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皇子的畫妖美人(三十四)
火堆的柴火快燃盡了,只有著明明滅滅迎風(fēng)顫抖的火苗。
男孩悄悄睜眼,將被子給熟睡的妹妹蓋好。
他慢慢的爬起,無聲的站在兩人的身后,從褲腳那抽出一把匕首。
看著熟睡中的兩人,男孩手上顫抖著,匕首拔出卻遲遲下不去手。
看著發(fā)出夢囈聲的妹妹,和懷里的那份干糧,男孩最終將匕首放了回去,拳頭緊緊捏緊,輕步轉(zhuǎn)身。
“怎么不動手?”低沉的聲音突然問道。
男孩身體一僵,震驚的回頭看著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起的孟懷瑾。
男人黑暗下的臉龐顯得充滿狠厲,他冷漠的看著男孩,仿佛早就預(yù)料到了一切。
“你,早就知道了?”男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哽塞。
清漉在孟懷瑾身旁翻了個身,孟懷瑾安撫性的輕撫她的背,壓低聲音:“出去說”
男孩眼神黯淡,臉色死寂蒼白,他回頭,戀戀不舍的看了妹妹熟睡中紅彤彤的小臉,要是能一直這樣幸福多好啊,不用再為如何活下去苦惱。
外面星光黯淡,烏云遮月。
男孩主動開口,閉上眼:“給我個痛快吧,只求你放過我妹妹”
沉默中,男孩久久等不到利刃劃過皮肉的痛感。
他睜開掛著淚珠的眼,男人已經(jīng)找了塊石頭坐下了。
他走過去:“不殺我嗎?”
孟懷瑾挑眉:“你覺得你能對我做什么嗎?”
男孩自嘲一笑:“也對,你們這些官員,出行身邊都帶著這么多人,深夜會不會也怕被你們害死的冤魂索命呢?”
孟懷瑾聲音冷漠:“冤魂?死在我手里的北羌人已經(jīng)能堆滿整個邊關(guān)的城墻了”
“北,北羌?你是?”
“孟寂”
這個名字說完,男孩后退一步,不可置信:“你不是來賑災(zāi)的貪官嗎?”
孟懷瑾從腰間抽出刻著寂字的身份令牌,扔給男孩:“看的懂吧?所以,可以和我說說為什么要殺我嗎?又是誰讓你來的”
男孩垂下頭,給了自己一巴掌,將令牌還給了孟懷瑾,開始講起了一切。
他父親是江南富商,有名的大善人,經(jīng)常救濟貧苦百姓,家里只有他和妹妹兩個孩子,一切都那么幸福。
直到后來,江南發(fā)生水災(zāi),糧食顆粒無收,父親幾乎將大半家產(chǎn)都用來賑災(zāi),可還是不夠,只等朝廷派人賑災(zāi)。
誰知來的人卻是一個奸佞的狗官,不僅私吞賑災(zāi)款,還加重賦稅,以集資重建為由,逼迫當(dāng)?shù)厣倘四贸鲥X財。
他們家本就緊迫了,根本拿不出錢財,便被那狗官找了個借口給放進大獄,父親為保家族百年清白,在獄中以死明志。
而他們母親,帶著兩個孩子,艱難的生活。
不久前,一個黑衣人找到了他們一家,說那個狗官的獨子要來江南,只要殺了他,也算是報仇了。
母親不同意,那個黑衣人卻用母親的性命威脅他,逼迫他。
孟懷瑾若有所思:“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兩個月前”
孟懷瑾算了算時間,大概在他回京不久之后,這群人真是不消停。
他站起身:“知道了,回去吧,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你母親的事情,我也會幫你的”
男孩眼睛一亮:“謝謝王爺!”
他此刻看著孟懷瑾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攝政王孟寂,在他眼中就是戰(zhàn)無不勝的神明,只用了八年,就擊退北羌。
“您還沒說,是怎么知道的呢?”男孩聲音帶著些不好意思。
“這里雖是兩座城鎮(zhèn)中間的路徑,但卻不是最近的,并且荒蕪人煙,常年沒有人經(jīng)過,你們說是逃難,也不可能會走這條”
“還有,時間太巧了,又剛好出現(xiàn)在這。衣著也不對,這幾天下雨,趕了這么多路的人,腳底的鞋子上卻沒沾多少泥巴,褲腳也干干凈凈的”孟懷瑾難得解釋了這么多。
男孩眨了眨眼,低頭看著自己的褲腳,他早就到了,在附近搭了小帳篷住著,來的時候也是特意裝扮了一番,沒想到漏了這么重要的一點。
他看著孟懷瑾的眼神滿是崇拜。
感覺到身后緊緊跟著的小人,孟懷瑾嘆了口氣,像是見到了幼年的自己。
清漉一覺睡醒,已經(jīng)天色大亮了。
身旁空著的位置還帶著些殘余的溫?zé)帷?p> 她揉了揉眼,火堆旁一大兩小緊緊圍在一起,昨天那個小男孩眼神亮晶晶的看著孟懷瑾,一向板著臉的孟懷瑾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
清漉頭發(fā)亂成一團雞窩,眼神迷離茫然。
她睡著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氣氛怎么突然和諧了,她像個多余的。
聽到動靜,見清漉醒了,孟懷瑾連忙從剛剛被她轉(zhuǎn)身不小心親到的甜蜜中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