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說完,蕭朗就挖苦他,“要死就死遠一點?!?p> 杜妄:“?!?p> 他繼續(xù)努力表忠心,“死我也是一米陽光的鬼。不管怎么說我都不會離開我們酒館的。就算我到了老王店,”
蕭朗斜過來一個眼風。
杜妄接著說道,“那我也會像黃蓋那樣,身在曹營心在漢!”
他說得正氣慨然,宋勉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杜妄瞪大了眼回頭死亡凝視他。
宋勉收斂笑容,“身在曹營心在漢是關羽,黃蓋和周瑜叫做一個愿打一個愿挨?!?p> 杜妄表情變換得很快,從“我記錯了?”到“原來如此!”不過是一兩秒的時間。
話題這么胡亂一扯,時茉的事還真被杜妄扯開了。小車往香亭街方向疾馳而去。
宋勉原本是想先回一趟錦繡花園,但干不過蕭朗,畢竟方向盤握在他手里。蕭朗沖后視鏡里的宋勉不屑道,“洗澡還用得著回去洗?哪里不能洗?”
“對,沒錯,就是這個道理?!倍磐龑W⑹捓习宓呐踹缍嗄?,“蕭哥,富僑走起!”
富僑,一家影院式洗浴、桑拿中心,里面的服務十分貼心,除了能洗澡,還有吃喝玩樂一應俱全。最重要的是里面的技師很正點,當然價格也很匪夷所思。
杜妄就覺得去一趟富僑,這人生就沒白活。
“杜妄,你他媽逮著機會就薅我羊毛?”蕭朗氣笑了。
杜妄:“沒有,這不是要給宋哥接風洗塵么?注重一點儀式感啊哥,別在意那一點小錢兒?!?p> “行,”蕭老板闊氣不了幾秒鐘,“這錢從你下個月工資里扣?!?p> 車里安靜了片刻,估計是杜妄在消化這個難以置信的消息,之后便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不能這樣,蕭哥,你要逼死我嗎?”
蕭朗:“逼死一個算一個,省得你們天天糟心?!?p> 杜妄突然改變主意,“那我們還是去錦繡花園吧,在哪兒洗不是洗呢,洗個澡而已,沒必要這么麻煩,對吧宋哥?”
宋勉就靜靜聽兩人打嘴仗,不發(fā)表任何言論。
杜妄不死心,為他下個月的工錢繼續(xù)游說宋勉,“再說,宋哥也不是從前那個宋哥了?!?p> “不是從前那個宋哥,”胡木子笑著插嘴道,“那是什么宋哥?”
杜妄面色突然尷尬起來,但尷尬不過兩秒鐘又笑道,“以前宋哥光桿司令一個,愛咋樣就咋樣,現(xiàn)在不有了時記者么?要是讓時記者知道你去富僑找妹子,小心時記者曝光你?!?p> 車內(nèi)突然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只有輪胎碾壓道路的摩擦聲。
胡木子轉(zhuǎn)頭看向一側(cè),臉頰的線條繃得跟刀削過一樣鋒利。
杜妄原本也不想故意再提時茉來惡心胡木子,但她非得問,問了那就提吧。也怪他小心眼,一直不怎么喜歡胡木子,就喜歡磕宋勉和時茉的CP。
三人都是來接他,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宋勉輕笑道,“今天我請客,走吧?!?p> 胡木子驟然轉(zhuǎn)回頭來看他,宋勉眼眸微垂,眼底噙著笑,似乎是在解她的圍。
杜妄嗷一聲,“還是我宋哥大氣。”
“我看你就是塊頭鐵,坐我的車,說別人的好話,下個路口就給你踢下去?!笔捓室粯有Φ馈?p> 杜妄得了便宜還不忘給后面的胡木子添一下堵,“這樣,宋哥,你去按摩,我來給你作證明?!?p> 宋勉抬頭,“證明什么?”
