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有惡意,如果有,我又何必對你袒露身份?”崔衡繼續(xù)解釋,看起來很坦誠。
“沒有惡意?”李深深用眼神指了指那道將他們隔絕于外的暗墻。
“我和你這樣的身份,被別人知道了,不好。難道你想被拉去做研究嗎?”崔衡反問。
似乎說的有理,李深深又沉默了。
“阿申,自從你……我難過了很長時間?!贝藓庋壑械捻星榫w在翻涌,似乎想要一吐為快。
養(yǎng)了多年的狗死了,主人難過幾天很正常,這又能說明什么呢?
“都過去了。”李深深打斷他想繼續(xù)說下去的念頭,“放我走吧,我的朋友們該著急了?!?p> “哦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李深深再次將目光投注到崔衡的臉上,關(guān)于她的一些特殊的事跡,百里春應(yīng)該幫她做了一些處理,按理知道的人不多。
“我如果說是直覺,你信嗎?”崔衡的目光一下子充滿了力量。
李深深沉默,她并不想談?wù)撝掝},而且她還要時刻保持著警惕,因為慘死在延世手下的癡男怨女太多了。
手里的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依然是百里春的電話,緊接著那道暗墻似乎受到了某種外力,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李深深察覺到了。
崔衡也察覺到了。
“關(guān)心你的人到了?!贝藓獾恼f,神情又回到了屬于延世王子的高高在上。
“那你還不放我出去?”李深深冷冷的回了一句。
“好。不過記得要保密哦?!贝藓馍焓滞鶋Ρ谏咸饺ィ坪鯗蕚溟_門。
李深深依然不敢放松任何警惕,盯著他的手。
隨著崔衡的動作,那道暗墻開始緩慢的向上升起。
耳朵里已經(jīng)聽到了獨屬于百里春的心跳,還有那幾個家伙咋咋呼呼的嚷嚷聲,李深深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瞬間,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極其親昵的呼喚:“阿申?!?p> 李深深抬頭,卻見崔衡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離她很近的位置,他要做什么?
來不及細想,李深深揮手向?qū)Ψ焦ミ^去。
可是,她的手臂忽然動不了了,甚至連腦子都有些暈暈的,什么時候著的道兒?她有些費力的想著。
那扇門打開的極慢,她努力的睜著眼皮,依稀看見那縫隙里漏出來的幾雙鞋子和褲腳兒。
模模糊糊的光線里,她竟一眼就分辯出了屬于百里春的那一雙擦的锃明瓦亮的皮鞋。
她想要喊他,嘴剛要張開,卻被人用手捂住了。
崔衡毫不費力的將她抱進懷里,又將她的手臂抬起掛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貼著她的耳朵,用極低的聲音說道:“阿申,你的本領(lǐng)九成是我教的,你覺得我沒留點后手嗎?”
李深深的身體和腦子都開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她想調(diào)動身體里的力量,卻做不到。
一股悲哀在心間彌漫開來,再活一世,竟然又栽在了這個人的手里。
她真不該還念著那份恩情,呵……
“乖,聽話,說你愛我?!贝藓馔蝗坏拖骂^看著她,他的眼珠突然變成了奇異的灰綠色,一道詭異的綠光直直的射進李深深的腦海里。
“我愛……”因為意識混沌,李深深的聲音并不是很清晰,但足夠讓有心人聽得清楚。
門又升起了一截,撞擊的聲音消失了。
門內(nèi)傳來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一眾人的耳朵里。
崔衡說:“阿申,我也愛你。不要跟我賭氣了好不好?我聽你的,到國內(nèi)來發(fā)展,我們以后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崔衡這么說著,眼睛卻盯著那道已經(jīng)可以容人鉆進來的縫隙。
所有人都聽到了他那深情的呢喃,每個人都神色震驚瞠目結(jié)舌覺得難以置信。
What?什么戲碼?這崔衡到底是誰?聽這意思,崔衡跟李深深老早就認識了,還是那種關(guān)系?
金荷扭頭看羅沫。
葉婷也看羅沫。
就連靳磊也神色異常的看著她。
羅沫自己都一臉懵逼,如果李深深早就跟崔先生認識,她為什么不告訴自己?
所以深深對崔衡的敵意,是因為崔衡是她賭氣離開的前男友?
那她為什么不開誠布公的跟自己說?她們兩個難道不是最好的朋友,彼此信賴很多年的發(fā)小嗎?
羅沫被幾個人的目光盯的整個人都炸毛了,“你們看我干嘛?她在國外三年,我怎么知道都發(fā)生了什么!”
羅沫的話仿佛剛好印證了墻內(nèi)傳來的對話。
眾人紛紛去看站在最前面的百里春,百里總裁可是李深深的合法丈夫,這算怎么回事兒?
有些人的腦海里忍不住冒出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有的人卻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開始覺得有些害怕。
百里春面無表情的松了松自己的領(lǐng)帶,直接脫了外套,一彎腰就往里鉆。
其他人都傻眼了,這……百里春傻了?這種情況下,彎腰鉆進去干什么?不應(yīng)該掉頭就走嗎?
天哪,瘋了瘋了瘋了!
