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五花大綁捆上來的,是一個鷹鉤鼻子三角眼的老外,以及一個明眸皓目,梨花帶雨的女子。
那老外滿臉懵逼,不明所以。
那女子渾身顫抖,看向鐵汁。
堂上眾將炸開了鍋。
“這,這女子是什么人?”
“未曾見過啊!”
“哎呀,他怎么哭得如此傷心?”
“太讓人心疼了,好想給她一個愛的抱抱!”
“呸!你那是想抱抱人家嗎?你是饞她的身子!”
袁崇煥看了看堂下的女子,又看了看鐵汁。
鐵汁滿臉為難。
袁崇煥心下明了,道:“來人啊!我讓你們把大麻子給我押上來,怎么捆來了一個女人!沒用的東西,快把這女子趕出去!”
手下的士兵也是蒙圈了,不過不敢多言,就上來拉可可。
可是可可似乎并不領(lǐng)情,掙脫了小兵的拉扯,道:“將軍,我就是大麻子??!我的面具在混戰(zhàn)中打失掉了!我就是麻子?。 ?p> 鐵汁聽了,急得直跺腳,給她使眼色讓她莫要再說了。
可是,這些話早已傳入了眾人的耳朵里,堂上又掀起了一陣討論的狂潮。
“?。克谴舐樽?!”
“哎喲喂,我說呢,平常見那麻子娘們唧唧的,沒想到,真是個弱女子!”
“說通了,這就說通了!”
眾人說著,都看向了鐵汁,想起了以往他和大麻子兩人之間的詭異互動。
只不過這時候,他們的眼神從原來的嘲諷,都變成了滿滿的羨慕了!
“哎!不對?。∧銈冇浀描F汁帳篷里的呼嚕聲嗎?那,那呼嚕怎么可能是女人的聲音呢?”一個將官道。
“哎,是呀?太離譜了!那分明是一個大漢的聲音!”
鐵汁忙接茬道:“不錯!李將軍一語中的!眼前的這個女子,怎么可能打出那如雷的呼嚕呢?真正的大麻子并不在此,這個人,只是小人的一個,......,一個仆人!”
說著,鐵汁一把將可可拽到身邊,掐了她一把,讓她莫要多話!
可可自然是樂得站在鐵汁身邊,此刻得償所愿,便再不多嘴了。
眾人議論了一陣,但礙于鐵汁的顏面和袁崇煥的威嚴,也都不說什么了。
“克里斯炮,我問你,那紅衣大炮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很多炮壞掉了,還炸死了我的將領(lǐng)!炸毀了我的城墻?”袁崇煥問道。
這時,剛剛被表彰的祖大壽也怒發(fā)沖冠,就要上去揍那老外一頓,嚷嚷著道:“你造的那是什么東西!媽的女真人沒炸死多少,害得老子死了那么多兄弟!”
眾人忙拉住祖大壽,防止他沖動行事。
克里斯炮也嚇得夠嗆,忙咕嚕咕嚕說了一大堆,說得眾人滿臉問號。
袁崇煥不由得將目光投降了可可。
可可小聲地在鐵汁耳邊耳語了幾句,鐵汁于是故作胸有成竹地清了清嗓子,道:“我聽懂了!這克里斯炮說,他給的圖紙和指導,是沒有問題的!很多大炮很有威力,就是證明!有的大炮沒有響,很可能是有的工匠偷工減料,從中貪污了!”
“哦?還有這等事!”
“靠,這幫孫子!”
見眾人情緒上來了,可可又偷偷在鐵汁耳邊說了幾句。
雖然這樣的舉動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都很默契地無視了。
可能是礙于鐵汁今日的戰(zhàn)功和地位,也可能是出于對這世間美好女子的疼惜,因為畢竟哪個男人都不忍這樣的女孩子在堂上受審。
鐵汁聽了可可的話,又道:“據(jù)說,很多人都看見,造炮的工匠,往自己的家中拿造炮的材料;那些材料若是拿到市場上,能賣出不少銀子!”
眾人聽了,一陣唏噓,紛紛道:“抄家,抄家!”
袁崇煥示意眾人安靜,才緩緩道:“我們剛剛經(jīng)歷大戰(zhàn),還是用人的時候!況且大家也看到了,這紅衣大炮,若是真的發(fā)揮出了威力,當真可以幫助我們不少,所以,現(xiàn)在這些工匠還不能殺,也不能抓!”
“不錯!”鐵汁也道,“我們需要將那城上的破炮替換下來,也需要安放更多的火炮,這些還需要那些工匠去做!”
“我倒有一個主意!”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在這堆滿老爺們的中軍大帳,顯得分外悅耳,像是杜鵑的鳴叫。
眾人齊刷刷將目光投向了可可,整得她有點不好意思。
“你說!”袁崇煥道。
更有殷勤的將領(lǐng),滿臉堆笑,伸著腦袋,道:“對,說,沒事,大膽說!”
可可道:“以后的大炮炮身上,要刻上建造者的名字!到時候,哪門炮出了問題,就要追究對應那個人的責任。這樣一來,便沒有人敢胡作非為了!”
“哎!這個辦法好哎!”
“太好了!我咋沒想到呢?”
“大麻子姑娘,你真聰明!”一個將官眼中充滿星星道。
“什么大麻子?哪有大麻子!糊涂了吧!”另一個人怒懟他道。
“啊啊??!對對對對!姑娘,不知怎么稱呼???”
“行了,行了!你們幾個收斂點,小心我告訴你們家中的夫人,回去打斷你們的腿!”袁崇煥道。
鐵汁的臉上略顯尷尬,可可也害羞地低了低頭。
袁崇煥接著道:“那,那就按她說的做吧!鐵汁,你來負責這件事。另外,盡快把大麻子找到,告訴他,我這造炮,還得他干活呢!”
“是!”鐵汁答應著,自然是明白袁崇煥的用意。
可可自然也是明白,可是她不說。
眾人散去,可可跟著鐵汁走回了軍帳。
鐵汁似乎有些拘謹,在帳內(nèi)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可可看著他,也不好意思道:“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鐵汁忙道,他看向了可可,可是眼光又瞬間躲閃了。
“你..你的面具是什么時候掉的?”鐵汁漫無目的地問道。
“大家跑去西城的時候就掉了,我怕別人看出來,還一直用手擋著;后來那幾個士兵來綁我,就掉了!”
“哦!”
“我去找回來吧!”可可道。
“不用,做一張新的吧!”鐵汁道。
“行,我聽你的......”可可道。
二人這樣有一言沒一言地說著,氣氛尷尬又透著曖昧。
“那,現(xiàn)在做嗎?”可可小聲道。
“做吧!”鐵汁又看向她,道,“你,坐在床邊,我?guī)湍悖 ?p> 可可依言,坐了過來,看向鐵汁,眼中有說不清的情愫。
鐵汁打量著她臉部的輪廓,努力不去看她熾熱的眼神。
他從包裹中,拿出材料,想象著那張少女的面龐,開始做面具。
做著做著,他突然停下了,因為他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抬頭看向了可可,看向了她的眼睛。
“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