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傾險(十五)
樂曲又響起了,用激烈的曲調(diào)顯現(xiàn)出牛吶蟲的痛苦。
“啊……”
在牛吶蟲的呼痛聲中,尾巴的部分向前面卷了過去,肚子開始在收縮,前端突顯出一個口子來,這個口子翻到了上面一蒙,長角的頭也在向后縮,等變完了以后,活脫一只大蝸牛。
“從今天開始,你要不停地爬這棵大樹。這棵樹就是浦絳的樹,樹會不停地生長,會越來越高,現(xiàn)在也就是如同剛發(fā)出了嫩嫩的綠芽,但你不能停下,必須一路往上爬,直到爬到浦絳的身邊,到時她也就成熟了,可就是連我也不知道會用多少時日。你要是此刻后悔了,還是來得及的。”
變成大蝸牛的牛吶蟲好像已經(jīng)不可說話了,就用行動表示出了自己的決心,開始向樹上浦絳的所在往上爬行。
接著,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孩上臺了,男的是小明,女的是阿美,他們邊拍著手邊有節(jié)奏地往左右晃著腦袋唱道:“阿門阿前一棵浦絳樹,阿嫩阿嫩綠的剛發(fā)芽,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兒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阿樹阿上兩只黃鸝鳥,阿嘻阿嘻哈哈在笑他。浦絳成熟還早的很啊,現(xiàn)在上來干什么?阿黃阿鸝兒你不要笑,等我爬上她就成熟了?!?p> 再接下來,就是伴有樂曲的歌唱,兩個孩子在臺上邊拍著手繞著圈子跳著邊唱到。
那兩只扮成黃鸝的藝人也跟著一齊做戲。
主要就是這樂曲,可以說是把這臺戲推向了高潮。
臺下的難拿女女老老少少們此刻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為這臺戲,或是說為了這臺戲最后這首樂曲的樂師用力地鼓起了掌,沒人叫好,因為最動聽的音樂是用來讓人陶醉的。
那位演牛吶蟲的口技藝人此刻端著笸籮出來了,“勞您幾位過來捧場,多費心多費心?!彼呎f著邊往人們的身邊經(jīng)過,用笸籮去接村里人給的辛苦錢。
“喲,謝謝謝謝。您多受累多受累。呦呵,您給了那么多,太謝謝了?!彼麧M嘴都是生意口,詞句雖然都挺熟的,可就是說的死板了一些,他的人也是一樣,不過也沒太引得別人們的留神,等收完了錢之后,立刻帶著其他幾個戲子又把說好要送的茶水一桌一桌地送了上來。
村里的老少現(xiàn)在才又重新坐下,應該是班主怕人們白看戲又白喝茶,遂就等戲演完了才把茶水送上來,不過讓人失望的是,這茶水少了一些,每人面前沒有茶杯,就只有一把比拳頭大一些的小茶壺,可喝起來還是挺香的,因為有點燙,那么一小口一小口對著壺嘴喝著,再聊聊天什么的,倒也是個樂子。
這會兒,在童成的屋子里,皮四已經(jīng)把從那對異族醫(yī)師夫妻桌上換下來的一壺茶放在了他的面前。
剛才那首最后的曲子正是由喬裝后的“孺仙”所彈奏,就要讓臺下的眾人們稍遲一會兒再落座,臺下還有童成新收的四個手下,因為村里的人對他們?nèi)允菦]什么好印像,他們四個又比較顯眼,遂都是躲著他們坐的,就在大伙較深的陶醉中,他們四兄弟也就在不知不覺間換了位置,臺下所有人都是看著他們的位置坐下的,而且桌椅的擺放,童成也搞過手腳,看似沒什么,實則這里面有一個簡單的“迷魂陣”,任誰都不易察覺出已經(jīng)換了坐下的位置,還告知那四胞胎兄弟按照一定的步數(shù)換桌子,幾乎是想換到那里都可以,當四兄弟的老大拿到那壺與眾不同的“香茗”時,就悄悄地交給了一旁假裝來回跑鬧玩耍的皮四,皮四又偷偷給了他一把相同的茶壺,而后就又跑著蹦著地回童成那里去了。
這壺茶究竟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居然要讓“孺仙”花掉這般的心思?
“果然是‘情種’?!蓖陕劻寺剦乩锏牟?,確定地道。
“‘情種’是什么?是一種害人的毒藥嗎?”“不是毒藥,卻也是害人不淺。郁人歡之所以會最后才把茶水送出去,是因為她要觀察,只有真正的有情人,她才會給上這么一壺放有‘情種’的茶?!薄八秊槭裁匆@么做?”“只有給真真正正的有情人喝了,‘情種’在他們的身體里才能被滋養(yǎng),等滋養(yǎng)到了一定的時日,那郁人歡便會用‘橫空奪愛大法’將他們體內(nèi)的‘情種’吸出來,從而提升自己的內(nèi)力?!薄澳撬麄儽晃摺榉N’以后會怎么樣?有沒有性命之憂?”“那倒不會,不過,‘情種’一旦被吸走,他們就再也不會感受到什么是情什么是愛,繼而,同行尸走肉無異?!薄鞍??好個惡毒女人!童先生,那咱們現(xiàn)在該做些什么?”“必須得把解藥制出來,這次雖說沒有得逞,估計之前她已經(jīng)給不少有情人喝過這種東西了。”“那您知道解藥的方子嗎?”“我也須摸索一番。嗯……首先,得把黃鸝臺蝸牛頂上最大的那只上天蝸牛兒給找來。欸?黃鸝?蝸牛兒?今天他們演的戲里不是都出現(xiàn)過嗎?”“那您覺得我們誰去合適呢?”
“嗯……我覺得……還是我去最合適?!币粋€靦靦腆腆的聲音說到。
“她說她認識童先生您,想見您?!逼に膹拈T外邊把安澀羞帶進來邊道,好像并沒有覺得這么靦腆又好看的姐姐有什么不該帶來見童先生的理由。
“你們角兒又缺錢了?”童成連頭都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