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集團的辦公大樓,在市中心。
一棟八層的建筑,樓層不高,但是占地面積很大,周邊相鄰著幾個大型的購物商場,地段十分的繁華熱鬧。
李深深出現(xiàn)在一樓的大門前時,秦藍山早已經(jīng)等候在門外了,身邊還帶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大約是他的新任助理,目不斜視的站在他身后。
李深深仰起脖子,看了看大門上方高高懸掛的幾個大字,那可是自己親自執(zhí)筆題寫的,然后被她爸給掛在了公司的門頭上。
秦藍山不知道她心里的感慨,徑直走上來朝她身后看了看,不悅的問:“那家伙沒跟你一起來?”
“慌什么?”李深深瞪了他一眼,讓百里春來給她撐腰就是秦藍山的意思,畢竟百里春可是商場上的殺神,一般人看到他,氣焰上就會縮好幾分。
也不知怎么的,被李深深瞪了這么一眼,秦藍山腦子里頓時出現(xiàn)了金燦那風(fēng)情萬種的一雙眼睛,那種瘋狂和枯寂交織的一雙眼睛,讓他有種無力感。
想起前天在跟金燦在一起發(fā)生的事兒,秦藍山臉一紅。
李深深見他臉色古怪,一邊往里走一邊問:“你這是怎么了?”
秦藍山?jīng)]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甩給她一份文件,換上了一副辦公事的態(tài)度,說道:“你先看看這個,別等會兒進去人都認不全。畢竟,你的年紀才剛滿十八歲……”
眼看秦藍山要拉開嘮叨的架勢,李深深連忙制止他,渾身氣勢瞬間攀升,冷氣逼人的問:“難倒不應(yīng)該是他們想著法子的讓我記住嗎?”
秦藍山先是一愣,緊接著有些哭笑不得,心說難道真的女孩子一戀愛就會變傻?公司經(jīng)營要是有這么簡單就好了!他也用不著熬夜給她整理出這么多的資料來……
李深深嘩啦啦的翻完了資料。
在秦藍山看來,她壓根一個字都沒看,純粹是為了聽個嘩啦啦的聲響兒!
行吧,既然她不走心,百里春又不來撐場,只能他來兜底了。
秦藍山默默祈禱,希望等會兒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李深深小時候來過公司幾次,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公司里的人事變動很大,很多生面孔,大概只有她們認識她,她認識的沒幾個。
剛進入大門,李深深就發(fā)現(xiàn)公司里的氛圍有些不對勁,前臺的小姑娘竟然在打盹兒,有幾個年輕員工在一樓的茶水間插諢打科,似乎他們壓根不知道今天公司又重要的會議舉行。
這劇情完全不對啊。
李深深側(cè)頭給秦藍山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秦藍山也是一頭霧水,他最近幾天一直在京都,準備工作都是丟給李子博的。
公司現(xiàn)任的董事長是李啟東,可是李啟東不知道躲哪兒去了也見不著人,所以由李子博暫代董事長一職。
李深深豎起耳朵,聽著各處的聲音,皺了皺眉頭,看起來就算自己成了李氏集團最大的股東,也只是保住公司不被拆解賣掉而已。公司內(nèi)部的問題,還需要一個一個的去解決才行啊。
股東大會的會議室設(shè)在三樓。
李深深跟秦藍山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會議室里竟然沒有人……
她低頭看了一下手表,已經(jīng)八點五十五分了,按照慣例,股東們應(yīng)該大部分都到了才對。
這是,做給她這個新股東看的?
秦藍山的小助理很有眼力的撥了李子博的電話,卻一直沒人接。
李深深隱約記得李子博的辦公室應(yīng)該在八層,在她爸爸李啟睿生前那個辦公室的對面。
“我們上去看看。”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不遠處辦公室探出來的腦袋,還有那些他們自以為她聽不到的議論聲。
這是有人在搞事情啊……
難道是二叔?
電梯到了八樓,門一打開,李深深就聽到了激烈的爭吵聲。
并不是因為她獨特的聽力,而是對方的聲音真的很大,秦藍山跟他的小助理都聽到了。
曾經(jīng)的董事長辦公室在走廊的盡頭,此刻門打開著,吵吵嚷嚷的聲音就是從那里傳來的。
李深深今天特意穿了一雙帶了跟的皮鞋,為了搭配自己一身紅色的職業(yè)套裝,所以忍著這種不適,在心里把發(fā)明高跟鞋的人罵了半死。
高跟鞋踩在樓道的木地板上,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
她有些奇怪,她記得以前這里地板上是鋪了厚厚一層羊毛毯子的,她小時候還在上面打過滾兒的。
有個年紀看起來很大的保潔老太正推著小車從她們一行人面前走過。
李深深忍不住問:“這里的地毯呢?”
