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項府
門口那素衣女子竟是昨晚在廢院看到的那個剪剪紙的女子。只是今日看來素雅嫻靜,并無昨夜半點瘋癲樣。
那女子向店家要了兩壺酒就出門而去了。
走過來的小二看見周南行和江娛心一直盯著那素衣女子,于是說道:“這是我們項大善人的夫人,張憐薇。”
“她就是張憐薇!”周江二人一齊說道,很是驚訝。聯(lián)想到昨夜種種,不免想到項露畫說她身患頑疾,或許說的是瘋???
“不錯,”小二繼續(xù)說道,“二位聽過她也不足為奇?!?p> “哦?”飯菜未上,周南行端起一杯茶水,用試探的語氣問道,“此話怎講?”
“張憐薇是項大善人項歷塵的夫人,只可惜身患頑疾,項善人一直在遍訪名醫(yī),但也沒見得根治這病。”
“那可知是什么?。慷加泻伟Y狀?”周南行繼續(xù)問道。
“嗯,這個有好幾種說法?!?p> “???”
“項善人向來不讓對外透露張夫人的病情,請去的名醫(yī)也是給了重金封口費的。所以就流傳開許多說法?!?p> “那敢問是哪幾種?”
“嗯,有說張夫人發(fā)病時會長眠幾個月不醒,還有說是月圓之夜會全身長滿白毛,更有一種傳聞?wù)f是張夫人發(fā)病之時需要飲鮮血才能活下去?!?p> 聽到這幾個傳聞,周南行將目光看向江娛心,目光里略帶無語。看來大家都沒見過張憐薇真正發(fā)病時的樣子,都是些胡編亂造猜測,不過這傳聞也是離譜。
“好了,多謝相告?!苯瓓市碾S后對那小二說道,并多給了他一錠賞錢,又說道:“麻煩小二哥幫我們催一下飯菜,趕了一上午路,實在是餓了。”
“哦!好好好!幾位稍等!馬上就來!馬上就來!哈哈哈!”小二拿上銀子很開心的就離開了。
小二走后,周南行看著江娛心,神秘兮兮地說道:“阿娛,就昨夜來看,張夫人得的該不是瘋病吧?”
“倒像是走火入魔般?!苯瓓市拿佳畚⑽⒁话?,仔細(xì)回憶起昨晚的情形:張憐薇神色渙散,癡傻瘋笑的樣子,分明是執(zhí)念太深的樣子。還有她說什么“萬般執(zhí)念終成空”,項歷塵如此待她,應(yīng)是難得的好男兒了,她倒底有什么執(zhí)念?
“走火入魔?”同樣輕鎖眉頭的周南行想的卻是張憐薇昨晚所說的另外一句話:難不成上古四大門派真的要重現(xiàn)世間啦?如果真的是這樣,倒是有些棘手了。
“什么走火入魔?我看她好好的啊?!表椔懂嬕贿吿顫M她的櫻桃小嘴,一邊撲閃著她水靈的眼眸問道。
“額~,你不懂?!敝苣闲信牧伺捻椔懂嫷募绨颍崧曊f道,接著眸光微轉(zhuǎn),又問道項露畫:“那個,小畫?!?p> “嗯?”
“你還記得之前見張憐薇的情形嗎?神色可是如此?”
“你就別為難她了,”江娛心打斷道,“當(dāng)時小畫還小,哪會看人啊。何況這么多年過去了,大家都是會有些變化的?!?p> 周南行這才收了好奇心。
幾人吃過飯后,就按照小二給的指引,到了項府門外。
周南行上前敲門:“喂,有沒有人?。俊?p> 片刻朱門微開,露出一小廝人頭,賊眉鼠眼地打量了他們一番,接著問道:“來者何人?”
“我是項家項連的小女兒項露畫,你家主人是我的師兄。今日前來有重要的事找他。”項露畫說道。
聽了這話,那小廝隨即狐疑地掃視了他們一圈,不耐煩地說道:“行吧,你們先等著吧。我先去稟報我家主人?!痹捯魟偮洌椭刂貙㈤T關(guān)上了。
“誒?!他這是什么態(tài)度?”周南行憤憤地說道。
那個小廝的行為舉止確實古怪,江娛心環(huán)顧四周,這才注意到,他們已經(jīng)過來一刻鐘的時間了,但卻未見半個行人,這可不像是小二口中所說的善人之府所在應(yīng)該有的現(xiàn)象。“這里確實不大對勁,我們還是小心些好?!?p> 過了一會兒,剛才進(jìn)去通報的小廝又出來了。這次將門大打開,做了個請的姿勢并說道:“幾位客人請進(jìn),我家主人正在大廳等著幾位?!?p> 跟著那小廝進(jìn)了項府,過了垂花門,便看見一男子坐于正廳,儀表堂堂的樣子。聽見他們進(jìn)來于是放下手中書籍,起身過來迎接。
“師兄!”項露畫喜笑顏開地跑了過去,“好久不見??!”
項歷塵輕撫項露畫的頭,寵溺地說道:“小畫長高了,出落成大姑娘了。哈哈哈!”
