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我是你爹
“公子,其實,奴才覺得,長公主所言甚是。”馬車外,吊蘭說道。
“眼下世道不太平,各國在我云荒安插的線人、探子、殺手無數(shù)。我們兩個無甚功夫,葉楓又不在此,方才那番動靜,恐叫人懷疑你身份,要不咱們趕緊回去吧?”
點菊也表示認同:“是啊公子,要不咱們趕緊回去?總覺得這心里不甚踏實?!?p> 宋惜辭不是沒想過這問題。
穿到這書里沒幾日,她每日小心翼翼活著,看誰都覺得想讓自己死。但人活著不只為了茍且,還得有質(zhì)量的生活。
她原本就是半個夜店小公主,閑不下心來。這宮中日子無趣又緊張,再這般下去,不被刺殺估計也要悶死累死。今日既然已經(jīng)出來,好歹也得吃一頓外面的飯菜再回去,也算聊以慰藉了。
“掃興!”宋惜辭裝作不爽的樣子:“人都出來了,找個酒樓吃個晚飯就回去罷?!?p> 吊蘭道:“公子想吃甚麼?”
“都行,吃點云荒各地的特色菜?!彼蜗мo說完,突然想起什么事:“那林墨淵經(jīng)常造訪的酒樓,叫甚麼來著?”
雖說人不討喜,但這林墨淵作為一國權(quán)臣經(jīng)常造訪的小酒樓,說明那味道定是極好的,只要不碰上那“渣男”,倒不如去試試?
點菊道:“清樓?!?p> “青樓?”宋惜辭瞬間震驚了。
點菊笑道:“公子,是三點水的清,清一色的素菜,連肉都是素菜制作的,且口味清淡,因此叫做清樓,在京中倒是頗有名氣。”
宋惜辭原是蜀都人,喜歡吃辣,聽到這話也沒多大興致,但“來都來了”的精神在她身上充分體現(xiàn),便道:“那就去清樓罷。”
宋稚領(lǐng)著一隊人馬還在巡邏,猛然想起什么事,道:“今天是初幾來著?”
“公主,今日初五?!?p> 哎呀,居然忘了!
林墨淵每個月初五、十五、二十五都會前往清樓就餐,數(shù)年如一日,不改這習(xí)慣。
那貨如果去了清樓,豈不是會單獨約會國舅?不行,不能讓她得了先機!
“你們先巡邏,本公主有事,先走一步!”宋稚急如螞蟻,轉(zhuǎn)身策馬,飛塵而去。
盛京城中,一處宅子里。
“當真?你確定是她?”墨影有些激動。
阿寶道:“沒錯,定是那女昏君。她跑來線人的攤子上買的茶奶,線人看的清清楚楚,那宋鯉雖是女扮男裝,但老大你將她的畫像發(fā)給了‘神影’每一個兄弟,絕對無誤?!?p> 墨影歡喜之情很是明顯:“她身邊跟著誰?那個叫葉楓的可在一路!”
“沒有,只跟了兩個女扮男裝的丫頭片子?!?p> 墨影冷笑道:“這毒婦倒是膽子大,在云荒的口碑惡劣至極,三腳貓功夫都沒學(xué)會幾招,竟也敢跑出來,還不帶屬下?”
阿寶道:“大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昏君,這次可是你自己主動上門的。我青國神影在此潛伏這般之久,豈能是白費功夫。”
“大哥,可需要同世子邸下匯報,聽他差遣?”
“復(fù)國大業(yè)是你我每一個青國人的責(zé)任。甚麼事都要我表哥來操心,那要你我做什么?此等小事不必,你派人繼續(xù)盯緊了,同時安排人手一路緊跟。在她回宮之前,伺機下手!”
墨影笑道:“還有,她手上的云紋扳指,是打開皇宮秘境的必備之物,必須帶回來!”
“屬下遵命!”
清樓位于盛京平圣街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臨水而建。奈何京城富庶之地,寸土寸金,縱是角落上,門前仍是人潮涌動。
往常這街上是見不著尋常馬車的,因此,當不起眼的四面垂絲棕色馬車在這平圣街出現(xiàn),很快引來陣陣目光,皆想一窺里面坐的何方神圣,竟然能和當今國舅和丞相平起平坐。
馬車停在清樓前。
吊蘭剛攙著宋惜辭下車,清樓小廝飛了出來:“哎呀,公子,實在不好意思,今日小店不接客?!?p> 點菊見酒樓一樓并無賓客,道:“你這小廝倒是奇怪,你們這酒樓明明開著門,里面也并無客人,怎么就不接客?”
小廝賠笑道:“公子,慚愧了。這周邊人都知道,林國舅每逢初五、十五、二十五便會光顧小店,不喜人打擾,得罪不起。久而久之,來咱們店的客人都約定俗成,這三日是不來的?!?p> 吊蘭、點菊看向宋惜辭,激動道:“公子,國舅在此啊!”
看來,“自己”是林墨淵的舔狗這事是坐實了。
唉。
宋惜辭道:“你是說,國舅此時就在樓上?”
小廝道:“是的?!?p> “公子,咱們趕緊上?”點菊吊蘭歡快的附和。
宋惜辭轉(zhuǎn)身爬車:“上車走人,換一家!”
她才不會和那張臉同在一個地方吃飯!
點菊、吊蘭還是第一次見到陛下對國舅避之不及,面面相覷。
“不然你們?nèi)ヅ闼??”宋惜辭冷冷道。
吊蘭、點菊看出如今的宋鯉的脾氣,比之從前更是朝夕變換,不敢多話,正要上車。
【OOC警告,用戶當前行為......】
“閉嘴!”
宋惜辭低聲道,旋即一把掀起車簾,從車里鉆了出來,對正在扒車的吊蘭、點菊道:“下車!”
吊蘭、點菊:“......”
“就這家!”
兩個丫頭生無可戀的默默退了回去,扶著宋惜辭下車。
宋惜辭仰頭看著“清樓”二字,默默癟了癟嘴,無視那小廝的阻攔,一拂衣袍,大步而入,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吊蘭喃喃道:“陛下到底怎么了,隨時隨地都在變卦?!?p> 點菊也難得的皺緊眉頭:“會不會是,腦子出出了些問題?!?p> 宋惜辭再不濟,也知道系統(tǒng)剛要說什么。
她已經(jīng)得了兩次記過,在升級之前不可再隨意而為。自己再討厭林墨淵那張臉,但“舔狗人設(shè)”必須昧著良心繼續(xù)維持。
而且,做錯事的是梁思修那個渣男,為什么自己要躲呢?
“盛國公在何處?”宋惜辭隨意張望。
酒樓掌柜、小廝齊上陣,阻攔道:“公子,不可啊,得罪盛國公可是不得了!”
宋惜辭抬頭,見通往二樓的樓梯間立著士兵,聽得琵琶曲,心下明了,款款上樓:“我倒要看看,攪擾了盛國公的雅致,怎么個不得了?”
兩個士兵持槍攔住:“甚麼人?竟敢打擾公爺休息?”
僅有的一成內(nèi)力應(yīng)付幾個小兵尚可,因此宋惜辭漫不經(jīng)心一掌,便挑開了長槍,微微一笑:“我是你爹,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