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趕到談判地時,姆圓跟貝姨已經(jīng)談了一會兒了。
尋月跟著蹲在垃圾堆旁,根本沒介意這些,她現(xiàn)在只想賺錢,趕緊把花燈接出魔窟。
面前的垃圾堆都是沒有清洗過的,成色較暗,看起來十分破舊,但經(jīng)過陽光暴曬,早就沒了垃圾味兒,倒是散發(fā)著物品本身的味道。
尋月吸了吸鼻子,她聞見稀有礦石流星球的味道。
不是一個,最起碼有五個。
于是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手帕,撥楞著面前的垃圾堆。
她在下邊撥楞,上面的就會傾瀉下來,稀里嘩啦的聲音,早就掩蓋了垃圾堆對面的談話聲,甚至打斷了那一方的談話。
“你干嘛呢。”羊蹄兒壓低聲音制止,“別扒拉了?!?p> 九列連忙拽住羊蹄兒,“你讓她扒拉,這樣看起來才像個傻子。”
“合著,都等著聽信兒呢?”貝姨雙臂交疊,昂著下巴看他們。
“貝姨你也看見了,她屬實是不正常,家里以為她死外面了呢,哪曾想,還真就找著了?!蹦穲A開口,其余人都不敢跟著搭腔,怕哪句話搭錯了,再壞事。
“你們是跟闊禮還有聯(lián)系?”
“再怎么說也都是幫過我們的,能在這七等界站住腳也不容易,您老也高抬貴手,別錢沒撈到,再把自己搭進去,容您一個月的苛扣,見好就收吧?!蹦穲A道。
貝姨嘴角一耷拉,“既然如此,那擱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吧。”
“這單生意您不做,那我可就找羅姨了?!?p> “她簽了三年的約,你找誰都沒用?!?p> 姆圓撇嘴點頭,“那成,你覺得副經(jīng)理會不會讓我們集體跳槽???聽說宗夢的工錢比這兒高,您那,就抱著這個傻丫頭,留在廠里讓人戳脊梁骨吧,蒲子,把話傳出去,跳槽!”
貝姨立馬攔下蒲子,“別別別,一個月就一個月,我要她整一個月的工錢!拼命搜尋分揀!我是知道你們蒲字小廠房的存貨,不過別擔心,我不要你們的存貨,我只要她的存貨,再不濟,也要讓我賺點吧,我也算是把她正八經(jīng)兒留下的恩人,再說?!?p> 貝姨看向?qū)ぴ拢八烤故莻€什么身份,誰都不清楚,我呢,也不想惹麻煩,只要她不惹麻煩,我就只要錢?!?p> 尋月用小手絹裹著五個流星球從垃圾堆上跳下來,“一個月的工錢有多少?你又想要多少?”
九列僵硬轉(zhuǎn)身,對尋月擠眉弄眼,想讓她別接話。
貝姨老手一掐,“我是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分揀速度和能力,但——我要一百萬。”
羊蹄兒后嗓抽氣,差點沒背過氣去。
尋月挑眉對視,“不加了?”
貝姨愣了片刻,“小丫頭,我說的是這個月一百萬,你如果湊不齊一百萬,下個月可就要翻倍了,還有你們,老婆子我是不想蹚渾水,但給你們一句忠告,想從至寶跳槽的,除非是至寶對不起你們,要不然,你看著七等界,哪家敢收你們?”
姆圓眼珠子嘰里咕嚕亂轉(zhuǎn),最后嘖了一聲,“你從至寶出去,恐怕也是一樣的道理。”
貝姨回頭瞪眼,“你威脅我!你要把——”
姆圓連忙捂住對方的嘴,“與人方便與己方便?!?p> 尋月將流星球揣起來,“好!一百萬就一百萬!到時候可別后悔你要少了,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咱們都在一個廠子工作,雖是前后輩,但也都是同事,破財免災(zāi)的事,各自行個方便,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也不能保證,沒有用得著我們的時候?qū)Π桑憔湍鼙WC,一個辦公室里坐著的都是兔子,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都在窩邊上啃草,沒見到哪只兔子不是紅著眼的。”
九列原是站在尋月前面,見她這長篇大論,不輸姆圓的氣場,就立馬靠邊站,給她讓出一條道。
姆圓聽后雖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神卻輕松很多,“貝姨,你覺著呢?她既然都肯出這一百萬了,一百萬啊,夠您家那小子混玩兒兩個月了吧?您家那小子也真是愁人,三十啷當歲的人了,還整天往六七邊界跑,說到這六七邊界,我想起來了,尋月是從六等界下來的,您家那小子如果喜歡六等界,不如,讓尋月托人,給他弄上去吧?您臉上也有面兒?!?p> 貝姨狠狠地啐了一口,“就一百萬了,以后賺得多,那是你的造化,你是月中入職的,要壓一個月工錢,下下個月才能拿到開支?!?p> 尋月還不知道這壓一個月工錢的事,隨即看了蒲子一眼,蒲子點點頭。
姆圓拍拍貝姨的肩膀,“咱們也不想為難您,也不拖到下下個月,這一百萬,我們給您湊,1號開支的時候,一并給您,您看如何?”
