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惜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
過了許久,顧世廷才看了看她,開口道:“江夢惜,別得寸進(jìn)尺。”
得寸進(jìn)尺?
真是可笑。
顧世廷也沒再理會她,拿走了沙發(fā)上的衣服,出去了。
偌大的別墅里,安靜得不行。
桌臺上放著果盤,還有一瓶酸奶。
江夢惜行尸走肉一般走著,眼眸半點星光都沒有,她麻木的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熟練地開著瓶蓋,一口氣把酒灌到嘴里,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把瓶蓋一拋,很自然的拋出個完美的拋物線。
一瓶啤酒被她喝得差不多了,她嗝出酒氣來,身子如同爛泥一樣靠在冰箱旁,喝完之后砸到地板上,啤酒的瓶子是玻璃的,用力砸,即碎。
啤酒的味道……說不上是什么,有些苦澀,含在嘴里,卻是莫名的覺得好喝。
她以前從來不喝酒,她也不喜歡喝,喝酒的時候無非就是借酒消愁罷了。
……
借酒消愁……
愁?在哪里?
她會有愁嗎?正如那個人所說,她做了顧家的夫人,身份,地位,金錢,她都有,以及有這樣的丈夫,別人羨慕都來不及。
她又怎么能有愁呢?
別人喝酒是迷糊,可是自己喝酒卻頭腦很清醒。
她迷上了酒。
江夢惜垂下頭來,手中緊握住瓶子,雙腿無力的趴在了地上,毫無形象。
“顧世廷,我恨你,我好恨你啊……”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做錯了什么嗎?”
“不,我沒有錯,錯的只是他貪婪欲望的心?!?p> 偌大的別墅里沒有人回答她,靜得連外邊的風(fēng)吹過都能聽見,靜得出奇。
江夢惜喃喃自語:“好累,活的好累,死了,會不會就自由了?!?p> 現(xiàn)在的自己,就像顧世廷在籠中囚禁的鳥兒,飛都飛不出去,給你鑰匙開,卻因為傷的遍體鱗傷而出不去。
而她,就是那只籠中鳥,可悲的鳥。
活的可悲,過的也可悲。
江夢惜嘲諷一笑,笑的時候沒有半點感情。
每天這樣活著,活的人不人,鬼不鬼,蒼白的臉早已不像以前再有血色,紅潤,嘴唇干裂,身上沒有多少肉,瘦如皮包骨。
瘋瘋癲癲的樣子,精神上的傷害,還不是拜那人所賜。
“可笑?!苯瓑粝б贿B喝了五瓶啤酒,酒氣濃烈,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想嘔的欲望已經(jīng)止不住了。
“嘔……”
酒液嘔出來,難受得不行,刺鼻難聞的味道在整個屋子里蔓延,江夢惜狼狽地嘔著,痛苦的在地上錘著,胃里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嘔……”
難受……
可難受又怎么能抵得心里那片苦楚?
江夢惜哭了,哭得沒有半點形象,就像小孩子一樣,鼻子哭得通紅,淚水像潮水一般,流都流不完。
蹲在角落里,頭埋在腿里,撕心裂肺的沙啞聲,沒有人注意到她眼睛下的一片青黑——那是她每一天晚上失眠留下的黑眼圈。
“顧世廷,我恨你,我好恨你……”
好恨他恨他……
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么會變成這樣?
如果我們不曾相遇,我也不會百受折磨……
太多太多如果了。
經(jīng)過那次的事情之后,她已經(jīng)從黑暗中迷失了自我。
那次……是她見到他最陰暗的一面。
“嗚嗚……”
哭泣聲帶著一絲絕望。
她哽咽著,半蹲下來的腿突然站起來發(fā)麻,江夢惜“嘶”了一聲。
閉上眼睛,長如刷子的眼睫毛遮住眼底的那片青黑。
麻木的撿起地上的酒瓶子,動作僵硬而緩慢,像個遲暮老人。
頭發(fā)凌亂的散著,衣服單薄的披著,整個人瘦弱,風(fēng)一吹就倒的那種。
僅剩的那點清醒,江夢惜涼薄的笑笑。
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心不會變,但那副皮囊卻能騙得過所有。
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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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顏如惜
這篇有點短,待會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