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無能為力
一道黑影閃過,付七言抬步就要追,轉(zhuǎn)念一想又退了回去。
門被齊政一把推開,看到外面的人問道:“何事驚擾?”
付七言的目光越過齊政,看到屋內(nèi)一女子,似曾相識,趕忙扭轉(zhuǎn)過來,尷尬道:“實在...抱歉,擾了質(zhì)子的雅興,我見剛才有人鬼鬼祟祟偷聽,所以才...”她雙手抱拳,不敢正眼看齊政,“告辭!”
“慢著!“
付七言背對著他,懊惱的眨眨眼睛,自己多管哪門子閑事,打攪了別人談情說愛。
齊政就命她站在原地,轉(zhuǎn)身對涼謹施禮,“公主,你也看到了,我這府中雜事繁多,深更半夜的,不如你先回宮,若是娘娘發(fā)現(xiàn)可就大事不妙了。”
涼謹欲言又止,側(cè)目看了看站在院中的付七言,外人在場,很多話確實不便再說。
“我派人護送你回宮?!?p> 齊政又再次下了逐客令,這要是再不走,堂堂一國公主,確實有些不太體面。
涼謹只好又重新戴好披肩帽,經(jīng)過付七言的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四目相對,兩個人之間有些不經(jīng)意的微妙。
付七言做賊心虛,忙別過臉,佯裝不知。
涼謹最后又深深看了一眼齊政,見他依舊弓著身子,在同自己告別,只得無奈的甩甩衣袖,邁著曼妙的步子離開。
嘖嘖,美人兒果然連生氣都是賞心悅目,付七言心里默默稱嘆。
“你進來!”身后齊政忽然冷不丁的聲音嚇了她一個激靈,只得低著頭跟他走了進去。
“說吧,半夜三更,來我這里有什么企圖?”齊政黑著一張臉。
“我...我...”付七言是半夜睡不著,見他屋里的燈還亮著,想著來閑聊幾句,但是剛才涼謹那個要吃掉她的眼神,她覺得自己還是少說為妙。
何況,剛才她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涼謹對她有些惡意。
“我是看到朱有才在偷聽你們的談話?!备镀哐造`機一動,應(yīng)道。
“他?”齊政沉思了良久,細想了半天,揮手將付七言趕了出去,“我知道了,你去吧。”
付七言愣了愣,沒想到就如此簡單,再次看了看齊政。
“怎么?還想在這留宿不成?”齊政頭也沒抬的冷聲道。
再一轉(zhuǎn)眼,人影一溜煙消失在黑暗中,齊政微微一笑,寵溺的搖了搖頭。
翌日,王宮中...
涼謹正端坐在梳妝鏡前,任由自己的婢女侍弄著頭頂?shù)陌l(fā)飾,那一只只美麗的珠花被點綴在她烏黑的秀發(fā)上,婢女彩云忍不住驚呼道:“太美了,公主。”
其他正在忙活的婢女也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驚羨聲此起彼伏。
涼謹正陷入昨晚的回憶中,聽到她們的動靜,才左右照了照銅鏡,映出一張盛世容顏,她皺皺眉頭,從一個精美的首飾盒中取出一支素雅的珠釵,在手里撫摸了一會兒,輕聲道:“將頭上的都取下來吧,帶這個。”
彩云一陣遲疑,“公主,這些珠花很美呀。”
涼謹依舊執(zhí)著道:“我今日不想帶這些繁瑣的東西,都取下來吧?!?p> 主子的話不敢不從,彩云猶豫了片刻,不舍的又將頭飾一一取下。
涼謹又仔細看看鏡中的自己,長發(fā)中除了那支珠釵,再沒有其他,她終于微微揚起嘴角。
那是齊政在她十歲那年送的生辰禮物,當時他還說自己不像其他貴公子那般富裕,希望她不要嫌棄這支樸素的珠釵。
她哪里會嫌棄,這是她最喜歡的頭飾,平日都珍藏著,舍不得帶。
正愣著出神,門外的小太監(jiān)亮著嗓子喊了一聲,“蕭妃娘娘、九殿下駕到!”瞬時,婢女奴才跪了一地。
涼謹一轉(zhuǎn)身就看到自己的母妃和親哥哥涼治,正氣勢洶洶的趕來,看那氣勢,倒像是興師問罪。
她心中黯然一驚。
“謹兒給母妃請安?!睕鲋攤?cè)身相迎,卻沒得到瀟妃的任何回應(yīng),她只得低著身子,不敢抬頭。
“都下去!”蕭妃厲聲一喝,等屋里的下人都走完了,她才斜眼盯著自己的女兒,冷聲問道:“謹兒,你昨晚去了哪里?”
涼謹?shù)痛怪^,忙跪地俯首道:“回母妃,謹兒一向只待在寢宮中,昨晚亦是如此,母妃何故如此問呢?”
一旁坐著的涼治拍了拍桌子,厲聲道:“你撒謊,你昨晚明明出宮去了!”
涼謹自知理虧,但若如實相告又怕牽連到齊政,咬咬牙瞪著涼治,義正言辭道:“九哥何故這般誣陷我,我一向在深宮大院,連出寢宮都要征得父王同意,哪里能出的了王宮?若是妹妹哪里得罪了九哥,不妨直言!”
涼謹和涼治雖是一母同胞,但自小很少在一起,涼治又是個城府極深之人,涼謹心知肚明,所以對她這個親哥哥一向是敬而遠之,如今這般直言不諱倒不曾見過。
母子兩人皆是一驚...
“母妃!她撒謊!”涼治還要再說,看到蕭妃抬手制止住他,又將剛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謹兒,母妃最后再問你一遍,昨晚你去了哪里?”
“哪里都沒去,一直待在寢宮!”涼謹一字一頓道,誰也沒看清她衣袖中的一雙秀手被握的發(fā)白。
蕭妃顯然失去了耐性,招招手,令道:“將人帶上來!”
片刻,一個身著鎧甲的小士兵被押了進來,跪在涼謹身邊。
見到他的面容涼謹心中如五雷轟頂,正是她昨晚再三央求這個小士兵,他才心軟放她出了宮。
“你私自放公主出宮該當何罪?!”蕭妃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厲聲喝問小士兵。
小士兵早已嚇得魂不守舍,額上汗珠直落,死死叩首在地重復(fù)道:“奴才最該萬死!奴才最該萬死!...”
涼謹見狀,替他求情道:“母妃,昨晚是我逼著他放我出去的,是我一個人的錯!與他沒有干系!”
蕭妃冷眼看著自己的女兒,恨恨道:“身為一個高貴的公主,居然私自出宮夜會男人?!成何體統(tǒng)?!來人!將這奴才拉下去斬了!”
那小士兵被兩個壯漢應(yīng)聲拽走,求饒的聲音此起彼伏,涼謹慌忙匍匐上前,懇求道:“母妃!謹兒知錯了!我知錯了!求您饒他一命吧!求求您了!”
蕭妃絲毫不搭理她的懇求,拖著長長的錦袍起身,頭也不回道:“婢女彩云因照看公主不周,杖打五十大板!”說罷,便在一眾下人的簇擁下,揚長而去。
涼謹絕望的跌坐在地上,心底有些東西慢慢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