見大事已定,沒有緩頭,貝姨甩開他們,倔犟而頹然的離開。
“她兒子——”知木不解地看著走遠的女人。
“也是不容易,男人因為采礦事故死了,留下一個不爭氣的兒子等著養(yǎng),坐辦公室的輕巧,但也就那么點死工資,她自己其實也是不想上進的,所以才留在辦公室躲清閑,想躲兒子,也想躲日子?!?p> 姆圓說完,指著尋月的口袋,“你別揣著了,現(xiàn)在扒原始堆的很少,因為養(yǎng)成習(xí)慣,都嫌臟,看你也不像嫌棄的,如果真看見有稀有金屬礦石,羊蹄兒去跟她推一車,咱們拉到清洗間。”
“怎么又是我?。 毖蛱銉簹夤墓牡囟辶藘上履_。
清潔間沒有小鍋爐,大鍋爐最少一次都要一推車。
若有自裝車,必須要排在常規(guī)車后邊才給清洗。
然后讓人用雨布在出口接著。
至寶里的人,都沒什么上進心,還特別容易滿足,所以原始大垃圾堆根本沒人翻,每天去清洗間裝車,也十分隨機。
見到尋月在扒原始堆,也沒激起競爭意圖。
扒原始堆的好處就是能找到更多的稀有物品,一來能供應(yīng)蟬鳴搞科技,二來也能湊錢數(shù)。
一晃,時間就到了本月最后四天,照例有四天假期。
蒲子帶著尋月跟姆圓,踏上尋找花燈的黑車,早上三點半出發(fā),八點整,才到地方。
“記著發(fā)車時間,每天來回四趟,回程就只有兩趟車?!边€是那個貨車司機,大家或是叫他雷老頭,或是叫他雷叔,雖說嘴不好,愛逗悶子,但心眼還不錯。
從車站出去,她們就來到出租車乘降站。
“師傅,去百榮街花蕩區(qū)?!睂ぴ逻f過去五張一百元,“小順豐超市對面的那條胡同?!?p> 蒲子跟姆圓互看了一眼,“你記性怎么這么好呢?”
尋月嘿嘿一笑,“記性再好,過去的事也不記得了?!?p> “幾位姑娘去花蕩區(qū)找人?”六等界的司機都有話多的毛病。
“是?!睂ぴ聭?yīng)承一聲,并沒把話題延展開。
“這花蕩區(qū)住著的,可都是——三位姑娘,是來投靠親戚的?”
“不是?!睂ぴ卵院喴赓W,并不跟他多廢話,但又怕這大半個月生出變故,只謹慎的應(yīng)答。
“六等界不大,咱們跑生意的,對六等界的人物,多多少少都清楚,這花蕩區(qū)住的姐兒是哪家的,我也都清楚,您三位要是不嫌棄,就跟我說個名,我也好幫您三位想想,要找的人這個點兒,究竟在不在家,別讓您三位白跑一趟?”
蒲子跟姆圓對視一眼,最后跟尋月點點頭。
“花燈?!?p> “噢!”司機長長地嗯了一聲,一腳剎車,停在路邊,“那就別去花蕩區(qū)了。”
尋月見他動作,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只眉頭微皺,攥緊拳頭,“怎么?她這個點是在——工作?”
司機擺擺手,“不是!不過這花燈姐兒,是您們家的哪位啊?”
尋月磕磕巴巴地回答,“舊,舊友?!?p> 司機點點頭:“我聽說她——四天前從永豆酒吧拉去醫(yī)院,我那天剛好被主顧叫去醫(yī)院接人,那花燈姐兒就從我眼吧前被抬進去的,滿臉滿身是血,聽說是因喝酒,跟主顧在天臺拉扯,一個不小心從上面摔下來的,這些天過去了,一直沒有消息,應(yīng)該是,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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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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