“證明你在富僑里沒有亂搞,只是單單純純地洗一下澡,然后給讓技師按一個單單純純的摩。放心吧,時記者應該會相信我的話的?!?p> 宋勉:“……”
突然就后悔請客了。
富僑在清海市有連鎖店,車最終還是掉頭,去了離香亭街最近的一家富僑。
宋勉并沒有做什么按摩,多單純的都沒有,只是進去洗了一個澡。
蕭朗和杜妄在享受技師嫻熟的按摩手法時,他一個人靜靜地把行李包里的衣物全都倒出來清洗一遍,然后又讓人把衣物烘干。
胡木子無事可做,去隔壁做SPA去了。
洗完衣服,宋勉坐在休閑區(qū)發(fā)愣。
手機沒電了。進去的時候先是關機、被保管起來。今天出來時管理員又將原物歸還給他。
手機被抓在他手里,機身都發(fā)燙了,宋勉還是這么捏著,沒有拿去充電。
躺椅的對面掛著幾臺液晶電視機,只有正對著他的這一臺是開著的。
一段廣告片過去后,畫面一切,轉(zhuǎn)到今日的新聞播報。
宋勉的目光百無聊賴地落在電視機上,直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的視線僵住,就這么一瞬不瞬地盯著電視里的那個人看。
畫面上的時茉和平日里他看到的不一樣,仿佛是兩個人。電視里的那個她,穿著修身的黑色連衣裙,挽著高高的發(fā)髻,修長的脖頸,脂白唇紅。站在洛寧川的身邊,偶爾露出一抹淺笑來,光彩奪目,自信飛揚。
那是時茉最好的樣子。
她十六歲那年,他就知道長大以后她一定會變得很好看。
但她的蛻變,還是超過了他的預想。
“在發(fā)什么呆?”胡木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過來,穿著會所里專用的浴袍。
宋勉低下頭,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腳指頭,涂著鮮艷的紅色。
胡木子走過來的時候,關于紀錄片開播儀式的報道只剩下幾秒鐘,雖然她沒看到人,但醒目的藍色標題也在提示著她宋勉為了什么而失神。
她跨了過去,在另一張?zhí)梢紊献讼聛?,毫無避諱道,“你被拘留的這段時間,我遇到過時小姐。”
宋勉弓著身,頭壓得很低,手臂壓在膝蓋上,不說話,只有肩頭微微抖動了一下。
“她現(xiàn)在又是主持人,又是制片人,生活得充實又很忙碌,挺好的?!痹∨鄣念I子有點低,露出女人瑩潤的鎖骨和前胸,“我就不行,自從聽說你進去之后,害怕得整晚整晚地失眠?!?p> 宋勉維持著那個姿勢,對胡木子的話未置一詞,甚至連頭都沒回一下。
“小勉,”胡木子的嗓音突然顫抖起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又像幾年前那樣……”
宋勉呵一聲笑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打斷了胡木子,“你想多了,我現(xiàn)在不是出來了嗎?”
胡木子的情緒被打斷得很突然,眼眶里還醞釀著一點微紅,就這么堵在那里,沒辦法接下去。
“還有,”宋勉微微側(cè)著身子,指著早已換了另一則新聞播報的電視機,“她過得好不好,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胡木子壓下眉骨,冷哼一聲,“你能看出來?”
宋勉的聲音變得有點頹,“她瘦了很多?!?p> 甚至比他這個被關了十五天的人還要明顯。
胡木子先是一愣,繼而噴笑了出來,露出了不可理喻的表情,“小勉,你這是在自欺欺人知不知道?上電視,化妝,所有的手段都可以把正常的一個人變得很瘦?!?p> 宋勉拿起腳邊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兩口。喝完后又擰上蓋,放回原處。但對胡木子的話再也沒有說上一句。
他這是用沉默來反對她的話。
胡木子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再開口,又開口說道,“我親眼看到的,還不能算嗎?”
