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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心小萌仙:重生養(yǎng)狼記

第105章 夢中人(1)

  讓九小寒陷入昏迷的,卻是,她面對茫茫大地之時、藍瞳突然泛白后產(chǎn)生了極其異常的雪盲癥所致的頭暈?zāi)垦?,于是,才便失去了意識。

  這也為何二十年來,師父一直不允許他出山的主要緣由。

  當(dāng)然,還有其他的因素。山外的世界,除了妖魔肆虐之外,自然也是人言可畏呢。甚至,有時候,人比妖,更為“兇惡”!

  先不論,九小寒身上那股自帶的吸妖奇香,只要他走出那清心觀的山門,定會吸引來諸多妖魔的“垂涎”——他的皮肉,實在是極“香”的;

  再來單說,他這雙眸色與眾不同的眼睛,尤其是,越到夜晚、那藍色越透亮得瘆人,很容易就會被不明就里的普通人,將他認定為是異類——輕則圍觀議論嘲笑,重則驚恐驅(qū)趕抓捕。

  對這些,九小寒自然并不是一無所知,也不是蠻不在乎的,只是由于他一心報答師恩、只為了救好身患絕癥的師父,才打定了不懼一切的心理準備,才下山來尋找奇藥的。

  然而,此時,九小寒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下山邂逅的第一個人,會用“美”來形容自己的這對異目。于是,在聽到那少年這么一說,九小寒便對他更平添了一分親近感,也減少了一絲戒備。

  卻怎料,突然,那少年就像是變了一張臉,詭異、陰森、可怖、猙獰著,他扭過頭死死地盯著床上的九小寒,話鋒一轉(zhuǎn):“不如,小恩人,好人做到底,將你這對藍瞳贈予我做禮物,可好?哈哈哈……”

  “啊?”九小寒一時間沒緩過神來。

  便只見,伴隨著那陣陣讓人脊背發(fā)涼、骨髓刺痛的笑聲,無數(shù)根銀針從那少年抬起的袖中飛出,直奔向九小寒這雙清澈見底的藍色眼睛……

  ▽▽▽▽

  九小寒正想要摸出一張自己貼身攜帶的道符,卻怎料,全身猶如被那人下了定魂咒一般,一絲都動彈不得。

  說時遲那時快,眼睜睜瞧著那千萬根銀針就直奔著自己的面門,齊刷刷地飛了過來……

  難道,她只能坐以待斃嗎?

  那數(shù)不清的無數(shù)根銀針的背后,洋洋得意站著的那位,當(dāng)真是,昨日凌晨寅時前后,自己在狼窩救出的那位奄奄一息的將死少年嗎?

  此時此刻,最令九小寒甚為不解的還有:

  對面那已經(jīng)變得人模人樣、卻似乎又面目全非的“野狼崽”小哥兒,才剛剛與九小寒萍水相逢啊,當(dāng)下,非得痛下殺手、勢必要挖了九小寒的那雙藍瞳,不可嗎?

  姑且,就算是,他從來沒有過,想要對九小寒救了自己的性命,而“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之心,也不至于,這還認識了不到十二個時辰,二人連各自家門名諱都沒來得互報呢,就和九小寒結(jié)怨下什么深仇大恨呢?

  前一天,破曉前,九小寒瞞著那心思最細膩的十七師弟悟彥,獨自偷偷溜出清心觀、下了清心山,可,自己連能夠治好師傅絕癥的奇藥在東西南北中哪個方向上都還沒有摸清楚呢,是萬萬絕對不能就這么平白無故地就此“掛掉”的?。?!

  雖說,只有每日的傍晚后,自己的眼睛才能看清楚這遭凡塵世界,再怎么說,走夜路的時候、鉆個狼洞什么的,也總會比沒有眼睛強?。?p>  想到此處,九小寒心急了,深呼吸了一口足足的冷氣,三腔共鳴,從肺腑中爆發(fā)出了一聲“求生欲”爆棚至極的怒吼:“不要!”

  登時,九小寒面前的那些銀針,居然,剎那間,化作了紛紛攘攘、亮亮晶晶、銀粉般的細雪,散落下來,在空中消失不見……

  九小寒猛地心生疑竇,詫異地揉了揉眼睛……難道,剛剛那兩場,僅僅是自己的夢境幻覺?還是……

  那“黑狼崽”小哥兒呢?

  想到這兒,九小寒才意識到,隨著那眼花撩的數(shù)枚銀針消失的瞬間,那人竟也不在那處了!

