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天與高凈軒促膝長談,荔梓與李鐵蛋坐立不安,卻又無可奈何。
而后,李鐵蛋不得不加入他們——審國會。
這也是李鐵蛋和荔梓都沒想到的,這雁回天和高凈軒,居然都是審國會的人,那么尉遲威,他們又是否認識?
尉遲威應(yīng)當是見過高凈軒,如果認得……奇怪,當時尉遲威的反應(yīng)是一掃而過,要么很熟,要么真的不認識。
而且,高凈軒對于荔梓已經(jīng)是審國會的成員并不驚訝。
“國字牌的氣息,我作為元老那是相當熟呢!”高凈軒笑瞇瞇地道,又對著荔梓伸手道:“你的國字牌還未激活,想必你現(xiàn)在只是了解審國會。今天這些事,只有正式成員才可以聽哦。我來幫你轉(zhuǎn)正。”
國字牌落在他手中,他遲疑一下,又遞給了雁回天,道:“我……到底是老了……”
雁回天會意,恭敬地拿過牌子,光芒一閃,遞給荔梓:“滴一滴血?!?p> ……
大抵是因為煉寶堂的生意比較火,周圍倒是有不少餐飲店,食宿店。
等的久了沒輪到可以先去餐飲店吃些東西,雖說脈師大多是可以比較長時間的辟谷,然而對于美食其實也不會拒絕。
至于宿店,留在這里等第二天,借著地理優(yōu)勢先到一步?
狄休與秋楓蕓等的實在久,燈火通明,星輝點點。
同時狄休也認識了不少外國的東西,諸如汽車,電燈一類。
二人在外將近四個月時間,吃都沒有好好吃過一回,手中尚且還有些余錢。于是在秋楓蕓的聳動下,狄休陪她到附近逛了逛,好生滿足了一番口腹之欲。
“好一對神仙眷侶?!?p> 狄休和秋楓蕓的相貌那是相當出眾,即便是粗布破衣也掩不了二人的光輝。
所以第一個去的便是衣店。
“唉,我是路癡喂?!钡倚菀娝麄冸x煉寶堂越來越遠,不由說道。
“沒事,我不是!”秋楓蕓興沖沖地拉著狄休,快步撲進熱鬧的街市。
說來也怪,這里的的店家即便是晚上了他們也開著店。若是以前,天黑便已經(jīng)關(guān)門大吉,哪會像現(xiàn)在這樣?
旋即,狄休想明白了。
電燈的出現(xiàn),改變了人們的夜生活,準確的來說,是凡人,那些不能修煉的人的生活。
汽車也是,它加快了凡人的“速度”,并且將馬的價格壓下。原本對于普通人來說昂貴無比的馬,現(xiàn)在也是勉強可以買一匹代步。而汽車成為了凡人們中高層的代步機器。
聽他們說,這叫“科技”。
狄休陪同秋楓蕓逛了許久,最終在一家旅館落腳。
可嘆狄休也是個木頭腦袋,開了兩間房。
......
荔梓和李鐵蛋真是苦不堪言,一直到第二日的早晨,終于“放行”。
“我倒是寧愿你那天輸給趙貴辰?!崩铊F蛋精神萎靡,嘆氣道:“那樣子我也就背上一屁股債罷了......”他目光幽幽,盡是哀怨。
什么鬼的審國會!那些事情我根本不想知道!
一切的起源就是這個十五六歲的臭小子!
荔梓摸摸鼻子,也不反駁,心中卻想:“都是怪你,沒事用什么哀悼!看把你李叔拉下水了吧?”
神羅天內(nèi),荔梓聽的一清二楚,撓撓頭,并不反駁。
自打栗子把所謂的玄元補天功傳給他,并且睡了一覺后,他的話越來越少,脾性也有了些改變,對于了栗子的話都不加反駁。
唯獨撓頭這個習慣給他保留了下來。
他低語:“這里太小,不值得?!?p> 栗子沒有聽見,伸個懶腰,和李鐵蛋慢慢走向煉寶堂。
雁回天的閣樓離煉寶堂并不遠,走個十多分鐘就可以到了。繞是如此,也須得李鐵蛋給荔梓帶路。
栗子和荔梓都是路癡。
栗子沒有等到預(yù)料中荔梓的嘲諷。
“我是不是,給的太早了?”
以前的荔梓可不是這副模樣,和栗子都是各看不順眼,喜歡懟一懟,抓著機會就懟一番。那里會想現(xiàn)在這般,不言不語?