“蕭朗很早之前就跟她說過了你今天會出來,結果呢?她來接你了嗎?來看你了嗎?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宋勉轉(zhuǎn)回頭垂著肩,半晌才嘶啞著聲說道,“木子,我的事你不用管,為她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p> 胡木子收緊了五指。
“有些話我沒敢跟她說,但跟你說沒關系?!彼蚊憬又f道,“我沒對人動過心,除了她。我也沒想過能和她在一起,因為我這樣的人沒有資格,但我會一直看著她,只要她過得好?!?p> 聽到宋勉說“我這樣的人沒有資格”,胡木子的心就像被人用東西用力穿過一樣,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她意識到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時,就痛不可當。
憑什么說沒有資格?
那個時茉,就真的有那么好?
“我不相信你的話。當初……當初……”胡木子哽咽著,但宋勉又一次冷靜地說道,“當初的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也別一直想著過去?!?p> “可是你明明為了我……”
“是為了你,但也不是為了你,”宋勉這次徹底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她,“當初換個人,我也會這么做。”
胡木子怔愕地看著他,一臉的悲傷和動情一并凝結在臉上,神情是說不出的滑稽。
宋勉卻沒有笑話她,暗暗嘆一口氣后,說道,“木子,回去吧,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p> “哐啷”一聲,胡木子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碎了。
他從來沒有這么直接拒絕她的,以至于她都以為自己有機會。
腦子一團懵,她不知道該怎么接受他說的話,突然有人走了過來,“宋哥,你怎么躲在這兒啊,不按摩,進去蒸個桑拿,或者泡個溫泉也行啊?!?p> 在杜妄還沒走近來,胡木子騰一下站了起來,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原地。
“這人又咋滴啦?”杜妄挨著宋勉坐下,拇指往胡木子的方向指了指。
“沒事?!彼蚊阊鲋^看電視。
杜妄用肩頭撞了一下他,“確定不要馬殺雞一下?渾身松松筋骨,真的超舒服?!?p> 宋勉用余光瞥一下他,“你不怕我被你的時記者曝光?”
“嘖,你不說,我不說,時記者怎么會知道?”杜妄說完又發(fā)現(xiàn)不對,“宋哥,你怎么老愛給我下套!”他的手指在空中做了個按捏的動作,“就按按摩,很舒服的,別的啥都不做。”
“你去吧,我躺這兒,還有喝的,夠了?!?p> 杜妄抬頭看電視,正在播放的正是東升臺。
“想看時記者?”
宋勉眉眼染笑,“你的時記者不好看嗎?”
“好看?!倍磐氐煤芊笱埽芸煺玖似饋?,重新找樂子去了,“我再去泡一泡。”
宋勉回答,“去吧。”
**
午宴一直進行到下午兩點才算真正結束。
紀錄片以周播形式播出,首播在周六的11點半到12點,重播在周日的11點半到12點。
一場盛宴,賓主盡歡。謝了幕,時茉坐在嘉賓休息室里捶肩頭。
張琦的性格是強勢的,而江珊則是屬于豪爽那一掛,典型的巾幗不讓須眉。午宴上她喝了不少酒,滿臉通紅,還不醉,“我看你一個中午都在看手機,有事?”
時茉忙收起手機,“沒事,隨便看看,就是不怎么擅長應付這些場合?!?p> “你這樣可以了,挺好的。”張琦喜歡打壓她,而江珊推崇鼓勵式教育,“你沒看到洛臺長對你很滿意?”
時茉笑了笑,“楠楠呢?剛才還看到她在這里?!?p> “沒看到,這丫頭整天蹦跶,不管她?!?p> 江珊拿著茶水喝,時茉的手中轉(zhuǎn)著她的手機,最后還是找了個借口,說道,“珊姐,我去趟洗手間。”
“害,去洗手間還要跟我報備,我還能不讓你去咋地啊。”
時茉咧開嘴一笑,快步往外走去。
出了休息室,她往左邊先看了一眼,見李楠楠就站在那一側(cè)正在打電話。她又往右邊看,看到洗手間的標識。
接著時茉便右轉(zhuǎn)離開。
五星級的酒店,連洗手間都裝得奢華。時茉站在洗手池旁,撥出了那個手機號碼。
她忐忑,是時隔多日未見,也是她篤定,這段時間她和宋勉總有什么不一樣的事在發(fā)生。
但忐忑不過幾秒鐘,她便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
她沒有設想到的一種情況——機械的女音還是用標準的語音提醒她手機關機。
還是關機?
