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余生二人坐了一會兒,鐵毅就帶著韓家的賬本來了。
“殿下、韓家的賬本?!睘榱朔乐蛊渌似茐馁~本,鐵毅親自去了韓家府邸一趟。
白露接過賬本,賬本看著很新,應(yīng)該是被放置到了密閉的匣子中保存的。
白露翻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中間少了幾頁。
“中間被撕掉了幾頁?!卑茁兑贿叿~本一邊說道。
鐵毅問道:“賬本上有什么比較大的數(shù)目嗎?要收買上百名皇城禁衛(wèi),怎么也得花上幾萬兩銀子。”
“賬面上記載的白銀并不多,多是古玩墨寶之類的物品,價值不好估算,朝中很多官員都與韓變有過禮品往來。”
余生思索了一下,接過白露的話:“依照公主殿下的說法,那賬簿中沒有名字的官員豈不是涉嫌撕毀賬簿?!?p> “倒也不是,比如鐵毅將軍,他的名字就不在賬簿上?!?p> “將軍壽宴也不給別人送禮?”余生想知道,鐵毅是不是和韓變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
“為了避嫌,鐵某既不收禮也不送禮,這點朝中官員都是知道的,而且這么做的也不止鐵某一個。”鐵毅回答道。
“那賬簿中出現(xiàn)得比較多的名字有哪些?”余生繼續(xù)問道。
“御史臺監(jiān)察御史范淼、吏部侍郎劉致遠,禮部尚書周信.......大多都是韓變提拔上來的?!?p> 鐵毅在腦海中思索了一下,說道“倒是沒聽過這幾人傳出過什么爛事?!?p> “韓變這個國師在用人,治國上是有些本事的。賬本上的人不急著處置,明天再傳韓修進宮問一下,看看他怎么說。”白露合起賬本,淡淡說道,一點也不著急。
“那末將現(xiàn)在便派人去守著韓府?!闭f完鐵毅就離開了。
“時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p> 剛走到門外,余生頓了一下,又回頭了,“怎么辦,我不舍得走了?!?p> “又怎么了。”
“你先前不是問我是不是愛上你了嗎?我認了,我后知后覺還不行嗎?”余生開玩笑地說道。
白露很清楚余生想干嘛,一邊說道:“來來來,你站到我面前,看著我的眼睛跟我說一遍你愛我?!?p> 這一刻,余生的腳好像被東西粘住了,身體動彈不得,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見余生動也不動,白露陰陽怪氣地說道:“怎么,不是認了嗎?以后有話直接說就行了,你不就是怕今晚還有人來刺殺我?”
余生松了一口氣,說道:“我是應(yīng)該高興還是應(yīng)該害怕,公主殿下你好像輕易就能猜中別人心里的想法?!?p> 白露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這種爛透了的借口,她猜不到才有問題吧。“都說女人口是心非,我看男人才是吧。你也算是我的下屬了,擔(dān)心我的安全可以直說無妨。不過我并不覺得今晚還會有刺客,現(xiàn)在禁衛(wèi)把這里圍得像鐵桶一樣,不會有不長眼的進來,就算有也來不到這里?!?p> “今晚不動手,對心里有鬼的人來說無異于等死?!?p> “你說名字在被撕掉的那幾頁上面的人,知不知道賬本被撕掉了?”
余生稍微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很可能是不知道的,這本賬本平常應(yīng)該被韓變封存在一個隱秘的匣子中,料想除了經(jīng)常在韓變身邊的韓家人之外,其它人都不知道?!?p> “按照你的說法,我今晚應(yīng)該把寢宮周圍附近的禁衛(wèi)都撤掉,好讓他們安心進來,再一網(wǎng)打盡。”
“雖然我很欣賞公主殿下的冒險精神,但一國之君以身犯險并不是什么好方法。何況公主殿下還暫時成婚生子的”
“你不是還我身邊嗎?這算什么以身涉險?!闭f罷,白露便喚侍女遣散寢宮周圍的禁衛(wèi),并傳令給御醫(yī)堂的御醫(yī),在藥箱里備好常用的外傷藥,今晚隨時待命。
“晚上要下大雨了?!庇嗌粗巴饣璩翜嘃S天空說道。余生在南荒居住了十年,很清楚這天色是下大雨的征兆。
夏季的南荒,天氣說變就變,中午還曬的人眼睛都睜不開,傍晚就有可能下滂沱大雨。
這場雨一直等到了入夜時分才開始下,電閃雷鳴不斷,雨水敲打著屋頂?shù)耐咂黜憽?p> “今晚就委屈你待在床底下了?!卑茁洞迪藸T火,并讓余生藏在床底,若有刺客前來,便殺他一個出其不意。
為此,余生還特意用自己的劍在白露床板靠近門的那一側(cè)鑿了一個洞,方便他在底下直接一劍刺死刺客。
白露的寢宮打掃得比較干凈,床底下也沒多少灰塵,躺在下面也算不上難受。想到白露是一個很容易就睡著的人,溜進床底躺好之后,余生還特別叮囑道。“這樣的雨夜很容易入睡,空氣很濕潤,人的身體會很放松,等下千萬公主殿下別睡著了?!?p> “放心吧?!卑茁墩{(diào)整了一下睡姿,側(cè)睡讓自己背對著門的方位,盡可能讓今晚可能到來的刺客放松警惕。
躺著卻不能睡著的夜是最漫長的夜,房間里一片昏昏沉沉,除了閃電出現(xiàn)的時候,房間里就只能看清楚物體的輪廓。當(dāng)四周歸于靜謐之后,余生想起白露先前和他說的那番話,“父親想要的天下,是一個怎么樣的天下?”
他也不知道,父親在他心里是一個很關(guān)心士卒的人。先前,父親曾和多位同僚提起過完善大齊征兵制度的提議,在至少保證每家每戶有一個男丁的情況下進行征兵,這樣方能讓上戰(zhàn)場的士兵們沒有后顧之憂,即使自己犧牲了,家人也有人照顧。
可惜的是,這個提議還沒通過,夢冰河就被冤死了,如果能在南荒推行起這個制度,父親應(yīng)該也會感到欣慰吧。
胡思亂想不知道多久了之后,一陣腳步聲打亂了余生的思緒。還有幾身盔甲抖動、碰撞的細微響聲,余生猜想應(yīng)該是門口的守衛(wèi)被刺客的同伙吸引走了。
余生握緊早已拔出來的劍,抵在了床板的洞上。
待門口的兩個侍衛(wèi)被引走之后,另外一個同伙悄悄打開了白露的房門溜了進來。
出乎余生預(yù)料的是,這名刺客并沒有馬上靠近白露,看他的位置,好像在桌子邊緣找什么。不過白露入睡前已經(jīng)把賬本藏在自己腳底下的床鋪里了,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得到賬本在白露腳底下。
“賬本。剛剛進來的這個人目標(biāo)是賬本。”余生在猶豫要不要從床底下爬出去。在這守株待兔的話,他可能找不到賬本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