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圣旨

　　赫連青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這是父皇交代的事情，你要做什么我不管，只是不要留下把柄。還有，現(xiàn)在大蜀離不了世家，對于墨家，還是小心為上，不然和大蜀的盟約就算毀了。你最好以大局為重?！?p>　　“太子哥哥，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可是那墨家人肯定是對昆烏做了什么手腳，不然那昆烏怎么會背叛左賢王?！泵靼补鞅慌^蓋臉這么一通警告，面上倒是緩和下來。

　　聞言，赫連青猶疑了一下，笑著搖了搖頭：“只是有疑與墨家而已，昆烏原來效忠的只有我們王庭，后來卻不知為何與左賢王越走越近?！?p>　　赫連青的手指微微一頓:“不過這昆烏敗露的太快了，消息是怎么傳到左賢王那里的，昆烏被抓之后，居然什么都沒說，哪怕株連九族。昆烏在大蜀就與墨家走的近，想來墨家脫不了干系?！?p>　　緊接著又說道:“那墨廷楓在祁連關(guān)大勝，昆烏怕是功勞不小，可墨家又怎么會轉(zhuǎn)頭賣了昆烏。這中間恐怕還有人摻和。只是墨家我們動不起，如今昆烏這個兵器大家已死，我們與墨家得搞好關(guān)系。你有點(diǎn)分寸?！?p>　　明安公主笑了笑:“太子哥哥，我有分寸的，我請那楚世子過來，不過是先瞧瞧他是個什么樣的人。還有墨家，如果真要動手，也不會打著咱們北戎的名義。你忘了小時候咱們最愛干的事，可是看狗咬狗。大蜀這么多狗，隨便找一條，要為我們辦事也不難?！?p>　　赫連青也笑了笑：“你有分寸就好?！?p>　　......

　　墨廷道進(jìn)宮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

　　天際處浮起點(diǎn)點(diǎn)寒星，鱗次櫛比的廊廡飛閣環(huán)繞圍拱著。

　　微風(fēng)拂過，送來一縷縷清涼之意。

　　太監(jiān)總管跪在龍案前，往狻猊香爐里添了幾片龍涎香，香煙氤氳，淡淡苦香浮動流淌。

　　太監(jiān)放下鎏金銀勺，小心翼翼地答：“陛下，墨家二爺已經(jīng)在外等了一刻了。”

　　景德帝嘴角扯了一下，淡然道:“讓他進(jìn)來吧?！?p>　　“諾?！?p>　　聽到腳步聲，景德帝沒有抬頭，目光落在攤開的奏本間，道：“子鶴，這么晚是來想要說什么？”

　　墨廷道走到龍案前。跪下行禮。

　　景德帝擰眉，抬起頭。

　　墨廷道迎著景德帝審視的眼神:“臣，奉命調(diào)查肖吉被殺一事，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實為儒家在京都的探子所為。順藤摸瓜，臣已經(jīng)查封了儒家情報來源的長樂坊！可那幫頑固士子拒不投降，臣只能當(dāng)場射殺。并未全部捉拿，望陛下贖罪?！?p>　　景德帝臉上笑出細(xì)密的皺紋，鳳眸似是閃過滿意之色:“子鶴，何罪之有??！若非子鶴，如何能查出這儒家的這個長樂坊啊，這個什么坊是做什么的？”

　　“是賭坊?！?p>　　“這幫士子居然開了個賭坊?！本暗碌蹞u搖頭失笑。深深的看了一眼墨廷道。

　　景德帝翻開一份奏疏：“子鶴，夜深了，先退下吧?！?p>　　“臣告退?！蹦⒌拦Ь吹耐讼?，出了殿后，突然笑了起來，喃喃道:“爺?shù)故强茨阋绾??！?p>　　墨廷道剛剛回到府上，還沒來得及去長清閣。一道旨意卻像道閃電般劃過了京都的上空。這份從深宮之中頒出的旨意。是關(guān)于墨廷道的。在發(fā)生那些事情之后，這道旨意的內(nèi)容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聽著面前這個太監(jiān)嘴皮子不停翻動著。

　　圣旨終于念完了，墨廷道照規(guī)矩做足，呼完萬歲再謝恩，將圣旨收下，又毫無煙火氣地遞了張銀票過去。那太監(jiān)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這玩意兒放哪兒？”墨廷道捧著手上的圣旨，對著小廝說道:“給小言拿過去。”