時茉懵了片刻后給杜妄打去電話。這次她的來電很快就被接起。
“喂,時記者。”杜妄的嗓音清亮,聽起來不像是有什么事發(fā)生。
時茉放下心,“嗯,是我,宋勉回來了嗎?”
“宋哥回來了。唉,你放心,宋哥好著呢?!倍磐f著往桑拿石上倒了半勺水,頓時熱煙直冒。
既然回來了,為什么不開機?她明明把自己所有的行蹤都交代給杜妄了。
按壓下心底的那點慌亂,時茉問道,“你們現(xiàn)在在哪兒?在酒館嗎?”
“沒有。”杜妄呵呵笑兩聲,“我們現(xiàn)在在外面給宋哥接風洗塵呢,蕭哥也一起。”
時茉沒有再追問,“那宋勉現(xiàn)在有在你身邊嗎?你把手機給他一下。”
“?。克胃绗F(xiàn)在不在我旁邊,我得去找找他?!倍磐f著便站起來。
時茉皺著眉頭,不知道這群人到底在玩什么。洗手間的門被推開,有人進來,接著進到最外側(cè)的隔間,關上門。
“不用了,你跟宋勉說他手機沒電了,或者你讓他用你的手機回我電話。”
杜妄很配合,連聲說了幾個好。
通話結束,時茉捏著手機發(fā)呆。現(xiàn)在她算是能確定,宋勉在躲著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緣故,他是在躲著她。
聞到一股異味,時茉低下頭,鼻子貼在手臂上仔細聞了一下,味道很混雜。除了酒味和煙味,還有一點點其它的香水味。
她恨不得馬上扒下這身裙子,換上她喜歡的休閑服和牛仔褲。
然后去把那個討人厭的男人揪出來。
時茉掀開水龍頭,抓了一把水甩在鏡子里的自己。
“時茉,時茉!”李楠楠人還不知道在哪里,聲音就穿透了整個洗手間。
時茉定了定神,揚聲回道,“我在這里?!?p> 話音剛落,李楠楠的腳步聲便在洗手間門口響起,接著行色匆匆地撞了進來,“時茉,你在這兒呢,剛才梁哥打我電話,臺里說紀錄片出現(xiàn)了一部分技術上的問題?!?p> 時茉的心咯噔一下,緊跟著就往外走,開播儀式都舉行過了,明天就是第一期節(jié)目播出,現(xiàn)在跟她說出現(xiàn)技術上的問題?
“什么技術上的問題?”
李楠楠也很焦急,“不知道,電話里說不清楚,梁哥讓我們馬上就回臺里。”
“珊姐呢?”
“珊姐已經(jīng)走了?!?p> 時茉努力穩(wěn)住心神,現(xiàn)在還有一些嘉賓沒走,她低聲說道,“別聲張,有事回去再說?!?p> 李楠楠收到時茉的眼神,很乖順地點點頭,跟在她身后快步離去。
兩人到酒店大堂時,看到江珊正坐上一輛小車。
“珊姐……”李楠楠剛要大聲喊,被時茉阻攔住。
時茉轉(zhuǎn)頭向酒店人員問道,“麻煩幫我們叫一下車,我們要去東升臺?!?p> 今天東升臺的開播儀式,酒店上下沒幾個人不知道,很快便幫她們安排了一輛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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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妄和時茉結束通話后,沒敢耽誤,原路返回,找到了宋勉。
“宋哥,你手機還沒充電呢,剛剛時記者打我電話,讓你給她回個電話?!?p> 宋勉眸色微轉(zhuǎn),卻依然躺在躺椅上,“她今天不是有什么開播儀式么?我晚點給她打電話。”
“哦,那你記得給她回嗷?!倍磐嘀习肷恚掳肷碛靡粭l白色浴巾圍住,“快點給時記者回,不然人該等著急了。”
宋勉:“嗯,知道了?!?p> 杜妄轉(zhuǎn)身又出去找蕭朗了,“我去看看蕭哥。”
宋勉目送著杜妄走的,但他的視線久久不見轉(zhuǎn)移,連表情仿佛都凝固住了。
在富僑里逍遙了大半天,夜幕降臨了幾人才一同踏出會所的大門。
還是按照來時的坐法,四人坐著蕭朗的小車去往酒館。
杜妄拉下遮光板的鏡子,照著用手撥弄劉海,說道,“對了,宋哥,時記者讓你給她回電話,你回了嗎?”