  怎么回事兒?

  “小郎君,莫動,莫動啊……哎!”只聽耳邊清晰的一聲嘆息。

  小郎君?他,是在叫我嗎?九小寒心生疑問。

  可,這聲音……聽上去,卻怎么不像是那“黑狼崽”小哥兒的?

  九小寒滿頭冷汗地睜開那雙藍瞳,發(fā)現(xiàn)眼前很黑很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就像是先前掉進了那黑狼窩里、剛剛睜眼的時候,也是如此。

  一邊抬起雙手摸向了自己眼睛的同時,九小寒已經(jīng)感知到了,這一次沒有再被什么不明來歷的捆妖藤給束縛住,另一邊微微聳了聳鼻尖:有人味兒!

  當(dāng)九小寒將捂住雙眼的雙手移開的時候,眼前漸漸明亮、清晰了起來。

  此時,這才看清了那位陌生男子,正坐在自己的床榻邊上,左手持著一枚銀針正懸在自己的面前……

  此人,臉生得很?。。?p>  他,既不是九小寒此前在地下黑狼洞穴里救出來的那位重傷病弱少年的模樣,也并非是自己剛剛那兩場夢境幻覺里、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某位“衣冠楚楚”的“獸禽不如”。

  就是以往那幾十位師兄弟,也沒有生得如同這男子這般俊美模樣的……猶如古畫兒里才會有的。

  九小寒全身的神經(jīng)緊繃著、不敢有絲毫的松懈,十二分警惕地瞪著對方的面容。

  縱使,這一次,如此近在咫尺地瞧上去,對方那一副柳葉眉桃花眼和那一身土灰粗布的貧民大袍,顯得倒像是個慈眉善目、深居淺出的“童顏仙人”……

  然而,九小寒沒有再次地輕信,一邊越過了那男子的肩頭,環(huán)視著整間屋子卻沒發(fā)現(xiàn)其他人。

  那位“狼”少年,去哪兒了呢?還是,他根本就不曾在這里出現(xiàn)過?那自己呢,又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呢?

  九小寒腦中閃念一轉(zhuǎn),還是得先解決眼前的這個“麻煩”才行,于是,繼續(xù)目不轉(zhuǎn)睛地冷冷打量著對方:

  “你……你……又是誰?你到底對我做什么?”

  九小寒的這言外之意,他似乎真正想要問的是:你還打算“易容”變化成什么“鬼”樣子,再翻出什么花樣來殺我???

  “在下,九世堂堂主墨未白……”只見,眼前這男子朝著躺在床榻上的九小寒拱了拱手,小小作了個揖禮,“莫要再動……正在為你針灸……”

  “九世堂?針灸……?”九小寒一看到,對方手中舉著一根明晃晃的銀針,正朝著自己雙眼位置平移了過來,登時,下意識地用手臂一擋,“走開!離我遠點……”

  幸虧,墨未白及時收撤回了那枚銀針,這才沒有扎到九小寒手肘的其他穴位上??桑窗讌s沒有遠離九小寒床邊半步的意思。

  “怎么了,這是?小郎君?害羞?害怕?”墨未白的語氣,就像是在哄著一個十分懼怕吃藥、打針、見大夫的小孩子,“……喔,都不是!莫不是,暈針?”

  然而,正當(dāng)墨未白想要輕輕搬開九小寒擋在眼前的那只胳膊時,不料,墨未白躲閃不及,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功夫,便猛然地一下子,被從床榻上騰空而起、翻身一越的九小寒,夾住了其左手臂、將其緊緊地反擒拿在了身后、順勢將其按壓在了床板之上。

  就在九小寒擒住對方左手腕、反叩對方的胳膊時,其實,自己的心里始終是在打著鼓的,仍然在不時地揣測著,這一次,自己算是終于真的,逃出了先前的那一套連環(huán)夢了嗎?!

  因為,剛剛不僅僅嗅出了對方正經(jīng)八百、如假包換的“活人”氣息,而且還感觸到了對方手腕處臨危而懼、局促不安的脈息。

  這不是幻覺、更不是夢境!

  “求小郎君饒命,高抬貴手啊……”墨未白凹著背部、撅著后臀跪在床沿邊上,被九小寒死死“降服”著。

  九小寒的右腿膝蓋稍微用了用力,輕輕地頂了頂對方的腰眼處。

  墨未白便吃疼、求饒了起來:“哎呦,哎呦!疼……疼!”

