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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窮者

第八章 命運的笑話

啟窮者 草一湯 2647 2021-07-06 23:58:42

  南方百丈高的圍墻直入云霄恢弘壯麗,離得近能看到墻壁上經(jīng)長年風(fēng)吹雨淋長出的苔蘚使得墻壁難以攀登。

  傻書生瞇了瞇眼睛,高墻逐漸在瞳孔放大,他仰頭望去沒來由的嘆口氣,喃喃道:“難,太難了!”

  色和尚順著傻書生的視線看去,再四下望望千人隊伍何其龐大,而黑甲兵手持長刀尾隨其后像極了想隨時闖入羊群的狼,他同樣嘆了口氣,道:“二哥,爬墻出去難,想讓羊群咬狼更難,太難了。”

  兩人話音剛落,忽然人群中響起一片哀嚎,數(shù)十個黑甲兵同時揮起長刀一刀橫劈了出去。

  刀身本來已經(jīng)很長,幾十把長刀連在一起形成了長長的刀線,一根鋒利的線的竟是將在最后戴上腳銬行走的新犯攔腰齊齊砍斷。

  色和尚“呀”的一聲叫:“殺人了,黑甲兵殺人了!我們都活不了!”

  色和尚的聲音略顯尖細(xì),加之他運足了氣喊了一嗓子,頓時前面的人群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一窩蜂地全向近在眼前的礦山跑去。

  阜南城的路都是泥土路,午后的陽光正烈,曬的地面干裂異常。經(jīng)由千人狂奔,帶起地面的泥灰,瞬間像是下了成灰霧。

  黑甲兵雖然都是訓(xùn)練有素,但經(jīng)由這么一嗓子喊已知失了先機(jī),其中一人取下綁在手中的繃帶蒙住口鼻,他如此一抬手一放手能模糊看清楚他手背紋了個黑色的“從”字。

  傻書生在灰塵看了一眼那個字,張嘴向地上吐了痰,道:“干他奶奶的!老三,動手!”

  色和尚一聽二哥突然說了一句話,一句話中還帶有臟話,興趣大增,道:“二哥你罵人!第一次聽你罵人,待此間事了,我一定在城里揭穿你斯文書生的面目,順帶抹黑大哥,刺花就是我的了!”

  傻書生借著灰塵幾個閃身來到一個黑甲兵身后。他雙手用力一擰,黑甲兵未來得及發(fā)出任何聲音靜靜躺了下去,他拿起長刀向色和尚一拋,道:“沒!”

  色和尚接過長刀,肥胖的身體輕輕向前一跨,右手持刀斜向上猛地一揮,兩個黑甲兵頓時倒了下去。

  僅僅十幾個呼吸,待灰塵落了下去,地上已然躺倒一半的黑甲兵。色和尚手持長刀迎風(fēng)而立。

  風(fēng)兒吹得輕,輕的如同女人的手在撫摸他,他快活喊了一聲:“過癮!”

  說罷,他手臂抬起舔了舔傷口,縱有一身本領(lǐng)還是受了傷,可是他十分快活:“殺人真的不是件麻煩事,對你們來說是,對我們來說也是,現(xiàn)在我們是狼,你們是羊!”

  傻書生手上的長刀已然有些發(fā)卷,他嘿嘿笑了笑,加上他滿身鮮血的模樣,和殺人的瘋子沒什么兩樣,他緩緩舉起手中的長刀,指向黑甲兵,道:“羊!”

  黑甲兵中一人摘下頭盔,一頭烏黑的長發(fā)瞬間飄了下來,她晃了晃頭,顯然是沒被兩人的氣勢壓倒,淡淡說道:“現(xiàn)在就剩下你們兩個而且都受了傷,你們覺得剩下的力氣還能撐多久,如果是所有囚犯都回來或許還行,現(xiàn)在你們不行!”

  她伸出手指沖著兩人搖了搖。

  色和尚回頭望了望身后,發(fā)現(xiàn)果然如女子所言,身后早已空無一人,他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漬,罵道:“干他奶奶的,吃肉快逃命更快!”

  女兵追說道:“你們下等人一直是這樣,明明命賤還惜命的很!”

  色和尚見對面女子說起話雖然尖酸刻薄,但配她一身緊身鎧甲頗有颯爽風(fēng)姿,早已把被人拋棄的事忘得一干二凈,他看著遠(yuǎn)處女子臉頰雖然沾滿灰塵,但仍有一絲英氣之美,他還是用舌頭舔舔嘴唇,不過語氣里多了許多討好,道:“你說的對,你說的都是對的。是人都愛命,別說那么多,告訴我你的名字,日后再相見的時候說不定你要稱呼我相公了!哪有夫妻之間不知姓名的!”

