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會過后,齊政將齊湉安頓好便回了質子府,自從涼王將涼謹許配給齊湉后,他對齊政的態(tài)度轉換了很多。
永安迎上匆匆回府的齊政,稟道:“質子,你說的沒錯,曹文豐果然是要置七公子于死地。”
“那她現(xiàn)在怎樣?”
“沒事,受了點皮外傷?!庇腊部纯粗車姏]人偷聽,低聲道:“不過,我發(fā)現(xiàn)七公子的時候,她已經被人救了下來,問她何人所救,她也是只字未提?!?p> 齊政泛起疑慮,“你可看到那人?”
永安搖搖頭,“我?guī)粟s過去的時候,她已經被救了下來,傷口也被處理過。”
聽聞這些,齊政陷入沉沉的思索中,付七言的身份本就是個迷,誰又敢在曹文豐的眼下將她救出?那人的身份定然不一般,他們究竟有什么關系?
“去查查,那個救她的人是誰?”齊政低低吩咐了一句,便消失在庭院之中。
深夜,一切都安靜下來,白日的喧囂都沉寂在了黑暗中,質子府中的下人也都安歇了,唯有正院里還閃爍著微弱的光。
齊政在房中來回踱步,心里的焦躁感油然而生,還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白日在朝堂中的景象歷歷在目,涼王居然對會盟之事含糊其辭,只是說將女兒許給了齊湉,以表誠意,從他的態(tài)度上看,并沒有十分認可這次的會盟,同前些日子的表現(xiàn)全然不一樣。
曹豹在整個宴會上笑意盈盈,讓人捉摸不透。
他的權勢滔天,今日朝堂之上涼王也是對他事事順從,眾官皆是連連附和...
還有齊湉這人也并非他想的那般聰慧,涼王只是稍微示好,他便得意忘形,實在難當重任。
如果真像自己猜測的那樣,那么大齊危矣...
正當他百思不得解時,靜謐的天空中傳來“咻”的一一聲,忽然,一支箭從外面破窗而入,深深的沒入了屋內的墻上。
他眼前一亮,忙上前去,取下箭頭上綁著的布條。
那布條空空如也,齊政將那它鋪在桌上,端起茶水浸濕了布條。
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見原本光潔的表面,因為水的浸潤,慢慢顯現(xiàn)出一些小字。
齊政將燭光挪近些,眉頭越皺越深。
“質子?”
外面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到了他,他忙將布條塞在一堆書卷下面,喝道:“誰?”
永安聽到他的回應,才輕手輕腳的打開門,探出頭道:“是我?!?p> “何事?”
永安將聲音壓低到只有兩個人聽見,“門外謹公主來訪,說是要見你?!?p> 齊政猛然直起身子,詫異道:“涼謹?”
“是,我怕驚擾了別人,就先放她進來了,現(xiàn)在還在院中等候。”
齊政不耐煩的招招手,“快請進來吧?!?p> 不多時,涼謹邁著小巧的步子在貼身婢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經過永安身旁時,微微側目。
永安和婢女一前一后退了出去,還不忘將門緊緊帶上。
涼謹身著青綠色的披肩,燭光的剪影更襯得她身形修長,當房中只剩兩人的時候,她才將披肩帽放下,一雙滿含深情的眼睛望著齊政。
“公主殿下,深夜到訪可是有要事相告?”齊政避開她的目光,依舊是那個莊重的模樣。
涼謹久未答話,只是緊緊盯著他,兩滴清淚從眸中掉落,惹人憐愛,梨花帶雨。
“政哥哥,你知道我是冒著多大風險前來見你的嗎?”她言語中有些顫抖,一個久居深閨的公主在這深夜偷溜出宮,的確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氣。
“公主有事派人來告知就是,何必親自前來,若是大王...”
他話音未落,還未反應過來,涼謹便上前握住他的手,他未說出的話都堵在了嘴邊,硬生生咽下,驚恐的看著涼謹,忙退道:“公主,你我男女有別,要是被別人看去,怕是有損你的聲譽。”
“難道你就如此厭惡我嗎?”涼謹淚流不止,深夜中的這副面容更為動人。
除了齊政恐怕全天下的男人都會心軟。
“公主錯怪了?!?p> 涼謹又上前一步,將他逼到了桌子邊上,哽咽著問道:“你和那個小書童不顧男女之別,為何單單對我,總是這么疏離?”
“公主...”
“別叫我公主,叫我謹兒?!睕鲋敶驍嗨脑挘崆榈溃骸罢绺?,今日父王說的話你都聽到了,我這么晚不顧安危前來,就是想問問你的想法。”
齊政心里知道她指的什么,只能佯裝道:“大王夸贊公主琴藝了得,我也覺得...”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涼謹變的咄咄逼人道:“我說的是父王將我許配給...別人的事?!彼p咬嘴唇,唇邊白了一塊,看起來委屈極了。
齊政暗自苦惱,只能硬著頭皮道:“王兄和公主,自然是天造地設,絕配?!彼^微微低著,真想抽自己兩巴掌,想的這是什么詞兒。
“你真這么覺得?”涼謹睜大了眼睛,眸中的光一點點暗沉了下去,又一次問道:“你真覺得我應該嫁給他?”
“涼王賜婚,此乃兩國之福?!?p> 涼謹后退了幾步,突然苦笑一聲,“政哥哥,你知道,我從小就是喜歡你的,從小想嫁的人就只有你,自從那年我與你表明心思后你就鮮少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真傻,我應該知道的...你為一個婢女以身試險,卻連正眼都不肯看我一眼...”
“你從哪里聽來的?”齊政微微一驚。
“你不知道吧,你的事情,我每一點都不想錯過?!狈植磺逅窃诳捱€是在笑,“可是原來,你心底從來也沒有我...”
“公主...”
“別叫我公主!”她惱道,也顧不得什么身份,什么聲譽了。
這倒讓齊政愣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謹...謹兒...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么?”涼謹抓到一絲希望,似是要將他看穿,“政哥哥,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你一直都喜歡謹兒,只是因為父王,我去同父王說...”
齊政正苦惱不知怎么開口,外面?zhèn)鱽硪魂嚶曇簟?p> “站住!”
他趁機將手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