栗子想象中,荔梓應(yīng)當會說這么一句話:“我還以為你什么都會呢。”
可是他沒有說。
從他將玄元補天功傳給荔梓后......
此時,天色微亮,紅日初升。
剛升起的太陽并不耀眼,栗子瞇著眼看去,微微刺痛。
他待在閣樓那個昏暗的地方太久了。
“今天可能會下雨。”李鐵蛋忽然說道,催促荔梓走快點,“煉寶堂好久沒開了,不知道人氣還在不在,我的手藝生疏了沒有?!?p> 栗子被催的不行,快步跟上,偷眼看向天空,并沒有多少云朵,心道:“這家伙,哪里看出來的要下雨?”
荔梓是個吃貨,不過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是這身體的原因。因為栗子也餓了。魂體是不會饑餓的,這種饑餓感自然是身體傳來的。
李鐵蛋深知荔梓的食量,給他買了好些食品:“你這家伙,我到現(xiàn)在還沒多少錢就是你給吃的,我得好好給你計一筆賬?!?p> 栗子眼珠子賊兮兮地轉(zhuǎn)兩圈,心道:“反正不關(guān)我事,有荔梓擔著,還有師尊,跟我沒得關(guān)系!”
......
狄休和秋楓蕓極晚才起床。
實在是在外頭提心吊膽過了四個月,吃不香睡不足,難得到了詹丘,自然是好好睡一番,渾身放松,以至于睡過了頭。
已是午時。
見徒心切的狄休,一路上都在催促秋楓蕓快些,極其痛恨自己是個路癡這個設(shè)定。
***的作者!什么**設(shè)定!路癡?我***!
?。敲从质钦l給我的路癡設(shè)定呢?)
......
許多天沒有開門的煉寶堂終于開門了。熱度大概是降了下來,店內(nèi)只有兩道身影在忙碌。
李鐵蛋并沒有將那兩個小學(xué)徒叫來。
哐啷!
尚未成型的靈兵忽然摔在地上,碎裂開。
正在煉丹的栗子被嚇一跳,丹藥也在一瞬的失控下化為烏有,大聲嚷嚷:“李叔,你干嘛?就幾天沒煉器,生疏成這樣了?”
可見李鐵蛋呆愣地看向門外,他也是一愣,轉(zhuǎn)頭看向門外。
門外,是兩道靚麗的身影。
“不就是來了兩客……”他咕噥,忽然搓搓眼睛,跳起來,管也不管成為一堆焦炭的丹藥,大喊:“師尊!”
這兩人,自然是狄休和秋楓蕓。
他撲進師尊的懷抱,要不是他還只是十五六歲,個頭稍稍矮小了些,不然可就磕到狄休的下巴了。
他側(cè)頭看向秋楓蕓,眼睛一眨,甜甜叫道:“師娘好!”
頓時,不知哪里來的兩朵紅霞飛上秋楓蕓的臉頰。
狄休卻是變了臉色,推開荔梓,呵斥道:“臭小子,別亂叫!”而后對著秋楓蕓歉然道。
“這小子亂叫的,希望秋姐姐不要當真。”
栗子愕然,心道:“秋姐姐?”
剛剛那些話和行為,其實都是聽荔梓安排的。
哪怕荔梓脾性變了一些,但他對于師尊的感情仍然深重。剛剛還激動要和栗子換一換,如果不是因為魂體還是不穩(wěn),栗子堅決不讓,恐怕他早就……
不過,那聲師娘,是栗子叫的。
原本荔梓也是叫“秋姐姐”的。
果不其然,在狄休說了那句話后,原本十分高興,笑靨如花的秋姐姐頓時黯然下來。
可惜狄休這個木頭,別說哄一哄了,就是連發(fā)覺都沒有發(fā)覺到!
三人進了煉寶堂,隨后栗子極為殷勤地搬來一張長凳子。
“呵,木頭!”
荔梓大怒,“你敢罵我?guī)熥?!?p> 但他很贊同栗子的做法。
狄休和秋姐姐坐在椅子長凳上,分明只是剛剛好二人坐的,偏偏之間還隔了一小塊兒空。
而狄休的屁股只坐了半塊。
栗子和荔梓氣極,都是怒罵一聲:“木頭!”
