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女兒離開父親大人的懷抱,“您就耐心等著吧,女兒一定會給您討到一位出色的上門女婿,他不僅才德兼?zhèn)洌腔圻^人,而且高大魁梧,氣宇軒昂,還有——”她剛說到興頭兒上,話到嘴邊還未說完,就被父親大人給打斷了。
“丫頭,”父親大人用手指頭輕輕點了一下女兒的額頭,“這普天之下,要找到一個像你描述的那種人,恐怕是大海里撈針,希望渺茫。聽你說的天花亂墜,只是想著敷衍我吧?”他用開玩笑的口吻問道。“雖然我不會要求你早一點嫁人,但是你也不能讓我等待太久了。在我們部落里面,像你這個年齡沒有成家立室的人,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你。我的寶貝女兒,萬一哪天我不得不離開你的話,總得有個男人替我好好的照顧著你啊?!?p> “等一下,不得不離開?”女兒重復反問道,“父親,就算您想找借口讓我快些嫁人,也用不著說出這種不吉利的話嘛!呸呸呸,不算數(shù)不算數(shù),剛才那些話,我當做沒聽見。”她側(cè)身站著,氣鼓鼓的樣子。
“傻丫頭,我只是隨口那么一說而已,”父親大人拉著女兒的手臂,讓她正視著自己,“好了好了,以后再也不會說出離開你之類的話,就你這么一個寶貝女兒,我又能去哪里呢?”女兒聽了父親的解釋,抿了抿嘴,點了點頭。父親大人長舒一口氣,“你趁著還有時間,回里屋再睡一會兒吧,我走了?!?p> “父親,我送您?!?p> “不用不用,外面挺冷的,你趕緊回里屋待著,我會把房門給你關(guān)好?!?p> “父親,屋內(nèi)的柴禾快用完了,我剛好要去拿些回來,順便送您。”
“丫頭,”父親大人轉(zhuǎn)回身注視著女兒,“那個人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嗎?”女兒搖了搖頭,“每天都有吃藥,卻不見成效,你有沒有考慮過——”
“父親!”女兒大喊一聲,“請您不要再跟我說什么放棄之類的話了,我的朋友只是處于一種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間,肯定會醒過來。一個大活人,難道您忍心見死不救嗎?”
“丫頭,”父親大人嘆了一口氣,“方圓幾十里的醫(yī)者都給請過來診治過,他們都束手無策,你還能有什么辦法呢?那個人只是還留有一口微弱的氣息,等于兩只腳踏進了鬼門關(guān),或許,就是在等著咽下最后一口氣的時候,偏偏遇到你在身旁一直嘗試著想把人的命給救回來。你有沒有想過對方的感受呢?不管那個人曾經(jīng)遭遇過什么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說不定人家只想一死了之。”
“不對!”女兒大聲否定了父親大人的一番話,“我的朋友年紀輕輕,怎么可能會想死呢?等天亮了,我再到遠一些的部落村寨看看能不能請到其他醫(yī)者,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我都會堅持不懈的嘗試著救人。就算是跑遍整個鴨綠江,我也心甘情愿!”她態(tài)度堅定不移的說,“總之,只要我的朋友有一口氣——”
“丫頭,”父親大人一只手搭在女兒肩膀上,打斷了她的話,神情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傻孩子,我們地處鴨綠江中游,光這一帶地方已經(jīng)是地域廣闊到方圓數(shù)百里。雖然到處有居住著大大小小部落村寨,但是彼此之間相隔甚遠,對于我們來說,跑到幾十里外的地方已經(jīng)是冒著生命危險,你還想著跑遍整個鴨綠江?這種想法,我就當你是在開玩笑了。”
“開玩笑?父親,您看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嗎?”女兒一臉認真的盯著父親大人,等待他的回答。
父親大人打量了一下女兒,他確定女兒剛才的話并非一時興起隨口說說,“如果你敢瞞著我離開部落,那么我會把那個人丟到外面某個地方,讓森林的兇猛的動物們把人吃得連骨頭不剩,我說到做到!從現(xiàn)在開始,你最好乖乖的待在家里,沒有我的允許,絕對不準離開部落?!备赣H說話的態(tài)度很堅決,不留絲毫的余地。
女兒聽完父親大人的一番話,她滿肚子不服氣,“您太冷血了!如果某一天,我變成了一個快要死的人,您是不是也像現(xiàn)在這樣對我的生死視若無睹呢?”女兒怒火中燒的質(zhì)問著父親大人。
“寶貝女兒,”父親大人原本嚴肅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充滿著疼愛,“凈說一些傻話,身為一名父親,我會把孩子的一切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根本不會發(fā)生你所說的那種事情?!?p> 女兒意識到自己剛才對父親大人說的話有些過分,把憋在胸口的一股火氣吞咽下肚,“父親,既然我把人都給帶回來了,您好歹想辦法救人一命嘛,說不定將來會有什么福報降臨到我們的部落,又或者是,保佑您長命百歲,讓我快一些給您找到上門女婿。”
“孩子啊,我親自帶人到外面請來一位又一位的醫(yī)者給那個人治病,你還讓我想什么辦法呢?”父親大人看著滿懷期待的女兒,他腦子里實在想不出其它更加有效的辦法了。“生死由命,我盡力了,你也盡心了。看看你,這段時間為了照顧你的朋友,整個人都憔悴了,也消瘦了。只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你卻把人家看得比我這個父親都重要,女兒啊,倘若那個人是男孩子,我會認為你很喜歡那個人,所以,你才會如此勞心勞力的在床前伺候著,照顧著;可是,對方跟你一樣是個女孩子,還是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你都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弄的自己天天跟沒睡醒一樣沒精打采,你的付出可不會得到任何回報。”父親大人一提起女兒帶回部落的那個人,他滿腦子都是疑惑。起初,他覺得女兒救一個人是出于一番好意和善心,后來,他漸漸發(fā)覺女兒把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付出到那個外人身上,頓時萌生了各種猜想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