下,開始眉頭緊皺,隨后想到了什么,于是對著手中不知名的花草,開始施術(shù),不多時含苞的花草在蕭然手中徐徐綻放起來,隨后從花蕊中滴出如血的花露,落在哈朵的眉間,蕭然從花朵中再一次問道熟悉的清香,“就是這股花香?”
洛珊娜立在一旁,癡傻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接著伸手奪過綻放的紅花,細聞時,沒有聞到任何芳香,于是拿著紅花沖出了閣樓,朝著幻月洞奔去。
黑白雙煞在此來到了房間,哈桑冷冷看著被蕭然抱在懷里的哈朵,“你救不了她,圣女答應過我,一會將由我親手處決她?!?p> 蕭然也同樣冷冷的看著哈桑,疑惑的問道:“為什么,她是你的親妹妹,也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哈桑冷冷的說道:“我叫無心,無心也是真正的我,因為我與她之間的心靈感應,總是會不經(jīng)意的擾亂我的心,讓我無法做真正的自己,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心無旁騖?!?p> 蕭然無法理解這個說法,“可她還經(jīng)常關(guān)心你,為你著想,你不為她著想就算了,可你也不該殺她,做不了真正的自己,是你自己能力有問題,于她何干?”
哈桑語冰神冷的說道:“你不是雙生之人,你也無法身有體會,和你多說無益?!?p> 蕭然突然想起,當時哈朵提起自己姐姐的神情,想來是知道自己姐姐情況的,可還是放不下對方,兩個人長得一樣,性格確是極度的相反,“既然如此,壓她近來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動手?”
哈桑道:“我是神月教的人,服從也是我的天職,實話告訴你,若不是她跟你有瓜葛,她主動找到我的那一刻,我就殺了她,根本不用將她帶到這里來?!?p> 蕭然算是明白了,哈朵想救自己,用暗號聯(lián)系哈桑,而哈桑早已將這個暗號出賣出去,人雖然在望月崖上,依然能收到哈朵發(fā)出的消息,心中恨透了這個哈桑,伸手在哈朵胸前使勁的揉了幾下。
哈桑立即手捂胸口,身體忍不住的一陣輕顫,“你……”
蕭然看出對方不是裝的,也終于明白了什么叫不同尋常的心靈感應,“一個連自己都戰(zhàn)勝不了的人,有什么資格對別人說三道四,你若真是無心,這世間又怎會有東西能影響到你,佛曰萬法皆空,是你自己著了相,就不要怨你妹妹?!?p> 一旁的白衣人,微微點了下頭,卻沒有說什么。
沒多會洛珊娜返回閣樓,手里還多了一把刀,來到蕭然身前,將刀放在哈朵身上,“這把刀給你,她我也給你留下,你何時將此刀拔出,你何時就可獲得自由,這是整個神月教對你的承諾,至于她二人,現(xiàn)在要留下一個負責傳遞消息,你選誰?”
蕭然指著哈桑道:“我要選她?!?p> 哈桑見此趕忙跪下道:“圣女,你之前答應過我的?!?p> 洛珊娜伸手抽出哈桑身上劍,左手一滑,一根小指脫落了下來,接著又用流著鮮血的左手撿起,遞給哈桑道:“這樣應該夠了吧。”
房間里頓時安靜了下來,洛珊娜站立一時,沒見哈桑出言反對,對著白衣人道:“布什拉,咱們走吧?!?p> 直到二人離開閣樓,蕭然都沒回過神,怎么也沒想到洛珊娜對自己也這么狠。
哈桑拿著那根小指,傻愣在當場,蕭然猛然想起了什么,搶過那根小指追了出去,沖到洛珊娜身前,拉著對方朝溫泉跑去。
洛珊娜雖不知道蕭然要干什么,卻也沒反對,來到溫泉旁,就被對方拖到水中,接著看到斬下的小指,被拼接上了,一道如春風暖陽般的氣息,順著手臂散入全身。
洛珊娜感覺自己身體,就像之前的那株誅仙草一樣,開始不停綻放,整個身體也失去了所有的控制。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當洛珊娜在此回過神時,發(fā)現(xiàn)泉池周圍積雪融化了一大片,以泉池為中心,刻畫出一個大大的雪花圖案。
蕭然從洛珊娜身上,也聞到了一股更濃烈的清香,接著滿身無力的坐在水中。
洛珊娜看著被拼接上的小指,完美無缺,連一點傷痕也沒留下,活動了下,也沒有任何阻礙,沉思片刻后,抽出腰間寶劍,在次將其斬下,遞給蕭然道:“我是教中圣女,言而無信必當受罰,這根小指就送你了,指上有三節(jié),代表我許你的三個承諾,等你離開此地后,就可憑此尋我兌現(xiàn)承諾?!?p> 蕭然看著鮮血一滴滴落在泉池中,心中在充滿無奈的同時,也對這個神女姐姐充滿敬仰,努力站起身,用手捂住那流著鮮血的傷口,“神女姐姐,你之前給我的那株草叫什么???”
洛珊娜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那株草叫誅仙草,草上開的花叫烈陽花,等你能拔出那把莫問時,你就可以去幻月洞中尋找月神,她會一直在那里等你,也會告訴你一切的,以后也請你放心,這里沒人會傷害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