李鐵蛋正在拿毛巾擦汗,一時半會還來不了。
于是師徒二人先是聊了一番。
秋楓蕓只能在一旁安靜的聽他們聊天。
“你敢冷落我?guī)熌??”荔梓惡狠狠地道,要不是需要栗子控制身體,他早把這家伙拉過來打一頓。
“你看看你師尊,眼里就你,我都不能把話題岔開。”栗子暗暗叫苦,作為中間人,實在是不行,累??!
而且,二人的聊天居然全是在聊荔梓這些日子!狄休只字不提他經(jīng)歷了什么。
荔梓沉默,他自然可以想象的到,狄休和秋姐姐,應(yīng)該是受了很大的苦。
終于,狄休終于是說到了他和秋的經(jīng)歷。
荔梓越聽越是心驚,而后是憤怒,無邊的憤怒。
“師娘對你這么好,你這木頭!對得起人家嗎?”
在狄休的故事里,秋楓蕓多次舍生入死救下狄休,而且如果不是秋楓蕓,這家伙說不定還在荒谷里轉(zhuǎn)悠,出也出不去!
在狄休受傷的日子里,都是秋姐姐在悉心照顧他。狄休雖然感謝,但對于她的愛意,分毫不覺。
木頭,鐵木頭!
荔梓咬牙切齒。如果不是他魂體不穩(wěn),不能出去,而且栗子又攔著他,他早就出手,好好訓(xùn)一頓狄休。
話說回來,這樣子看下來,師娘在他心里的地位比師尊還高。
可是師尊和他的時間遠比秋楓蕓久。甚至可以說,他只和秋姐姐見過幾面。
狄休若是知道他的想法……嘖嘖嘖。
相對而言,秋楓蕓坐在一旁,比較平靜。
嗯,比較。
狄休多次感謝她,并不能讓她開心,只是禮貌性的點點頭,笑一下。
栗子可以看到她眸子里的憂傷,像是秋水中慢慢枯萎的黃葉。
秋水是愛他的情,黃葉是她的憂傷,污染她對他的情。
喜歡上一個人并不讓人憂傷,令人憂傷的也不是對方直接的拒絕,那樣子只是痛一陣子罷了。最憂傷的是對方看不到自己的情意,明明很近,可也遙遠。
咫尺天涯。
這可給栗子看的,他也忍不住咬牙,看向狄休的眼神也不善了許多。
狄休摸不著頭腦,沉吟片刻,道:“有些事,只能我們倆人談?!?p> 栗子激動起來。
只有兩人可以談,他是第三方,卻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聽!你說刺不刺激!至于要說什么,難不成是關(guān)于秋姐姐的?
栗子狐疑,帶著狄休上樓,關(guān)上門。
正巧李鐵蛋擦完了汗,恰好陪秋楓蕓談話。
秋楓蕓卻是問荔梓的事情。
荔梓和狄休確實說了他這些日子來的事情,但她懷疑這師徒倆都是隱瞞了不少。
狄休告訴荔梓的事情,缺失了不少關(guān)鍵信息,而且都是極其危險,險些喪命的事。
李鐵蛋這可來勁了,噼里啪啦一頓“講”。
栗子版本是吹噓自己,李鐵蛋這邊則是像對自家小子一樣,臭罵,言語間夾雜的都是關(guān)心……
狄休一揮手,隔絕了外界。他打量一番荔梓的臥室,再好生打量一番荔梓,嘆道:“你變了很多。”
神羅天內(nèi)的荔梓聽了這話,眼圈泛紅??上Щ牦w沒有眼淚。
他與荔梓同坐在床邊,語氣忽然嚴肅起來:“副魂,你叫什么名字?”
栗子震驚,荔梓呆滯,渾身一震,隨后恢復(fù)平靜。栗子開口道:“栗子?!?p> “他現(xiàn)在怎么樣?”