  女兵見對面的胖子色瞇瞇看自己胸前,有一層鎧甲都擋不住人的眼神,她輕蔑,道:“說了下等人果然都沒好東西,貪生怕死,色膽包天!”

  話音一落,她的身體如離弦的箭飛了過來,她身后一眾黑甲兵長刀同時跟了上來。

  色和尚見狀不敢硬撼連忙雙腳一點沿著地面滑行了出去,傻書生身形一側(cè)沿著黑甲兵長刀直指的方向滑向了后方。

  霎時間,兩人在圍攻下走了幾十招,色和尚靠在傻書生的背后,手持長刀警惕隨時襲來的攻擊,他的氣息有些紊亂,道:“黑甲兵如此厲害,不知道大哥那邊怎么樣?”

  傻書生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道:“沒事”

  他話音剛落,遠(yuǎn)處一只飛箭似劃破空氣般飛來,傻書生連忙用刀背一擋,頓覺虎口一顫,心頭大驚,不由回想起一箭斃命的老瞎頭,他連忙拉上色和尚的手,喊道:“走,礦山!”

  “想走可沒那么容易!”柳川的聲音從遠(yuǎn)處飄來,隨聲音而來的還有十幾支弓箭。

  色和尚沒有反應(yīng)過來正如當(dāng)初箭矢射穿老瞎頭時癲郎中沒有反應(yīng)過來,頓覺一股大力柔和地拍到自己的后背上,他的氣息之前就有些紊亂,此刻被突兀一推,整個身體任由這股力道推向遠(yuǎn)方,他身子連飛帶滾,已距離傻書生幾丈之遠(yuǎn)。

  傻書生用發(fā)卷的長刀用力的揮砍飛來的雨箭,短短時間內(nèi)他的周圍已經(jīng)有幾百只箭插在地面上。

  終于箭停了下來,他抹了抹了嘴角溢出的鮮血,低頭看了看手里長刀在如雨般的箭下射出了坑印,他想:“如此威力之大的弓箭難怪老瞎頭活不成,怕是我也活不成了!”

  傻書生視線從手上轉(zhuǎn)移到自己的胸口,胸口處已經(jīng)被10根長箭貫穿,他伸手摸了摸胸口的長箭,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向他一邊爬一邊嚎啕大哭的色和尚,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握住胸口的十只箭,猛地向外一拔。

  是什么聲音?

  是箭頭帶出血肉的聲音!

  是遠(yuǎn)處的哭聲,除了大哥和老三,還有一個會為我哭?

  不對,有的,是鷹子!

  不對,可能是美麗的刺花也會哭!

  那還會有誰呢?

  他身體無力倒了下去,手中的長刀掉在地上,手中帶血的弓箭散落在了地上,他額頭處一撮頭發(fā)一出生就被擋著,他想伸手去撩一下,發(fā)現(xiàn)沒了力氣。

  最后的力氣只夠說兩個字,別人都不會聽到的字:“干凈!”

  他本來話就很少,或許一輩子說的話沒有色和尚看到美女一會說的話多。

  一輩子有時真的很短,短的早上老瞎頭還在罵人,沒到晌午一輩子已經(jīng)過完了。

  傻書生最終還是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的瞬間激起了地上灰塵,他額頭處的那撮頭發(fā)在灰塵里輕輕被吹了起來。

  額頭處紋的一只龍角若隱若現(xiàn),沒有一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是傻書生,別人說傻和瘋往往只在一線間,所以誰都不知道他是真的傻還是何時瘋?

  柳川看到了傻書生的死,他說過想見識人在萬般情緒下的死亡那樣會有成就感,然而傻書生那拔箭赴死的模樣無論如何讓他生不起成就感,是怎樣的人才會對自己如何狠辣,又是怎樣的人面對死亡沒有恐懼。

  他是戰(zhàn)場上的殺神,他欣賞的是不怕死的精神和為兄弟去死的情誼。

  他腦?;胤胖缟纤廊サ睦蠇灪拖棺拥漠嬅?,再看看色和尚早已泣不成聲,癱軟在地毫無抵抗之心,忽覺此行任務(wù)仿佛失去了樂趣。

  他終是揮了揮手制止了一群想要上前捉拿色和尚的人,道:“我們進(jìn)礦山完成任務(wù)回去!”

  【白堊大陸可公示的信息欄—人物篇】

  傻書生:啟元497年流放至丙宮阜南城,服役至死。因其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說話不成句被人說成傻。

  每日礦山開采完后喜愛偷石樓內(nèi)書架里的破書,躲在角落中看,被人罵為傻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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