靳磊急了,喊了一聲,想要去阻止百里春,已經(jīng)來不及。
眾人心目中天神一般的百里總裁,此時已經(jīng)貓著腰,將腦袋探進了墻里。
崔衡的嘴巴貼在李深深的耳邊吩咐了一句什么,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的注意著那邊的動靜。
一張英俊帥氣的讓人討厭的臉,從那縫里伸進來,側(cè)著頭用一種仰望的姿勢看向了相擁的兩個人。
那一瞬間,似乎有一股寒流一下子沖進了這方空間,讓四周的溫度驟降。
伴隨著一聲少女有些微弱的呢喃:“好……”
百里春的姿勢有些奇異的定在了原地。
門還在繼續(xù)往上升,卻驟然加快了速度。
崔衡托著李深深的腰身,用了些內(nèi)力往上一送。
門徹底打開。
百里春依然彎著腰。
門外的眾人看清了門內(nèi)的景象。
只見李深深緊緊的抱著崔衡,整個身子向上縱了縱,唇貼上了崔衡的唇。
少女曼妙的身體緊貼著崔衡的,頭發(fā)有些散亂,衣裙也有著褶皺,半閉的雙眼,臉上奇異的潮紅。
只一眼,所有人都看出來發(fā)生了什么。
人群轟的一下炸開了,不僅有他們幾個,周圍還有一些聽到動靜跑來看熱鬧的其他客人,茶館的服務(wù)生,樓道里擠得滿滿當當?shù)?,全是人?p> 靳磊飛速的沖過去,將百里春一把拉了起來,用憤怒的語氣說:“我們走?!?p> 百里春直起了身體,紋絲不動,反而緩緩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崔衡眼角閃過一絲得意,卻假裝看不到他們,低下頭去,有些忘情的親吻著李深深。
雖然臉變了,人還是那個人,那個常常用冷漠來抗拒他的阿申,讓他在失去后痛徹心扉念念不忘的女人。
她必須是他的,誰也不能搶走!
崔衡的眼神里閃過陰冷,鼎鼎大名的百里春又如何?當年被他整死的王子足足有五個,哪一個不是長的玉樹臨風(fēng)驚為天人,最后還不是被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江山他都敢搶,更何況是個女人!
想起剛才百里春彎著腰仰望他的樣子,崔衡心里一陣爽快。
雖然計劃實行的有些倉促,但是這效果,是出乎意料的好啊。
人群中已經(jīng)有人拿出了手機。
羅沫突然沖了過去,一把打掉了那人的手機,惡狠狠的說:“拍什么拍?再拍我弄死你!”
金荷和葉婷都驚了,她們原以為羅沫會憤怒的跟李深深絕交呢,畢竟這種赤裸裸的背叛太打臉,誰也不能忍!
“你們什么都不懂!深深不是這樣的人!”羅沫突然尖聲嚷嚷。
剛想轉(zhuǎn)身的百里春突然停下了腳步,低低喊了一聲:“李深深?”
崔衡完全沒想到百里春這么能忍,不得不停下動作,帶著些歉意對百里春說:“百里總裁,你也看見了,我們情不自禁,希望你能成全?!?p> 任憑哪個男人,看到這樣的情形,聽到這樣誅心的話語,還不崩潰不瘋狂不因愛成恨的?
百里春的目光停留在了李深深被親吻的有些紅腫的嘴唇上,伴隨著他的沉默,四周人的都覺自己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氣氛有些恐怖。
堂堂百里集團的總裁,在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前,被人帶了一頂明晃晃的綠帽子,離暴走不遠了吧?
李深深這下死定了!也有人歡天喜地的想著,只覺得老天爺總算干了一件大好事兒。
崔衡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李深深后背,一點點的往下,眼睛里全是算計和挑釁。
在上一世的時候,這種事情他常干,不過那些女人都是自己投懷送抱的,不像李深深,逼得他不得不用秘藥。
一個男人,只要被情所困,就會變得不冷靜,就會露出很多破綻,就會變得毫無威脅。
“放開她!”百里春的目光驟然凌厲,伸手朝后方揮了揮。
崔衡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百里春竟然沒有被逼的情緒失控,倒是有點意思。
“君子不奪人所愛,百里總裁何必為難我們?”崔衡示弱,甚至帶了一些哀求,“我跟阿申因為一些問題鬧了矛盾,但是她是愛我的,你也看到了?!?p> “李深深,你來說!”百里春不理會他,沉聲說,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李深深的身子似乎動了動,但是沒有吱聲。
崔衡朝人群中使了眼色,有人立馬嚷嚷起來:“哎呦,這是什么情況啊,里頭是誰???”
立馬又有人接腔:“你沒看見嗎,前面那個是百里總裁,里頭那個抱著別人的是他剛領(lǐng)證兒的妻子?!?p> “我靠,這女人有病吧,放著百里總裁這么俊美的男人不要?”
“那就不懂了,這愛情啊也是有先來后到的,不然就會那么多人對初戀念念不忘了!”
“我覺得你說的還挺有道理的。嘖嘖,百里總裁太可憐了?!?p> 議論聲越來越大。
“百里春,你不要逼阿申,她心里已經(jīng)很內(nèi)疚了。”崔衡自顧自的說道。
聽得人都覺得這個三角關(guān)系的故事脈絡(luò)已經(jīng)很清楚了,都在自己腦袋里彌補了一出癡男怨女的恩愛情仇的大戲。
百里春不說話,而是接過手下遞過來的一個東西。
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崔衡的眉心,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道:“放開她,否則老子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