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后面沒有排隊,所以尋月沿著池子邊緣走了幾圈,盡可能的發(fā)現紙上寫著的那些金屬礦石。
最后裝了滿滿兩車回去。
“天熱后廚給備了酸梅湯和冰棍兒,吃不吃?”九列坐在車前問。
幾人紛紛點頭,然后指示羊蹄兒去買。
羊蹄兒賴賴唧唧甩甩胳膊,“怎么又是我去啊!”
尋月笑說:“那我去吧?!?p> 九列擺擺手,“去吧去吧,你仨去?!彼槌鰞蓮埱гn票遞給羊蹄兒。
蒲組每個人的口味羊蹄兒都記得,拎著酸梅湯和西瓜汁,還有一大袋子的冰棍兒屁顛屁顛地跑回去。
知木跟尋月拿著冰棍兒走在后面。
“你真的要加入?”
“嗯,不然呢,我一個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人,不過,我覺得這個垃圾廠開的很妙啊,我也想開一家?!?p> 知木哼笑一聲,“現在的世界,崇明星人只能打工,不能當老板?!?p> “原來是這樣。”尋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確實,那就先完成第一個目標吧,賺錢,把花燈接過來。”
“就是讓你來這里的那個女孩?!?p> “嗯,她過的苦,說是賣給紅燈籠,還需要很多錢才能贖身,我想,賺錢幫她。”
“十年前,凱亞人來到崇明星,給人分三六九等,然后相互隔開,互不溝通,就只有傳言跨區(qū)域滿天飛,所以很多人不知道其它界是什么樣子的,所以才會向往。”
“你也向往過?”
知木沉默了好久,“向往過,但更知道凱亞人的德行,之后就不信那些鬼話了,可知地還小,星戰(zhàn)開始的時候,他才五歲,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稀里糊涂的就被歸到七等界?!?p> “十年就能同化一部分人,十年就能養(yǎng)成一種習慣,十年讓大部分人服從,卻還有人想要改變?!?p> “我也是這么想的,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還記得十年前的崇明星?究竟有多少人想回到十年前的崇明星?!?p> 尋月將冰棍兒棒扔在垃圾桶里,“可終究還是希望改變的人。”她站在蒲字號小廠房門口,“闊禮能不能搏到夢想,我不知道,但終歸,會留下一片凈土,給想逃離這個世界的人,一個安定的居所?!?p> 小廠房門打開,那屋里的九個人都趴在門口聽她說話。
“說得好。”展青青豎起大拇指。
尋月呵呵一笑,“我愿意為他的,乃至你們的夢想出一份力?!?p> 姆圓揣著手問:“你們?那你呢?”
“我的夢想,暫時是賺錢,賺錢把花燈贖出來?!?p> 蒲子讓兩人進屋。
“她差多少錢?”
“我不知道?!?p> “這樣吧?!逼炎永鴮ぴ伦拢斑@樣吧,我們每個月會有四天假期,坐黑車隨便去任何地方,不被發(fā)現就好,到時候,你再跟我走一趟,還認得花燈的住處嗎?”
尋月大致明白她的意思,拼命點頭。
“那這個月的月末,你跟我出去,我也見見花燈,她能讓你來七等界而不是留在六等界,就說明,她跟我也有同樣的觀點,至于贖金,我們也可以幫著湊。”
羊蹄兒小聲嘟囔,“我沒錢?!?p> 這次眾人沒搭理他,也沒附和。
蒲子詢問了關于花燈的一些信息,尋月也只說了關于年齡和從業(yè)時間這一部分,好判斷花燈贖身還差多少錢。
“她從業(yè)十年,賺的都不夠贖身了?再怎么說,她賺的也比我們多,所以,贖金,肯定不低?!蹦穲A揣著手說完,就規(guī)律地點著腳尖思索,“所以,得先搞定那老婆子才行,她扣下的三分之二可不是小數目,讓她每月只剩下三千塊,賣命一百年,也攢不夠贖身的錢?!?p> “所以?”蒲子問。
“所以——”姆圓篤定地說:“無論花燈差多少,那老婆子都必須搞下去,決不能讓她賴了錢去,另外尋月自己說要加入的,那就也是工具人之一,闊禮需要錢,她這邊不正好是賺錢的好工具嘛,怎么能讓那老婆子給截胡呢?”