宋勉臉側(cè)向窗外,手支在下巴處,模棱兩可的聲音應了聲“嗯。”
杜妄愣了一下,當做他這回答是給時茉回電話的意思。
“宋哥,你今晚還要出場嗎?不先回去陪陪時記者?”
胡木子倚靠在椅背上,閉著眼,聽到杜妄的話,眉頭蹙了一下。
宋勉跟著笑了起來,“沒事,先去酒館?!?p> “時記者怎么這么善解人意呢?!?p> 說話間,小車便到了香亭街路口。
相同的景物再一次映入眼簾,宋勉怔怔看著,卻猶如時隔多年,那么親切,又那么遙遠。
這個時間,香亭街游人如織。
三人下車步行,杜妄識相地換到駕駛位上去停車場停車。
蕭朗勾住宋勉的肩頭。能和宋勉勾肩搭背的,酒館里除了一個杜妄,另一個便是蕭朗。
“蕭哥,這次真的多虧你?!彼蚊阒朗捓什粣勐犓f這些,但他還是說了出來。
若說后不后悔那天晚上的沖動,他是不后悔的。但當他被民警被從酒館帶走的時候,還是有一點驚慌。
如果說不害怕幾年的牢獄之災,是不可能的。
但害怕歸害怕,在做筆錄時,他毫無保留地承認了對孫瑞峰的毆打。
冷靜下來后,他知道孫瑞峰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他,做好最壞的打算,三到五年的刑期。
他想,應該不會太難,他能熬得過去。
讓蕭朗和杜妄刻意隱瞞時茉,一個是還沒有最終的定案,他不想她跟著擔驚受怕。另一個是不想讓她看到他這么懦弱無能的一面。
孫瑞峰不去動洛寧川,拿住他不放,不就欺負他沒有背景、好動么?
在拘留所里呆了幾天,蕭朗突然來告訴他,孫瑞峰愿意私了,他就知道蕭朗一定是想盡辦法來保他出去。
聽到宋勉見外的話,蕭朗嗤一聲,猶豫一會兒后說道,“我只是比較快行動而已,如果沒有我,你也不會被關在里面?!?p> 宋勉沉默須臾后嘴唇便向上彎了起來。
蕭朗的意思他懂,如果不是他有意瞞著時茉,時茉怕是早就找人去撈他了。
“你真不回去找你的時記者?”蕭朗突然轉(zhuǎn)頭問他。
宋勉笑著說道,“蕭哥,我早說過了,我和她不合適。”
蕭朗瞥了他一眼,“不合適,你讓人欠你這么大一個人情?”
宋勉抿著嘴,眼睛看著前方。
蕭朗不是杜妄,他一早看出來宋勉不適合和時茉開始。不是時茉這個人不適合,而是宋勉的狀態(tài)不適合。
心魔未除,又對時茉用情過深,到最后宋勉很有可能會被傷得體無完膚。
“小勉,其實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好了。而且,我看得出來,時茉對你也有心,只要你肯點頭,她會跟著你的?!?p> 宋勉嘴角的笑一直沒有消下去,表情紋絲不動,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蕭朗的頭往他那邊靠,“你小子到底聽進去了沒有,少跟我打哈哈。”
“嗯,好的?!彼蚊惝惓U嬲\地點了點頭。
蕭朗壓下眉骨,無語地看著他,“又在敷衍我。”
宋勉眉開眼笑,“沒有,真的沒有。”
清齋夏木
謝謝看文,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