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還在剛才的緊張中沒緩過來,腳有點發(fā)軟,上坡路下來走的時候顫顫巍巍的,“怎么了林小渡?”
“我……太緊張了。”于枝一拍腦袋,“忘了你這慫包的毛病了?!?p> “你剛才怎么不理許州逸?”
“誰讓他來的?!庇谥Ρг沟馈?p> 林渡不明所以,“他不來我們就被打了?!?p> “那也總好過被他看到我被那死婊子打臉,真是氣死我了。”這么一說林渡明白了,果然是該死的面子。
過后于枝和“婊子”打架斗毆的事在學校傳的沸沸揚揚,最后傳到學校行政那里,學校給兩人記了過。
放學,林渡正鉆研著今天老師講的數學題,安然已經快速收好書包準備走了,“怎么,去約會?”看著安然急匆匆又喜上眉梢的模樣,林渡隨口問了句。
安然驕傲地揚起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林渡搖搖頭,戀愛的酸臭味。
林渡沒再問,低頭繼續(xù)做題。
將近五點,于枝因為有事今天沒跟林渡同路,教室里已經空無一人。日落西山,夕陽的輝光像橘子味的,打在她的臉上,課桌上,墻上。
林渡做題做得有些枯燥,忽然吹來一陣一陣的穿堂風,林渡望向窗外,夕陽正當時,林渡起身,走到外頭的走廊,趴在欄桿上,看著下面的籃球場,還有好多人在打球。
忽然,目光鎖定,一個身穿白T的少年正身子后仰,跳起來奮力一投,——“哐”,一個漂亮的三分球,是陳限。
林渡心頭的浮躁莫名被吹散了一些。
打完球陳限跑到小賣部去買水,林渡也收拾了書包牽著單車往校門口走,陳限剛出小賣部,就看到林渡騎著單車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陳限才往回走。
“咕咚咕咚”,冰涼的礦泉水入喉,喉結隨著上下滾動,幾滴溢出的水珠順著喉結往下流進濕透的T恤里,球場上的一個男生看到陳限回來,遠遠地喊著,“陳限,還打不打?”
陳限撩起衣服下擺擦了把臉,“打?!?p> 隔天早晨下了大雨,林渡在下坡的時候車子打滑,摔到了地上,褲子濕了大半,路過的一些學生都偷偷捂嘴笑,于枝也沒心沒肺地嘲笑她。林渡罵了句衰,又牽起單車跟了上去。
到學校,林渡才感覺腳踝處隱隱作痛,掀起褲腳一看,那里一大塊淤青,月考卷子也發(fā)了下來,這次退步了十幾名,林渡忽然鼻子有些酸,覺得很委屈,眼眶里的眼淚在打轉,課桌上忽然多了幾顆青綠青綠的東西,抬頭一看,是幾根徐福記的蘋果味棒棒糖,于枝正看著她笑,嘴里也叼著一根。
“真可憐,喏,姐姐給你送糖來了。”
看到于枝,林渡眼淚一下子收住了,似是驚訝地問,“你什么時候對我這么好了?”于枝聽完抬手就往她腦袋上招呼,“我什么時候對你不好了?!?p> 林渡不相信,在她出糗這件事上,于枝只會嘲笑她,從來不會搞這些肉麻的安慰之類的。
不要白不要,林渡剝開一顆往嘴里塞,真甜。也沒注意到于枝意味不明的笑。
上課打鈴后,安然回到教室,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郁郁寡歡,林渡問她怎么了,“讓人氣到了?!?p> “紀超?”安然點點頭。
“他欺負你了?”林渡摸摸她的頭問。
安然搖了搖頭,“他太好賭了,這幾天輸掉好多錢,我說過他很多次了,他就是不改,而且抽煙喝酒樣樣不少,根本不聽勸?!绷侄刹恢勒f什么,只得拍拍她的頭以示安慰。
只記得當時他們倆的感情并不穩(wěn)定,安然經常會因為紀超的一些壞習慣而跟他吵架,看得出安然是真的在意他,但這樣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注定不牢靠,只是當人年少又正在熱戀的時候,總是那樣不顧一切,甚至以為那就是一生。
時間像是開了倍速似的,大多數人的高一也都是在混水摸魚中度過,林渡也不例外。
暑假期間,林渡在家過于無聊,于是跟著朋友一起去打暑假工,想著賺點錢花,于是渾渾噩噩兩個月的假期也就這么過去了。
8月31號晚上,開學前夕,分班情況出來了,發(fā)到了級群里,林渡莫名有些緊張和期待,她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劃到自己所在的班級,林渡小心翼翼地,從頭一個個慢慢往下劃,表情從一開始的期待慢慢變成緊張最后變?yōu)槭洌瑳]有陳限,她沒能和他同班。
但是慶幸的是,她和于枝安然分到了一個班。
分班情況剛出來,手機就叮咚叮咚來信息了。
“林小渡,同班了!”by于枝
“林渡林渡,緣分未盡??!”by安然
陳限在三班她在四班,失落感更強了。
“誒誒誒,我們班有個轉校生!”by于枝
“那又怎么了,你不會打人家主意吧?你把許州逸放哪了?”
“我這不是替你操心嗎?幫你物色物色,聽說這個轉校生長得很不錯哦,你可以留意一下?!绷侄赏高^聊天窗口都能看到于枝那一臉壞笑。
“放好你的心,我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這誰說的定,說不定一眼就對上了呢?!绷侄刹幌朐俑^續(xù)這個無聊的話題。
四班的班群迅速建立了起來,于枝邀請了林渡,林渡點開群成員,看到最后一個眼生的名字——蘇冠熙,這就是轉校生嗎?除了好奇,林渡再沒別的心思,她已經一心撲在陳限身上了。
與此同時,陳限看了分班情況,面上毫無波瀾,實則心里的期待也瞬間落空,隨后沒什么心情地把手機丟到一旁,蓋上被子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