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探查
這句話算是刺痛到了項歷塵。項歷塵轉(zhuǎn)過身來,收起了目光里的那一抹歉意,轉(zhuǎn)而是可以沖破黑暗的狠厲,一字一句地對伍羅說道:“伍掌門的消息最好靈通。”
“哈哈哈!”見項歷塵被自己激怒,伍羅竟大笑起來,“項少俠果然是個癡情的人。”
為了避免自己再次被對方調(diào)動情緒,這次項歷塵將視線從伍羅臉上移開,望向了前方的樹林:“我怎么知道伍掌門日前,未從我?guī)煾凳种械玫侥菈K玉輪鑰。”
“哼哼!盜亦有道,每條路上都有該講的規(guī)矩。我伍某人最是講規(guī)矩的人?!蔽榱_施施然地說道。
“哼!”項歷塵諷刺地說道,“伍掌門走得是何道?”
聽了這話,伍羅也不與他爭辯,只是淺淺一笑,又繼續(xù)說道:“那江娛心是個富商,有些武功。另外兩個才需要注意,不是那么好對付的?!?p> 聽了這話,項歷塵擰緊了雙眉,今日見到那幾人,他也覺察到那幾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尤其是那周南行,表面溫潤和氣翩翩公子模樣,但眼底暗藏犀利,洞察一切。如果是放在以前,如此心境,與他倒是可以真誠結(jié)交一番,只是如今自己是沒有資格了。
看項歷塵并不搭話,伍羅又繼續(xù)問道:“不知項少俠打算何時從令妹手中拿得玉輪鑰?!?p> 自接到項家被滅門的消息后,項歷塵是夜不能寐的。自責(zé)自己沒能待在師傅身邊沒還了師傅多年栽培的恩情。后又聽到小師妹項露畫逃走了,適才安慰些許。這幾日也派人去尋找小師妹了,不過都沒有得到消息。今日項露畫到府上找自己,自己是又驚又喜。以前從未聽師傅提起過玉輪鑰,如果師傅師娘真的因為玉輪鑰喪生,而自己又將它奪取,實為不孝??墒菓z薇時間不多了。
“這個就不牢閣下費(fèi)心了?!表棜v塵說完就飛身離去了。
“如有需要,在下很愿意提供幫助!”伍羅沖著項歷塵離去的方向喊道,卻沒有得到對方的回答。
項府最后一個房間都滅燈之后,周南行和江娛心就飛上了屋頂,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排查起來,看有什么不對勁的東西沒。
“阿娛,這是我們第三次一起做梁上飛燕了呢。”周南行一臉嬉笑地對江娛心說。
江娛心對這話接不上話,落在一房頂,輕揭磚瓦,看看里面有什么異常之處沒有。
“你說,我們下一次,會是多久之后?”周南行又一臉期待的樣子問道,語氣里竟是興奮。
這時江娛心想了想回道:“如果周公子不介意的話,大可再大聲一點(diǎn),好讓項府的人都知道府上遭了賊?!?p> 最后,周江二人來到了書房。里面卷宗雜多,或許可以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就在周江二人在翻看卷宗之時,門開了。周江二人趕緊躲到了梁上帷帳處。
進(jìn)來的的女子身著紅衣,長發(fā)及腰,步子倒是踉踉蹌蹌,月光映在地上的影子仿佛隨風(fēng)飄搖一般。等那女子轉(zhuǎn)身關(guān)門時,皎潔的月光灑在女子臉上,周江這才看清,來人正是張憐薇。
只是張憐薇目光渙散,面色慘白,又與白天在客棧見時不同了。但也不像那晚般瘋魔。
這倒叫周江二人心里泛起疑惑起來。這張憐薇怎么一天一個樣,這樣是生活在一起,這還不慎得慌。這時才略略明白白天那小廝神經(jīng)兮兮的做派了。不過既然項歷塵已經(jīng)封了消息,項府周圍怎么又鮮有行人呢?而且據(jù)客棧小二所說,并未對這張憐薇有恐懼之意啊。
見那張憐薇游走到一書架旁,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又輕輕撣了撣上面的灰,這才抱在手中準(zhǔn)備離去。
就在這時,周南行右手不知碰到了什么東西,驚得一聲大叫“?。 壁s緊抱住江娛心,江娛心一個受力沒穩(wěn)住,兩個人就跌落下來了。
在下方的周南行臉色略略歉意,問道:“阿娛,你沒事吧?”