“無礙。”
二人沉默。
窗外,不知何時聚起烏云,黑滾滾,將午時的天都壓的昏暗,空氣沉悶。
街道上的人流少了許多,概是提前躲雨去了。
狄休嘆一口氣,道:“也罷,你們是雙魂,都聽得見我的話?!?p> 栗子豎起耳朵。
“我曾經(jīng),是大帝。”狄休苦笑一聲,抬頭看向天花板。
栗子瞳孔猛然一縮。大帝?曾經(jīng)?那豈不是說,師尊的年紀……
“可惜在修煉的時候被人暗算,鎮(zhèn)壓下去。又在我那些部下的舍命營救下,逃了出來?!?p> “那時候,圣蓮開了。古往今來,史上最神秘的寶貝,圣蓮。嘿嘿嘿……”
“你知道嗎,他們利用我,把數(shù)百位不知道圣蓮存在的家伙騙在哪里鎮(zhèn)守我。自己卻偷偷跑出去搶圣蓮。”
“可笑的是,那幫家伙各自在路上打了起來,誰也不能先一步到達源嶼。哈哈哈,我去了。”
狄休霍然回頭,看著荔梓,面露癡迷。
“在那里的居然是一幫小家伙,乳臭未干的小家伙,趁著大人們打架才到這里來。圣蓮,我成功地把它偷來了?!?p> “可是,我說燃燒我的修為逃出來的,一路上我越來越虛弱,耗費了好大功夫,我到了邊界。而我卻發(fā)現(xiàn)這圣蓮,還沒有開花,還有一絲?!?p> “我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但我給了它我的血,它反哺給我,我用盡全力破開了界壁,來到了這里?!?p> “這里,是我曾經(jīng)的故鄉(xiāng)?!?p> 他的眼眸流露出幾分溫柔,不再看栗子。
“我即將死亡,奪下圣蓮原本是想服用它的,可是我換了個主意。”
“奪走它,讓那些天界的老家伙再無法得到它,因為他們破不開界壁,只有我,只有我可以破開……”
他笑起來,很是暢快。
“然而圣蓮救了我?!?p> 他忽然低垂下頭顱,黯然道。
“我被它留下魂魄,在花苞內(nèi)重新孕育身體,不久之后,全新的我誕生了。”
“嘿嘿嘿……”
狄休又笑起來,“我復(fù)活了,我可以再次把那些家伙,打趴下!”
栗子震驚,誰會想到這圣蓮居然還會有這等功效?
這時,窗外下起了雨。
雨很大,打在屋頂上,劈啪作響。栗子急忙關(guān)上窗戶。大風刮來,窗戶咯吱咯吱,難以承受這風。
狄休抬手射出一道脈力,定住窗戶,繼續(xù)道:“誕生我之后,圣蓮又合上了?!?p> “九年后,你誕生了。”
“圣蓮在誕生你之后,融入你的體內(nèi),消失不見。”
神羅天內(nèi),荔梓神情呆滯,隨即扭曲:“不可能,我有爹,我有娘親!我不是……我不是……”
狄休低聲道:“說起來,我是你哥哥,大你九歲,守了你九年?!?p> 難怪荔梓和狄休長得有幾分像!
“我養(yǎng)不來小孩兒,只能拜托別人照顧你。”
“我把你放在一個木盆里,漂流過河,最終給一戶人家撿去,取名為荔梓?!?p> “撿走你的那家雖然是在偏僻的農(nóng)村,可是那家并不簡單?!?p> 狄休顯然不愿多談那家,轉(zhuǎn)而說道:“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我以為我們不會聚集在一起。后來,你的養(yǎng)父,荔有道把你拋棄了?!?p> 后面的事不必再說,荔梓遇到了他這個便宜師尊。
然而他是荔梓的哥哥。
拋棄他的人是狄休,將他抱回來的,也還是狄休。
“你是我哥哥……”荔梓在神羅天內(nèi)低語,呢喃著:“嘿嘿,難怪,難怪我會輕易接受你,難怪我會對你有親近之情,甚至比娘親還要親切……你是我哥哥,卻我把丟走了十五年……”
栗子嘆一口氣,感到頭腦發(fā)漲,不想理會這事,同時很是慶幸給了荔梓玄元補天功,脾性不再那么幼稚,不然現(xiàn)在必定是哭哭啼啼,罵罵咧咧,吵個不停。
“走,把大嫂拉進來?!崩箬骱鋈徽f道。
“你讓我頭疼,我也讓你頭疼!”
栗子起身,走下樓梯,沖秋楓蕓甜甜喊道:“秋姐姐,以后你就是我大嫂了!我哥哥叫你!”
見秋楓蕓呆著,不知道他在說什么。栗子只得挽起她,領(lǐng)她上樓。
“我哥哥是狄休啊,嫂嫂!”
披瓜皮的橘喵
五千字超大章! 咳咳,前期的一些事情已經(jīng)解釋了一遍,你們大概也可以猜到。 可是吧,狄休知道的是他看見的事情,這一定就是正確的了嗎?真的沒有虛假信息?他畢竟不是上帝視角,知道的并不會多少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