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閻羅秦廣,這個名字來頭很大嗎?
吾歌迷惑的看向河伯,那一臉無知的模樣,著實讓河伯為他捏了一把汗。
“秦廣,是陰曹地府的起源之一,算上另外九位,共同掌管陰曹,并且負責(zé)維持輪回。而且秦廣的戰(zhàn)力,在神明圈子里,也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p> 河伯說的時候,是不參雜其余成分的,說秦廣數(shù)一數(shù)二也是不假的。沒有這樣的戰(zhàn)力,陰曹地府如何能占據(jù)第二層虛空呢。
這時秦廣也望來,變幻無常的面容里,有著飽經(jīng)滄桑的平靜,看的吾歌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你就是吾歌?”秦廣問。
吾歌自然不會否認,點頭稱是。
“那就好。”秦廣這句話反倒讓河伯松了口氣,就好像是對吾歌的什么赦令一般。
可當(dāng)船要繼續(xù)前進時,秦廣卻不走也不讓,就橫隔在陰曹入口處,靜靜的目視前方。那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傲視,讓河伯有些不太高興。
畢竟是那位請求河伯做中間人,引領(lǐng)吾歌過來的。
他本以為陰曹地府會派個掌司就行了,卻沒有想到派的是混了掌司閑職的閻羅。在河伯認知里,秦廣是出了名的暴力,但凡有違逆者,必然出手,不論強弱,不論生死。
“前輩這是?”
“怎么?該不會認為自己隨隨便便就能進去吧?”秦廣反問。
吾歌面色沉重,秦廣的殺意在一瞬間已經(jīng)凝重到天權(quán)都做出反應(yīng)了。
“自然不會,但前輩未免有些不太禮貌。”吾歌身上血色浮現(xiàn),和秦廣的殺性積累的殺意不同,吾歌的殺意更多的是天權(quán)附加,殺伐天權(quán)最強的是殺伐之力,殺伐越強,殺意自然越強。
這一瞬間的碰撞,也沒能引得虛空震蕩,可見這一層虛空的穩(wěn)固。若是放在了第三層虛空,只怕這會都要支離破碎了。
“這樣還算有點血性!聽說你繼承的是殺伐天權(quán),那真不巧,我也對殺伐之力有所感悟,七殺其四就是我烙印上去的。”
秦廣的話猶如驚雷,乍現(xiàn)在吾歌腦海之中。他現(xiàn)在倒也明白了為何那只哭笑鬼會這么說了,如果作為源頭的秦廣創(chuàng)造了七殺其四,那倒是說的通了。
吾歌會七殺也是取自殺伐天權(quán)中的烙印,實際上七殺只有第一殺斷命和第二殺斷物是專門針對生靈的。從第三殺開始,就對特殊生命和神明有極強的針對性。
但是關(guān)于七殺的出處,吾歌確實沒有深想過,一直都覺得是殺伐天權(quán)自帶的,沒想到是有人烙印上去的,這正好,吾歌也有要請教的東西。
“那前輩,就看好了!”
伏闕劍起,劍光扶搖直上,吾歌接劍劈下,七殺其一,斷命。
劍光閃出的時候,秦廣才有所動作,一柄算不得精細的魔刀樹立在秦廣面前,當(dāng)秦廣握住刀柄時,殺意就不再收斂,蠻橫的撞向四周。
激蕩的殺意化作彌漫的刀光,割裂吾歌匯聚的血光,而斬出的斷命一劍在彌漫的刀光中泯滅了,離秦廣也只差區(qū)區(qū)三米而已。
一聲“尚可”悠悠然飄出,就好像在對吾歌打臉。
不過吾歌混不在意,運用七殺的人,和創(chuàng)造七殺的神比,當(dāng)然是自取其辱,不過吾歌的七殺終究是吾歌的,而不是秦廣的。
在刀光肆虐中,嘭的一聲,殺意凝聚的刀光被生生炸裂了一個大空缺。
而就在這空缺之后,吾歌第二劍已至,七殺其二,斷物。
沿斷命的余韻和空缺,斷物一劍橫空而至,就連秦廣都微微詫異,也需要那么一剎來思考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而一剎之后,劍光將至,秦廣橫刀擋在胸前,也不見有什么其他動作,僅僅只是一擋,就接下了這一劍。
而代價是魔刀的破碎。