想到肯定被張憐薇發(fā)現(xiàn)了,這下好了,自己做賊的事被抓了個正著,江娛心趕緊爬了起來,語氣很是尷尬地說道:“那個,張夫人,我們~”
卻不想那張憐薇根本就未看他們一眼,仍是保持原來的步調(diào),慢慢地走向房門。
于是江娛心輕輕拍打了一下張憐薇,誰知張憐薇轉(zhuǎn)過身來,嘴角勾起,目光邪乎,面部表情變得詭異起來。但目光還是未聚焦到周江二人身上。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張憐薇又直直沿著前路走。
“誒,阿娛,她似乎看不見我們?!敝苣闲行÷曊f道,“她的樣子看起來好瘆人。”
“看出來了。她是不是中邪了?”江娛心猜測到。
眼看張憐薇就要撞上柱子,沒想到她卻突然轉(zhuǎn)彎了。
“哇,這是障礙選擇嗎?”周南行疑惑地說道,接著隨手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就向張憐薇扔去。
書打到張憐薇背后,她又轉(zhuǎn)過身來,向周江二人走來。
“阿娛,你看,”周南行眉眼微蹙,盯著張憐薇的脖頸看,卻沒看到調(diào)動起伏,“她好像沒有脈搏,這張憐薇該不會早就死了吧?!彼闹芏己馨察o,周南行略微驚悚的聲音在黑夜里回蕩,聽得江娛心汗毛都有些挺立起來了。
聽了這話,江娛心也細(xì)看了張憐微,胸脯確實沒有起伏。又疑惑起來,白天看她跟常人無異啊,而且從面容看,除了慘白一些,倒也不像個死人。
“我試試她?!敝苣闲姓f完就使出內(nèi)力在張憐薇周身游走,確實感覺不到一絲活人的氣息。
“如何?”江娛心問道。
“她確實是死了。她現(xiàn)在還能行走,尸身完好,是因為~”周南行瞳孔略有些睜大,語調(diào)有些神傷意味。
“因為什么?”
“因為她被人下蠱了?!?p> 聽到這個,江娛心不免心驚了一些。
周南行說完就要拉著江娛心離去:“阿娛,我們走吧?!?p> “啊?我們還沒弄清~”江娛心被周南行拉出了書房,又幾經(jīng)長廊,回到了廂房里。
江娛心看周南行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猜想定是剛才在張憐薇身上看到了什么,于是問道:“你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周南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飲下緩解了一下心情,才說道:“阿娛,你聽過鎖心蠱嗎?”
“鎖心蠱?”江娛心日前聽葉長青提過,說是為了防止立下誓言的人違背誓言,而給立下誓言的人種下鎖心蠱。如果對方違背誓言,那么鎖心蠱就會慢慢封閉他的七經(jīng)八脈,最后堵死心臟。
這鎖心蠱最令人窒息的就是,被下蠱之人非不是誠心立下誓言是不能被下蠱的。只是當(dāng)時既已是誠心承諾,為何又要給她下蠱?這人心啊,最是不可信。但是這種蠱怎會在張憐薇身上種下了?何人種下的?又是為了什么種下的?
“不錯,正是鎖心蠱?!敝苣闲猩袂槭謵砣?,不像裝出來的,“真的會有人心狠給真心待自己的人種下此蠱?!薄鞍?,要不我們走吧。我看那項歷塵也不是什么好人?!?p> “如果真是這樣,小畫會很危險?!苯瓓市恼f道,目光里略有些擔(dān)憂之色。
第二日,項露畫去找項歷塵,想要跟他說說復(fù)仇的事。
“師兄,那晚我看見領(lǐng)頭的那個人好像是衡山派的人。之前跟爹爹外出游歷時,在九江見過?!表椔懂嬚f道。
“哦?”項歷塵眼波流轉(zhuǎn),“你確定嗎?”
“不大確定。不過我只需再看一眼衡山派劍術(shù),肯定能認(rèn)出?!表椔懂嫼苡凶孕?。
這時項歷塵還在思索著,他不確定怎樣實施計劃會更好。
周江二人這時走進(jìn)來了,周南行說道:“如果要確定那人的劍法出自何門何派,一個月后倒是有個不錯的時機(jī)。”
看著周南行,項歷塵心里不免有些沒著落,趁著換水之時,將視線收回落在茶水上,平靜地問道:“周公子說的可是精武大會?”
“不錯,”周南行回道,“為精進(jìn)功法造詣,五大世家每三年都會組織舉辦一場精武大會。各家弟子都可參賽,最后贏得頭籌的人可以在五大世家各做一年學(xué)徒,以求可以融各家之功法,從而參悟出更上乘的功法。舉辦精武大會,一來可以激勵各家弟子勤練武功,二來也為武林儲蓄新生力量,以備外敵再次入侵?!?p> “在精武大會,各家弟子比賽時,自然可以好好觀看各家劍法?!?p> “這個可以,只要我可以再看到那劍法,一定可以認(rèn)出來?!表椔懂嫼苡邪盐盏卣f道。
“嗯。”周南行微微點(diǎn)頭,他相信項大俠的劍術(shù),他女兒自然也不會差,“小畫自幼長在劍法世家,就算劍法練得還不夠精進(jìn),眼力自然是比常人好一些。”
“劍法不夠精進(jìn)”幾個字就已讓項露畫低下頭去,微微有些羞愧。
看出項露畫這一情緒變化,江娛心在一旁插話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即刻出發(fā)去九江吧?!?p> “不急?!表棜v塵依舊不慌不忙的態(tài)度讓周江二人心里都有些疑惑,不過畢竟這是項家的事,自己倒是個外人了,也就沒有表現(xiàn)得太多在面上,而是如常般認(rèn)真聽他的意見。
“師兄還有什么事嗎?”項露畫問道。
還沒等項歷塵開口,張憐薇就從外面進(jìn)來了,柔靜素雅,后面的丫環(huán)端著幾盤點(diǎn)心。
雖然此時的張憐薇很是溫柔的樣子,眉眼間笑意也是與活人無異,但周江二人想起昨晚的情形,心里還是不免有些發(fā)毛。畢竟一個尸體這樣儀態(tài)美好的在自己身前晃悠,就算是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下,但誰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