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本世子想要
就算他再如何心動,那都是不可能同意的。楚棣緊咬牙關(guān),不知道為何,他竟覺得楚牧之對他似乎充滿敵意,否則便也不會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他陷入如此艱難的境地。
他的心中對楚牧之生起警惕,面上卻是赧然笑道:“多謝世子惦念,只是本王如今未有娶妻念頭?!?p> “哦?”楚牧之唇角一勾:“可是睿王已經(jīng)有了心儀的女子,所以不愿?”
“說笑?!背笆郑骸爸皇侨缃竦拇_尚未有此念頭?!?p> 見楚棣干脆利落的拒絕了楚牧之的提議,諸位皇子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墒墙?jīng)過方才的事,對楚棣再無從前的放心。今日楚棣是拒絕了,誰能保證來日他又改了主意呢?
皇位一事,自來就是天大的誘惑,他們九人尚且想要為之一搏,憑什么覺得皇家中還會出個清心寡欲的圣人?
“真奇怪。”楚牧之似笑非笑道:“睿王并未娶妻,又無心儀之人,為何不愿考慮此事。本王見睿王也是風(fēng)流俊杰,莫非平日里就沒有愛慕你的姑娘?”
此話一出,向來有些粗枝大葉的襄王哈哈大笑道:“牧之啊,你有所不知,最近四哥可是有一紅顏知己啊?!?p> “是不是公輸千檀!”不等襄王說完,明安公主就急急的打斷他的話。像是極力不想要和楚棣有關(guān)系似的。說罷便看著楚牧之。
“原來公主也知道?”襄王有些訝異。
“算不得什么稀奇。公輸氏千檀近來在京都無人不知。”明安公主道。她不能讓世子覺得自己要和這些皇子們有可能。
“不錯。”襄王笑道:“這公輸千檀當(dāng)日在馬球會上可謂驚才絕絕,世子還未見過吧。”他感嘆道:“四哥現(xiàn)在整日都想法子去找公輸千檀,一同撫琴,寫詩,下棋…。嘖嘖,真是做了許多事?!?p> 襄王繼續(xù)道:“這大蜀京都里的小姐里,比她更出色的好像沒有了?!毕逋鹾俸僖恍Γ骸霸缰绱?,老四自然不能平白辜負(fù)了美人恩,不然后悔也來不及了?!?p> 還是楚棣輕輕搖了搖頭,他道:“公輸姑娘還未出閣,諸位還是不要拿她開玩笑了,壞了她的名聲的罪過,誰也擔(dān)不起?!?p> 眾人都清楚,在如今這樣情勢敏感又緊張的情況下,楚棣娶個別國的姑娘,便如一顆不安分的陷阱,誰知道那姑娘是不是對方國家派來的探子?便是膽子再如何大,也不敢冒這個風(fēng)險
“老四,你就是太嚴(yán)肅了?!泵C王笑道:“若不是我們都已經(jīng)立了妃,要我娶公輸姑娘,我也愿意!”
“不錯!”皇子們紛紛附和。
“的確如此,”赫連青笑道:“若我是四皇子,我也一定會娶她的?!?p> 公輸氏雖從墨家分出來,遷往北齊。可公輸氏到底也是一大世家,公輸氏的工巧術(shù)向來都是不可求的。
明安公主心中不悅極了。她看向楚牧之,發(fā)覺楚牧之并未跟著眾人玩笑起哄,反是眸光安靜,心中一喜,問道:“世子也是如此以為嗎?”
楚牧之一頓。
眾人的目光望向他。
楚牧之含笑道:本世子想要的良人,定要有傾城傾國之姿。那公輸千檀?!背林D了頓說道:“沒有那么好看。”
秦王哈哈大笑著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傾國傾城之姿,自然引得無數(shù)英雄折腰!”
眾人又跟著紛紛拿起酒杯,楚牧之似笑非笑的拿起放下酒盞,沒有再開口了。
總的說來,秦王辦的這一場府宴還算圓滿,大蜀的皇子們大約是想要摸清眼下北戎究竟是個什么態(tài)度。有無要為敵的意思。
到了最后的時候,楚牧之又是最早離席的。因為他的離席,明安公主的神情就更加不好了?;饸鈽O重的明安公主在回去的路上一臉責(zé)罰了好幾個下人。
......