“這項歷塵看起來倒像個正人君子,可剛才在府外,那小廝的神情分明有鬼?!敝苣闲形⑽?cè)頭,小聲對江娛心說道。
“見機行事就好。”江娛心回道。
“我給你介紹一下,”項露畫將項歷塵拉過來,“這個是**姐和周大哥,這一路就是他們陪我一起過來的?!痹倏纯瓷蚵牥咨袂橐蝗缂韧谋?,項露畫也沒敢介紹他。
“這幾日,小妹給各位添麻煩了。就請幾位在府上多住上幾日,好作為答謝?!表棜v塵作禮說道。
“好說好說?!敝苣闲泄笆只囟Y道。
項歷塵請他們幾人到大廳坐下,又命人上來了茶水和點心。接著才問道項露畫:“誒?小畫,這次怎么想到要來找?guī)熜至??師傅師娘他們最近好嗎??p> 聽了這話,項露畫的臉上頓時轉(zhuǎn)晴為陰,眉眼低垂,淚珠慢慢充滿了眼眶。
見她這個模樣,項歷塵緊張起來:“怎么?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我爹娘和我姐都死了。”項露畫略帶哭腔地說道。
“什么!”聽了這話,項歷塵站立起來,“為何?怎么會?”
“是有人半夜?jié)撊敫?,我回到府中時,爹爹和娘親就已經(jīng)死了,姐姐也為了保護我,被他們殺死了。嗚嗚!”
說道這兒,江娛心輕輕拍打項露畫的后背,好幫她穩(wěn)定一些情緒。
“師傅一生狹義,究竟是什么人,竟要下此狠手?!”項歷塵緊接著又走到項露畫跟前問道,“小畫,你可知是何人所為?”
“不知道,”項露畫搖搖頭,“但是那些人要我交出玉輪鑰?!?p> “玉輪鑰?”聽到玉輪鑰,項歷塵眉睫不自然地振動了幾下,眼色閃亮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消失了,后又露出疑惑的目光,“玉輪鑰是什么?師傅怎么會有那個東西?”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聽爹爹提起過?!?p> 接著項歷塵眼珠微轉(zhuǎn),片刻后又保持穩(wěn)定,對項露畫說道:“好了,今天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晚些過來看你?!?p> 到后院廂房的周南行江娛心二人坐在廊上飲茶。
“阿娛,我感覺那個項歷塵好像有問題?!敝苣闲忻蛄艘豢诓杷f道,語氣充滿神秘感。
“我看出來了?!苯瓓市倪@些年別的本事不敢說,看人臉色,不對,是察言觀色還是敢說無人能出其右的。
“他聽到項連之死竟然不著急找到殺他的兇手,竟然對玉輪鑰感興趣?!敝苣闲姓f出了自己的疑點。
“我是在想,那玉輪鑰是什么東西。為什么大家都想得到它?”
這話一出,引得周南行將眼睛瞪得老大,看著江娛心的目光里寫滿新奇。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的玉輪鑰,江娛心竟然絲毫不知。
“怎么?我該知道嗎?”江娛心看他這個表情,于是眉毛微挑,沒好氣的問道。
“沒有沒有,那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阿娛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周南行又喝了口茶潤了潤喉,附身湊到江娛心臉旁,眼睛就快長到江娛心臉上了,“阿娛你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著賺錢呢。怪不得那么有錢。哈哈哈!”
這個點上還能開玩笑,江娛心可沒那個心情。如果項歷塵真的有問題,那么自己就不能把項露畫丟在這里。得想個辦法查查這項歷塵。
“不過想來,江湖上的人都想得到的,無非就是可以增進(jìn)功法之類的東西了?!苯瓓市牟聹y道,“但是項歷塵也對它感興趣的話,會不會它還可以治病?”
“它可不能治病?!敝苣闲惺Φ馈?p> “哦~”江娛心目光凝聚,思索起來,“那就是可以增進(jìn)功力了??墒琼棜v塵看著不像是那種求上乘功法的癡人啊?!?p> “阿娛若是想知道,不妨我們今夜探探這項府?”周南行一臉壞笑,說起干壞事就來了興致。
夜幕降臨,有人比周江二人更加急切,約在了城郊樹林。
來人身披了一件黑色披風(fēng),倒是跟這黑夜很是和諧。衡山派掌門伍羅早已在此等候,等到來人走近,伍羅轉(zhuǎn)身過來說道:“項少俠,別來無恙呀?!?p> 項歷塵目色深沉,與這黑夜無二,語氣冰冷說道:“伍掌門深夜相約,有何要事?”
伍羅直起身板,聲音渾厚有力,說道:“聽說項家二小姐項露畫,今日到了府上。”
“不錯。”項歷塵視線在黑夜里閃動一下,隨即堅定,“小妹無依無靠,是來投奔的。”
“是嗎?難道她就不想知道是誰殺了她全家嗎?”伍羅的眼色落在項歷塵臉上,如刀刺一般。
項歷塵避開了伍羅的目光,神色有小幅度變化,還好暮色深重,倒叫對方看不清臉上情緒變化。
但伍羅并沒停止,仍然用犀利的語氣繼續(xù)問道:“難道項少俠也不想救令夫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