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結(jié)號響起，新兵們集結(jié)到了操場上，他們列隊列的松松垮垮，一眼就能看出來昨晚沒怎么睡。
誰又能睡著呢，不僅因為響了整宿的炮火，更是因為恐懼。
這將是他們以后起碼兩年的生活。
營長孫成坐在一輛裝甲車上，看著這幫歪七扭八，面帶疲憊和迷惘的新兵:“怎么了這是，怎么不好好休息呢，這還怎么訓(xùn)練??？聽了兩聲炮響就睡不著了？”
孫成從車座上站了起來，抄著手里的大喇叭喊著:“咱今天還有活動呢?。]空給你們休息！目標(biāo)城墻，跑步前進(jìn)！”
這次的新兵們好像沒有那么聽話了，聽完喊話有許多人連身子都沒轉(zhuǎn)。他們在原地低著頭，裝作聽不到的樣子。
孫成看著他們笑了笑，把裝甲車開到了他們身后。
“動！不動就等著被別撞吧！”
裝甲車向前開進(jìn)，直到開到身前都沒有減速，新兵們這才意識到這不是個玩笑。眼前被撞的危險壓過了恐懼，逼迫著他們拔腿向前跑去。
他們路上遇到了其他的營，營里的兵們也是一樣，臉上掛著各種各樣的表情，恐懼，迷茫，麻木，呆滯又疲憊。
他們一路跑過，揚起了一路的塵。
沒吃早飯加上缺覺，路上倒下了不少新兵，被左右的隊友架著扔到了后邊的運輸車上。
跑了六七公里，空氣里出現(xiàn)了焦糊的氣味。隨著他們一步步前進(jìn)，越來越重的糊味中混雜著一股奇怪的酸味，緊接著是一種沒聞過的腥味，和在其中混雜血腥味。
再向前進(jìn)，腥酸味和血腥味蓋過了所有的味道。這味道令人作嘔，許多新兵頂不住，俯著身子吐出了胃酸和膽汁。
“再往前走，有怪物死尸！不要用手碰！碰了會把手燒爛的！帶好護(hù)具！拿著家伙把路清出來！”孫成坐在車上抄著喇叭喊著。
每個新兵配發(fā)了一雙包到肘部的特制手套和一把不知道什么材料的鏟子，那鏟子比一般鐵鏟子沉的多，光放在手里就壓手。
部隊繼續(xù)開進(jìn)，又走了一會，部隊走到了一個土坡坡上停著一排電磁炮。再往前走第一排人停住了，第二排也停住了，所有人都停住了。
土坡下，本該是黃土的地方鋪滿了白色的巖石。
那是一片怪物的尸體，白色的外殼整整鋪了一層。
尸體下，滲著綠色的體液，酸臭味比下水道更令人惡心。
平原上有零零星星的凸起，仔細(xì)看才能看出，那是被怪物掩埋起來的電磁炮和坦克車。
“別看著了，動手吧！”孫成從裝甲車上下來，給自己也帶上了一副手套，抄起鐵鍬帶著一幫老兵走到了土坡下邊。
“都滾下來！別看著了！”孫成扛著把鐵鍬扭頭沖他們喊著，那樣子好像個混世魔王。
威逼利誘的喊了幾次，新兵才稀稀拉拉的下來。剛走到坡下，那股酸臭味好像實體一樣擊中了他們的腹部，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吐著胃酸。
“先清尸體再挖土，挖到土不發(fā)綠為止，注意點別讓酸燒到！”
“兄弟們，我受不了這味兒了，太他媽沖了，這是人干的活么。”劉衡處扶著地罵到。
“嘔……冊那，我就沒見過這么惡心的東西?！敝熘罔ゎ^就開始吐。
楊平扶著朱重瑾已經(jīng)吐成了一團(tuán)。兩個人吐的昏天黑地，根本直不起腰。
楊平看著陳福問到:“七哥，嘔，你咋不……不吐呢？”
“我?。课衣勚膊凰隳敲磹盒?，跟我掏家里廁所差不多味?！标惛Ｖ糁F鍬站在一旁。
雖然這么說，陳福也是一臉的惡心，胃中的胃酸已經(jīng)到了嗓子眼了。
“干活吧，早干完早吃飯啊。”陳福強忍著惡心，伸手拉了一具尸體一下。緊接著他猛的向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隨即也一下一下的干嘔了起來。
要說味道是身體不適，那這就是心理不適。
他在被打成半截的怪物胃里，扒拉出來了一只人胳膊。那胳膊外皮已經(jīng)被腐蝕的一點不剩，肌肉也所剩無幾，漏出來的骨頭沾著綠水。
劉衡處不明所以，顫巍巍地過來扶起了陳福:“咋了，你不不惡心么？”
陳福扭著頭，用手指給劉衡處那只胳膊。劉衡處探著頭看過去，馬上就扭頭又吐了起來。
“死的白狗扔到板上，倆人抬著扔車上，長釘?shù)慕壓美K叫車過來，用滑輪吊車上去！”孫成一邊喊著，一邊捆綁一具長釘?shù)乃朗?p> 這長釘看著不算尾巴就有四五米長，有一輛汽車的大小。頭上長著兩對眼睛，四肢極其粗壯，爪子很長。它們用爪子把自己固定住，然后從粗壯的尾部射出骨釘。
陳福呆坐在地上，看著眼前那只胳膊，他開始猶豫自己的決定，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決心在部隊呆下去。
他想為家里的老頭子掙一份口糧，他很清楚現(xiàn)在這世道，一個即將喪失工作能力的老頭子會是怎樣的下場。
但他也想活著回家。
“害怕了？”
陳福回過頭，看見班長伏天現(xiàn)在他身后。
陳福點了點頭。
伏天扶著鐵鍬蹲了下來:“正常，這場面，神仙來了看著也得尿褲子?！闭f著伏天從兜里摸出兩顆煙，他給自己點上一顆，把另一顆塞到了陳福嘴里。
伏天給陳福點上煙，陳福學(xué)著樣子猛吸了一口，結(jié)果被嗆的連連咳嗽。
焦油和尼古丁的味道在陳?？谇焕镉问幹?，陳福被煙頂?shù)难矍耙缓凇?p> 饑餓，困倦，迷茫，恐懼。
陳福暈了過去，他腦子里滿是暈眩的感覺，眼前有好多星星。陳?？匆娮约旱巧狭艘活w，他跪在地上，撫摸著星星上的土壤。
他過扭頭，看見老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