油燈下,墨綰在仔細(xì)的寫字。用的是左手。雪白的紙攤開,若初在一邊磨墨,以葵小心的隔一會兒給油燈添些油省的火苗不夠亮。
她寫的極為認(rèn)真,不時地還停筆思忖一會兒,完了繼續(xù)寫。將四四方方的一張紙寫完后,外頭已經(jīng)是萬籟俱靜。墨綰擱下筆,將信紙?zhí)崞饋泶盗舜担_定將那上頭的墨跡都吹了干去,才找了個信封,將信紙裝好。交到了喬兒手里。
“明日一早,在外頭尋個可靠地人,將這信送到夾桃居里的公輸千檀手里?!蹦U道。
想了想又道:“不可泄露是墨家所出?!?p> 喬兒一邊稱是一邊將信收好,雖然疑惑墨綰好端端的怎么會給公輸千檀寫信,卻也沒多問。
若初將桌上的筆墨紙硯收起來,笑道:“姑娘也早些休息吧。眼下夜深了,再晚休息對身子不好?!?p> 墨廷點了點頭。待三個侍女走后,她將油燈拿到榻前的小幾上,卻是坐在榻邊出神。
可是如今便想法子讓楚棣和公輸千檀身敗名裂,未免也太過簡單。他們兩個一輩子心心念念的就是取之不盡的富貴財富和身份地位,為什么不讓楚棣和公輸千檀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再全部化為泡影更痛快?讓他們被天下人嗤笑。
物盡其用四個字,當(dāng)是刻入骨髓的教訓(xùn),借刀殺人,這一次也該換墨綰自己來玩了。
她想了很多,到底是想出了一些東西。那一張信紙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楚棣的喜好。前世同楚棣做了這么多年的夫妻,從前因為是真心愛過楚棣,墨綰為了討好楚棣做了許多了解。
如今這些了解全部拱手送人,還是送給一個有野心的女人,墨綰便不相信,以公輸千檀的段數(shù),楚棣還能不中招?
郎有情妾有意,表面上端的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內(nèi)里卻都是豺狼虎豹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日后撕裂起來豈不是更有趣?就讓她給他們兩個人加一把火。
墨綰眸光閃過一絲冷笑,狗咬狗,總是好看的。
......
京都,燕北王府處。
“咩——”一聲奇怪的叫聲傳出。
一頭小山羊正在那圓凳旁低頭吃草。少年垂眸看著那山羊吃草,臉上神情似是十分專注,春日柔和的陽光打在他半張側(cè)臉上,完美的臉部輪廓美好得讓人不忍心驚動他,破壞他這一刻的安然閑適。
“別人都是養(yǎng)老虎什么的,你就養(yǎng)只羊,牧之,不知道還以為你好欺負(fù)。”一男子在旁邊潑冷水道。
楚牧之充耳不聞,一邊繼續(xù)給山羊喂食,一邊漫不經(jīng)心道:“你有意見?”
男子被噎了一下,伸手道:“好好好,我不管你喂什么,今日在秦王府里究竟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你怎么對睿王發(fā)難了。睿王那種人,現(xiàn)在對你一定有所懷疑,打草驚蛇有些不妥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宴上的事情傳到他耳朵里的時候,他起先還不敢相信。楚牧之做事自來有自己的章法,現(xiàn)在就和楚棣對上可不是好時候。
見楚牧之根本沒搭理自己的意思,男子眼珠子一轉(zhuǎn):“你不會看上公輸千檀了吧?”
楚牧之道:“你很閑?”
“什么?到底是不是真的啊?!?p> “軍隊的事情可處理好了?”楚牧之問道。
男子一愣,隨即道:“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不過,”頓了頓,他又道:“這樣做可以嗎?景德帝現(xiàn)在有心打壓燕北王府到時候,就怕你做的一切在景德帝眼里都是有所圖謀。”
“我做事,為何還要考慮景德帝的想法?”楚牧之道:“如今已經(jīng)來不及收勢,刻意收勢又太過扎眼,此辦法是最好的了?!?p> 夜風(fēng)習(xí)習(xí),滿院子都是沉默的風(fēng)聲。
不只隔了多久,楚牧之開口道:“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與墨家交易?!?p> 男子提醒道:“可是一旦真的有一日,到了最后的時候,墨家還是會站在世子的對立面的。世子有這個準(zhǔn)備么?就怕是黃粱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