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傾險(十四)
說完,韋春玉心里暗笑,忖:老子本來就是個大老爺們,喜歡個屁男人,就是給老子找來幾個唱花旦的小爺們,老子也不稀罕。
“小妹妹,看你這個年紀(jì),可一點(diǎn)兒都不像見過多少男人,怎么就對他們心灰意冷了呢?”“姐姐說的對呀,新爐灰一冷下來,還能再熱起來嗎?”
郁人歡已經(jīng)不想再跟她說話了,跟這么個“玩意”說話太費(fèi)勁了。
“算了,你以后就跟著我吧,咱們?nèi)站靡娙诵?。你也不用再說別的了,就是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好了,趕快去給我打一盆熱一點(diǎn)兒洗腳水來,先看看你會不會伺候。”
真拿老子當(dāng)丫鬟了!韋春玉此刻暗怒忖到,不過又一想,可以給這種還是第一次碰上的美人洗腳,也不賴……
這天中午,“孺仙”童成暫居的這個村子里,有一個敲鑼的江湖藝人邊敲邊喊到,說是晚上在村口的臺子上要唱不一樣的大戲,去的人還送一壺好茶,希望大伙都去捧場。
童成并沒有出去,在屋子里就能聽出這個人的嗓音應(yīng)該是學(xué)過口技的……
當(dāng)夜晚間,村口被布置得亮亮堂堂的,座椅板凳都已經(jīng)擺好了,因?yàn)檫@里好久都沒有過這般熱鬧了,遂,幾乎全村老少都來了,反正也是聽完了之后零打錢,不愛聽,回去睡覺就是了。
臺上布置得很是養(yǎng)眼,被收拾得從來沒有過的那么干凈,而且一開場,臺子上面就起了一層霧氣,讓人見后自然就想到了仙境。
臺子靠右面立著一個牌樓,有認(rèn)識字的,最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南天門”,左面則是一棵好大的樹,上面住人都不成問題,而且上面還真的盤膝坐著一個仙姑模樣的人,十分惹眼的是她雙手腕子上帶著的兩串紫珠和腰里系著的湖色水紋絳帶,緊閉著雙目,似是在修煉仙法。
一旁有曲樂班子,樂聲響起,一個像極了一種大蟲子的東西慢慢爬上了來,嚇了大伙一跳,再細(xì)一看,原來是個穿著大蟲子行頭的人。
那大蟲子是直立起上半身在向前挪動,頭上好像還長著牛角似的東西,其實(shí)最像蟲子的地方也只是尾巴部分。
此刻,蟲子抬頭看著樹上那位仙姑,開口就是“哞兒”了一聲,這個蟲子居然是牛的叫聲,叫得還很響,應(yīng)該是個口技藝人演的。
接著,樂曲又響了起來,那大蟲子開口唱了起來,“美麗仙姑好難找,讓我牛吶蟲一路爬到了南天門那么高。既然你沒法兒躲著我了,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不喜歡我?”
這一開口就找人家姑娘問這個,這條大蟲子有點(diǎn)不要臉吧,臺下有不少人是這么想的,從而也就生出了一些厭惡,但是,因?yàn)榕_上實(shí)在太好看了,別處應(yīng)該不可能見到,而且樂曲好聽,唱法也是奇特悅耳,遂也就誰都沒離開,倒要看看,這位仙姑如何作答。
只見那位仙姑就跟什么都沒聽著也似,繼續(xù)在樹上修煉。
那個大蟲子在樹下等了一會兒不見仙姑的回答,又急又氣了起來,沖著樹上不停地學(xué)牛叫。
樹上的那位仙姑終于聽煩了,怒目而視下面的牛吶蟲,一揮手間,從樹葉遮掩中“飛”出了兩只黃鸝鳥。
當(dāng)然,也是由人裝扮成的,他們之所以“會”飛,估計是有什么東西從上面把他們給吊住了,看樣子應(yīng)該是走鋼絲一類的熟練高空藝人。
這會兒的臺上演的熱鬧了起來,曲調(diào)歡快流暢,倆黃鸝就是仙姑派遣下來驅(qū)趕牛吶蟲的,在臺上俯沖盤旋。
臺底下第一次有人叫好鼓掌了,這種雜耍也確實(shí)是不多見。
只見那兩只黃鸝,先沖著牛吶蟲的頭頂啄了過去。
但牛吶蟲頭上牛角的功夫還真是不弱,等黃鸝一飛低了,不用等攻過來,牛角就先發(fā)制人地攻了上去,上半身直著往上躍起,牛吶蟲身子后面的部分被帶動得抖起了彎彎繞的弧形,就跟起浪頭似的,讓外行都能看出功底來。
底下叫好的就更多了。
兩只黃鸝繼而轉(zhuǎn)攻向牛吶蟲的肚子,看著肥肥空空的,應(yīng)該是沒什么可懼的。
牛吶蟲大肚子的部分也確實(shí)是使不出什么防守攻擊的本事來,可就當(dāng)黃鸝們要啄到的時候,就聽得大肚子里悶悶“哞兒”了幾聲。
兩只黃鸝竟當(dāng)即停下了啄攻,而后雙手捂著耳朵在半空里翻白眼,就好像被震傻了似的,而后互相又撞到了一起,當(dāng)真滑稽可笑。
“哈哈哈……”
等兩只黃鸝不滑稽了,又在半空中飛舞了起來,無論從曲子中還盤旋的動作中,都讓人感覺到了憤怒,而后雙雙一齊向牛吶蟲的尾巴攻了過去。
牛吶蟲在臺上騰起了身子,在半空中一翻身,把尾巴甩上去抽打,而后又輕巧地落在了臺上。
臺下又是掌聲又是叫好聲。
就在樹上那位仙姑怒斥了一聲“廢物”后,樂曲停了,兩只黃鸝就又飛回了樹上,因?yàn)槭艿搅酥魅说呢?zé)罵,都是顯現(xiàn)出一副好生慚愧的樣子。
樹下的牛吶蟲此刻又翻了過來,恢復(fù)成剛上得臺來的樣子,而后又邊看著樹上邊用肚子“哞兒”了起來。
那位仙姑索性就全當(dāng)成牲口的叫喚,把身子轉(zhuǎn)了過去,不再理會,亂中取靜地修煉起了仙法。
那牛吶蟲此刻看來可憐了不少,停止了牛鳴之后便低下了頭,顯得更是傷心了,就在要灰心離開之時,不知從哪里出來的語聲說話了。
語聲很大很清晰,弄得臺下的村民們都開始在別處踅摸說話人到底在哪兒了,反正臺上是見不到這個人的。
“牛吶蟲,你不喜歡紫珠仙子浦絳了?”
浦絳應(yīng)該指的就是樹上的那位仙姑了。
“我當(dāng)然喜歡她,要不然我就不會一路爬到了這南天門外,可是紫珠仙子不喜歡我,我又不可以強(qiáng)求?!薄八皇遣幌矚g你,只是自己還沒有察覺到,畢竟年紀(jì)尚輕還沒有成熟。你愿意等嗎?”“我愿意!等多久我都愿意!”“那就好,不過你不能這么等,要變個樣子,會受到很大的痛苦。你……還愿意嗎?”“只要我能等得到!”“那好!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