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膝、俯首,池瑾嫣滿口的銀牙都要咬碎了,可眼中的恨意和不甘還是不經(jīng)意地流露出來。
“姐姐,原本這事也是不打緊的,總歸是安平侯府世子爺?shù)倪^錯。
可姐姐既然執(zhí)意要替他賠罪,妹妹也只能受著,不好再說什么了?!?p> 池星晚隨意把玩著手中的帕子,將上面繡著小兔子摸了又摸。
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著,水靈靈的眸子清澈明朗,疑惑不解,又無可奈何。
像極了不諳世事、毫無心機(jī)的小白兔。
池瑾嫣聽了,只覺得一陣陣的頭痛。
說是不打緊,受她那一禮的時候倒是心安理得。
枉她之前想了許久,才放下面子來找她道歉。
結(jié)果,換來的卻是一句不打緊?
池瑾嫣憤恨又難受,卻也只能陪著笑,出言附和:
“還是妹妹心思通透,倒是我這做姐姐的多想了?!?p> 池瑾嫣這一出看得池星晚暗地里嘖嘖稱奇。
不給池瑾嫣搭個戲臺子,還真是屈才了。
前一刻還將她恨得牙癢癢,后一刻還能笑臉相迎,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往后池府若是沒落了,池瑾嫣自己弄個戲班子,在這京城演上幾場,雖說當(dāng)個名角兒不見得可以,但養(yǎng)活自己大致是沒有問題的。
“妹妹,其實”
池瑾嫣試圖再說些什么,可話剛剛說出口,門外便響起了纖芷的聲音。
纖芷抬手挑開珠簾,疾步走了進(jìn)來,說道:
“小姐,外頭來了個夫人,自稱是錦衣閣的繡娘,姓文。”
池星晚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反應(yīng)過來,面上也多了幾分喜色,忙道:
“快、快迎她進(jìn)來罷?!?p> 這姓文的夫人,想來是祖母特意為她尋來的繡娘吧!
她記著,往日里參加那些宴會詩集的衣裙,大都是祖母尋了錦衣閣的繡娘量身定做的。
襲遠(yuǎn)將軍府也有自己的成衣鋪子,喚作霓裳閣。
可霓裳閣再怎么是襲遠(yuǎn)將軍府的鋪子,他們也不得不承認(rèn),在繡娘的手藝上,錦衣閣確實更勝一籌。
而錦衣閣,也確實引得不少權(quán)臣貴族趨之若鶩。
特別是錦衣閣有位錦繡夫人,是有名的國繡手。
雖說人們對這位錦繡夫人姓甚名誰、又是何等樣貌一概不知,但對于錦繡夫人的繡品,說是豪擲千金也不為過。
被忽視的池瑾嫣臉色有瞬間的難看,不過很快便恢復(fù)了正常。
只是藏在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扎進(jìn)了手心里,滲出絲絲血色,也遲遲沒有松開。
不過片刻,纖芷再次掀起珠簾,一個明艷的女子走了進(jìn)來,輕移蓮步,姿態(tài)萬千。
一身黛紫色的衣裙與潔白如雪的肌膚相稱,高挑纖細(xì)的身段在步履中盡顯。
池星晚側(cè)眸去看,一時間竟愣在了原地。
重生以來,她倒是第一次見這樣奇特的人兒。
戴著滿頭的珠釵寶飾,卻絲毫不顯庸俗,姿態(tài)妖嬈至極,卻又將優(yōu)雅端莊刻進(jìn)了骨子里。
明明是兩種天差地別的氣質(zhì),可卻在一個人的身上融合的格外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