“所以?”蒲子再次問著組內的軍師。
“所以——”姆圓略顯傲嬌地盯著鞋尖,“得搞出一個身份證件來,哪怕是九等界的暫住證明,蟬鳴,給闊禮發(fā)報,這個星期天,我們在八九交界處,先拿到暫住證明。”
“那名字和年齡?家庭住址?監(jiān)護人?”蓮亭問。
“名字:尋月?!蹦穲A抓抓腦袋,“這個也要我想??!年齡——”她上下打量一下尋月,“26,家庭住址和家屬讓闊禮隨便填?!?p> “那這樣直接搞到身份證件不就好了嗎?”九列問。
“身份證件從申請到批準要四個月呢!四個月得少賺多少錢啊!”姆圓翻了個白眼,“現在只解決燃眉之急,這事兒說了,闊禮肯定會準備申請身份證件,而你,現在就加緊趕工,到時候不單你要翻身,我們也要翻身,翻一倍甚至十倍的量,每人每月三十萬甚至四十萬五十萬的工錢,以此要挾,上頭不開,或是開不出,咱們就跳槽!”
“得嘞!軍師發(fā)話了,回去趕工吧?!逼炎舆汉攘艘宦?,哄走眾人。
尋月的效率果真是快,兩大車的金屬礦石,她拉上六小車,有兩個小時左右就忙完。
分出來的貨,足夠拖延一個星期不用分揀。
按照姆圓的計劃,蟬鳴發(fā)報,一小時后,闊禮回信。
而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尋月的分揀量多到足以承包所有人五個月的工錢。
小廠房里三分之一的面積都堆滿了金屬礦石。
周日清早天還沒亮,潭降跟九列就踏上了去往八九交界的黑車。
姆圓也早早起來,準備好跟貝姨的舌戰(zhàn)。
做這種事情一般都要背人,雙方都不會在明面上吵,所以爭辯的方式和方法,姆圓都要多演示幾遍,以免到時候對不起來。
上午九點半,潭降跟九列順利回來。
尋月的暫住證明上標注了年齡家庭住址以及家庭成員。
“尋月,生于舊2785年4月15日,籍貫崇明星,家庭住址,九等界回盟堡二街703戶,白皮,祖母:傅天童,父:尋鼓秋,母:尚珠,兄:尋酒,弟:尋風,妹:尋陽,離界原因:走失?!?p> 姆圓照著念了一遍就出門去跟貝姨對線。
尋月記下這些人和地址后,卻也看不太懂,“白皮是什么意思?”
展青青解釋,“白皮就是你們家不屬于被罰入九等界的,而是最早一撥分到九等界的,家里有人有殘疾?!?p> 九列將尋月拉到面前,掰著手指將闊禮告訴他的一一再轉告叮囑一遍。
“你父親腿上有殘疾,常年坐輪椅,你也有,是智商方面的問題,家里只有兄長和你是舊年生的,弟弟和妹妹,都是新年生的,弟弟十歲,妹妹五歲,你哥比你大三歲?!?p> 尋月一一記下。
“還有你來至寶的理由,智商短板,找不到家,走失到六等界。”
蒲子接話,“這個姆圓分析過,尋月要裝傻才行,我們想過另一個路線,是在六等界惹禍下來的,但不想牽連家人,所以沒說明白,但這個理由站不住,還是要裝傻,反正她也什么都不知道?!?p> “那就這樣?!?p> “你見著闊禮了?”
潭降搖搖頭,“沒見到,是橋婆子來的,倒是見到那個尋家的尋酒了,闊禮也真是厲害,在九等界能找到跟她一個姓的家族,還跟闊禮有交情。”
蒲子長出一口氣,“那現在就看姆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