老太太大概老眼昏花,也不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或許壓根也不在意,只含糊不清的嘟囔著:“公司都快倒閉了,誰還管什么地毯呢……”
李深深心頭火起,轉(zhuǎn)身看了一眼秦藍山。
秦藍山也是一臉的惱怒,前段時間他來的時候一切還是運轉(zhuǎn)正常的,怎么就回京都呆了兩天,這里就變天了?
等三個人走到盡頭的辦公室門口,里面的人還在爭執(zhí)不休。
“爸,你能不能不這樣?”李子博的聲音帶了一些哀求的意味。
李深深眉頭一皺。
秦藍山走上前,仗著人高馬大,將圍在門口的人擠到了兩邊,給李深深趟出一條道。
她就這么噠噠噠踩著小高跟走了進去,年輕明媚的臉上陰沉一片。
李啟東坐在以前李啟睿坐的寬大靠椅上,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子,齊耳短發(fā),面容清秀,呃,還挺這個大肚子,看樣子都快要臨盆了。
圍觀的人里頭,有好些公司的元老人物,手里也捏著公司的股份,應(yīng)該是今天來參加股東大會的人。
他們看見李深深一行三人進來,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心照不宣的彼此看了一眼,裝傻充愣當不知道,繼續(xù)看著里頭的熱鬧。
“紅玉肚子里的是你的弟弟,也是李家的一份子,她怎么就不能來?”李啟東啪啪的拍著桌子,似乎給自己面前的大兒子氣得不輕。
李深深的目光放在李啟東身邊的女人身上,只見她低著頭,一副乖巧的樣子,也不參與父子之間的爭執(zhí),就像是個局外人。
有意思……
“李總,這是怎么回事兒?”秦藍山佯裝沒看見李啟東,徑自上前拍了一下李子博的肩膀。
李子博回過頭來,看見門口站著的李深深,頓時神色激動,嘴巴哆嗦了兩下,竟沒能說出話來。
李深深卻被他的樣子下了一跳,這還是那個跑去京都見她,死皮賴臉表白的李子博嗎?
只見他整個人瘦的仿佛只剩下個骷髏架子似的,顴骨突出,眼眶深陷,雙眼充滿了血絲,原先的眼鏡顯的有些大,似乎隨時都會從他的鼻梁上滑下來。
李深深很快收回自己詫異的眼神,轉(zhuǎn)頭對李啟東說道:“二叔,這張椅子您真敢坐???”
李啟睿就是在坐在這張椅子上離開人世的,警方說他是自己吞了大量的安眠藥自殺身亡的?,F(xiàn)在看來,三叔李啟安還買通了警方的人,這件事情,二叔又知道多少呢?她記得,李啟東和李啟安的關(guān)系一向很不錯的。
被李深深冰冷的眼神盯著,李啟東就像是被踩著了尾巴,拔高了聲音嚷嚷:“我有什么不敢坐的!這是李氏集團,你一個外人瞎攪和什么?不要以為攀上了京都的豪門就可以對我們李家指手畫腳!”
人群中頓時有人同氣連聲,嘈雜聲一片。
“對,李氏集團怎么能落到一個外人手里?”
“就是,親子鑒定上可是寫的明明白白的!”
“一個高中生懂什么公司管理?開玩笑呢?”
“別說了,人家憑美色抱了大腿,也是本事?!?p> “哼!要是董事長還活著,說不得會氣的打斷她的腿!什么玩意兒!”
這些人竟是好不避諱的議論起來……
“各位安靜一下!”原先站在秦藍山身后的小助理不知道何時戴上了小蜜蜂,聲音頓時蓋過了在場的人。
李深深詫異的挑眉,秦藍山給她遞了個眼色,眸中也全是贊賞之色。
“李深深小姐手中目前持有李氏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李氏集團最大的股東,請各位謹言慎行,我們將保留追求一切法律責(zé)任的權(quán)利?!毙」媚镆话逡谎鄣恼f完話,掃視了一圈辦公室里的人。
大家都是人精,擠兌幾句就得了,誰也不會犯傻的在這個時候不依不饒,畢竟這都是小伎倆而已。
當然也有那些不長眼的,非要跳出來顯得自己與眾不同。
小園花亂飛
希望疫情快點過去,祝大家一切平安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