只是下一瞬,又一柄魔刀出現(xiàn),緊接著越來越多的魔刀出現(xiàn)在秦廣身邊。
天羅十剎刀,一息。
河伯是認得秦廣的神技的,也是這一擊,曾經(jīng)平定了轉(zhuǎn)輪王的叛亂,也正是那次叛亂,導(dǎo)致了陰曹地府將近十年的虛弱,以至于失去第三層虛空,不得不撤到第二層。
只需要一息,被魔刀鎖定的地方,就再無任何逃脫的可能,唯有硬接。
吾歌全界開啟,血煞戰(zhàn)斧凝聚在十方天地之中,吾歌居于中心,以無極之心調(diào)度,每一斧都準(zhǔn)確無誤的斬擊在魔刀上。
碎裂就再凝,凝了再撞。
從一殺到五殺,能用的手段吾歌全部用上了。但也僅僅只是勉強接下這一神技。
“現(xiàn)在是不錯了。不過,只有這樣嗎?七殺作為殺伐天權(quán)的精髓,可不只有這種程度,哪怕在你之前并無先例,你也不該只是如此。
在顧忌什么呢?我也很想見識見識,第五殺后的那兩式?!?p> 秦廣從第一式到第五式都是明悟的,但是第六式和第七式,似乎觸及到了某種禁忌,非人族不可學(xué)。
這意味著,最后兩式必然是由人族所創(chuàng)的。
很期待啊!秦廣眼中的火熱在不斷燃燒著,他不用神明的力量,吾歌不解放二階天權(quán),就純粹的憑借技藝去戰(zhàn)斗,反而更加暢快。
“如您所愿?!?p> 合眼輕語,吾歌內(nèi)心又何嘗不是如此興奮,因為這是第一次,七殺其六登場。
雙手握劍提在自己面前,無極之心猶如陣眼般,驅(qū)散了一切情緒,只保有最純粹的劍意通明,甚至連無極之意都被摒除在外。
這一劍,只需要純粹的劍和人就夠了!
秦廣面色有些凝重,這一劍和他預(yù)想的是不一樣的,他以為第六劍會是千變?nèi)f化,包羅前五式,而第七式收束為一。
但如今,第六式就是一,純粹的一,卻是劍和人的統(tǒng)一,而不是前五式的統(tǒng)一。
“何等天姿,何等美妙,我秦廣不如?!?p> 淡淡的話語落下,一道沖天的劍柱撒落,將秦廣完全的包圍住。天羅十剎刀還沒成型就被無情擊碎,一切所謂神技,在它面前不堪一擊。
吾歌還在保持著劍意通明,只要沒有人干擾到他,他就能一直維持著第六式,直到真正的,屠神!
七殺其六,斷神!
真正針對神明的必殺技,斷絕神力,斬斷神技。
但是僅僅只是這樣還是不夠的,吾歌只能做到劍意通明,而沒有劍心。劍道一途,走的最遠的劍門,對劍心也只能是看緣,看命。
沒有劍心通明的斷神,并不能真正的對秦廣造成足夠的威脅。
但吾歌有無極之心,以無極之心衍劍心,偽的或許不夠完整,但足夠純粹。
這一刻,劍光撒落的時候,帶著意志,專屬于人的意志。
這一刻,吾歌的心底里響起一個聲音:“吾乃人中殺神,可這一生未曾殺神,創(chuàng)此式,刻吾命,望后世圓吾愿,證殺神之名?!?p> 這一刻,吾歌知道這個人是誰,也知道這個人內(nèi)心曾經(jīng)有多么不甘和痛苦,如今,斷神再現(xiàn)。
屬于人類的榮光從未遠離,只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罷了。
在劍柱中,秦廣終于明白了這一式,但對這一式,秦廣也只能搖頭。針對神明,它無解,無法,無道。
秦廣身后,陰曹地府的大門浮現(xiàn),一條混濁翻滾的黃色河流穿過虛空,卷起秦廣退后。
河伯失聲叫到:“忘川河!”
是的,黃泉路上奈何橋,橋下忘川幾步搖。
這就是忘川河。也是七殺其三的間接締造者,曾經(jīng)一位死去的大能,在忘川河前,悟斷情,卻斬不斷情。
吾歌醒來,忘川河的沖刷,打斷了吾歌的劍心運轉(zhuǎn)。
實際上,即使忘川河不出,秦廣也不會有事,畢竟秦廣沒有動用所有力量,而這已經(jīng)是吾歌這一式的極致了,除非劍道上吾歌能再進一步,不然真正的弒神,是無能為力的。
忘川河出,黃泉路還遠嗎?
黃泉路的盡頭,有一個人在凝望吾歌,帶著深切的關(guān)懷。
地府大公,人族先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