  “剛才,你到底是對我做什么?”

  “這……這……這是怎么話兒說的呀!我是大夫,自然是行醫(yī)救人吶!小狼君的那雙異目……”

  “我沒病!”九小寒那雙藍瞳的目光,陡然狠戾了起來。似乎,就在這兩束忽然顯得十分犀利而警惕的眼神之下,墨未白已經(jīng)被千刀萬剮了無數(shù)次似的。

  是啊,自己的眼睛,生來如此,怎么就有病了呢?

  恩師無為子道人總是這樣說,孤兒目藍瞳,天生志不窮,生當(dāng)作人杰,死亦為鬼雄。

  ——就是因為這雙異目,九小寒才是他九小寒,異于常人,又如何?早晚,他會成就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驚世駭俗之壯舉來的!

  在無為子眼中,九小寒就是獨一無二、與眾不同的!

  “這位小郎君……聽在下再多一句嘴,若是,諱疾忌醫(yī)、不及時醫(yī)治的話,恐怕,你的眼睛……”

  墨未白的話音未落,只見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可謂是——葉知秋來江知冬,寒釣無魚冰清冷。疑似逃出連環(huán)夢?怎知幻象又迷蒙。

  兩扇木門從中間展開,順著墨未白看過去的目光,映入九小寒那一對厲目藍瞳之中的男子,那一身玄青色的錦緞長袍,和那一條純白色的毛絨披肩,還有他那一頭如瀑布般垂著的烏黑長發(fā)……竟然,正是與自己剛剛那一套連環(huán)夢的夢中人衣著打扮是一模一樣的!

  天呢!九小寒心尖一顫,雙手緊緊地攥住被角……

  九小寒再次開始自我懷疑起來,又眨了眨那雙烏藍色的眼睛,心道:如此這當(dāng)下的一幕,究竟是幻象,還是真實的呢?

  原本想要掙扎著坐起來的,卻不知怎的,渾身毫無力氣,只得眼睜睜地瞧著,那男子如畫中仙境出脫仙人般的推門而入,那白皙而修長的雙手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青花瓷藥碗,正一步一步姍姍著,緩緩朝自己的床榻而來……他的身影被客房中央的那一盆紅艷艷的炭火,襯得甚是迷人。

  但是,師父無為子道人曾經(jīng)反復(fù)和九小寒說過:在清心觀、清心山之外的那亂世人界呢,那些表面看起來最妖嬈、最美麗的事物,往往都是最“毒”、最“致命”的。

  每每師父講起這些時,九小寒曾經(jīng)一度認為,原本師父就從來不允許自己出觀,因此,這一世,自己恐難再親見、親歷師父口中的那個“亂世人界”,完全可以無視那些表面看起來最妖嬈、最美麗的事物!

  更何況,白晝時分,九小寒也自然是看不出來什么妖嬈不妖嬈、美麗不美麗的事物。在九小寒的那一雙異目之中,陽光下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而,在月色下,縱使,自己可以看得更為通透些,可,那些最妖嬈、最美麗的事物卻在朦朧黑夜之中早已經(jīng)變得黯然失色了許多。

  故此,二十年來,所有被眾多師兄弟閱覽和大加稱贊的美人畫卷,九小寒卻心如止水、不置可否。

  可偏偏,那位即將走到九小寒面前的“妖嬈”“美”男子,居然對方是如此得讓人感到無比驚艷!可想而知,那男子的容顏和氣質(zhì),是多么地妙不可言、難以描述。仿佛,這世間所有用來形容俊美的辭藻,用在他的身上,都是蒼白的、不準確的。

  那翩翩男子,就像是在九小寒早二十年來已習(xí)慣的黑白灰視界里,突然幫九小寒點燃了所有未曾見過的其他色彩一般。

  九小寒的世界,頓然,“亮”了起來,燦爛多彩了起來……

  冷靜!冷靜!冷靜!

  九小寒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這一股從自己胸腔里帶著體溫暖意的熱氣,竟然在驟然間變成了白蒙蒙的一團——自己的床榻周圍,為何如此嚴冷?

  接著,又自然而然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股只屬于冬季里的寒,讓九小寒徑直冷到了心底,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嘴唇忽然變得冰涼冰涼的,想要凍住了似的。

  不對!不對!不對!

  剛才,自己明明有些感覺到屋子里是很熱的、熱得還想要蹬被子,還惦記著趕緊喊來店小二再減一些炭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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