　　長清閣內(nèi)。

　　墨綰抿唇一笑，說道：“其實宮里這十幾年一直對家中有賞賜，但是左不過都是些黃白之物。就連祁連關(guān)大捷，大哥的官位也一直被壓著沒有升。只是賞了那些身外之物。如今，皇帝怎么舍得給哥哥這太常寺協(xié)律郎了？?！?p>　　“不過是個八品的小京官，有什么好稀罕的?！蹦⒌腊櫫税櫭碱^:“這宮里就算想賞，也沒什么名頭吧?！?p>　　“皇帝說上次瓊林宴的事件中，二哥調(diào)查有功，與國有功，特加封太常寺協(xié)律郎?！?p>　　“虛職而已，管樂律的芝麻官。不過倒是可以隨意進(jìn)出宮內(nèi)外?！蹦⒌缆唤?jīng)心的說道。

　　“對了，小言，給你這個?！闭f著話墨廷道從懷里拿出來一只鑲金鏨花鳳鳥紋蚌殼香盒，盒蓋半開，隱隱透出絲絲縷縷淡青色的光。

　　墨廷道伸手滅掉房間有光亮的東西，房間頓時一片漆黑。

　　忽然柔和的光暈如水般從墨廷道手上流瀉而出，光照一室，明耀如燭。

　　原來香盒中盛著一枚珠圓玉潤、大如鴿蛋的夜光珠。

　　“喜歡嗎？”

　　墨廷道含笑問，臉上有幾分自得之色。

　　他還沒有正兒八經(jīng)送過小言什么禮物，女孩子應(yīng)該都是喜歡閃閃亮亮的東西吧。

　　墨綰笑容滿面地點(diǎn)點(diǎn)頭，眼睫烏黑濃密：“喜歡?！?p>　　珠寶玉石尋常，難得的是這顆夜明珠色澤圓潤，形狀優(yōu)美。

　　瀲滟的微光映在她雪白的臉龐上，本就是十分顏色，朦朧的珠光一襯，更是眉目如畫，微微一笑，那雙狐貍眼柔美嬌媚。

　　墨廷道眉頭微皺:“出府就得少笑，知道嗎。”

　　墨綰聽著墨廷道突然的一句話，不禁白了墨廷道一眼。

　　“二哥，皇帝這次竟也沒有在追查事情的真?zhèn)巍！?p>　　“事情本來就是真的，而且，皇帝怕是心里很清楚瓊林宴的事情。”

　　“那這么說，不過是推二哥出來收拾爛攤子?！?p>　　“可不是嘛，皇帝的算盤打的比誰都精，這次那個肖吉的事情明面上看是太子和睿王相互斗，暗地里其實也有人暗箱操作，就連我都算計了太子?！?p>　　“所以，二哥的意思是，皇帝為了相互制衡，想把這件事情遮過去?！?p>　　“對于皇帝來說，皇位的穩(wěn)固最重要。”

　　“瓊林宴的事情皇帝心知肚明，但又不想偏向任何一方，因為皇帝自己都沒把握，只能二者取其輕?！?p>　　“不過太子差點(diǎn)被廢，倒是在我意料之外。那肖吉也不像是被儒家之人殺的”

　　“太子不會被廢，現(xiàn)在還太早。肖吉不過是睿王的替死鬼罷了，不過儒家這次對睿王，怕是不會像以前那么助力了。”

　　“隨他們?nèi)??！?p>　　“楚牧之已經(jīng)接了我的拜貼，兩日之后?！?p>　　“他真的接了?！?p>　　“也是勇。”

　　連珠炮一般的對問對答嘎然而止，墨綰與墨廷道相視一笑，十分愉快。

　　“最近陳氏不太安份?！蹦⒌赖f著，他直呼墨夫人為陳氏，就算此時房間中只有墨綰和他二人，依然顯得十分冷漠。

　　墨綰略斟酌一下后說道：“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大禮送給她們?！蹦U垂下眼瞼，睫毛搭在白皙的肌膚上，十分好看。

　　墨廷道聳聳肩:“過幾日那楚牧之來，你不許給爺露面?！?p>　　一聲略有調(diào)侃之意的嘆息聲響起，墨綰微笑說道：“二哥，哪家女子許給你，真是得被吃的死死的。”

　　“京都沒有爺看得上的”墨廷道挑挑眉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