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沒出去迎接她,既然注定是對手,就不要裝腔作勢搞什么場面事了。
她觀察了一下之后,心中便有了分寸,然后趁著沒人注意偷偷離開。
柳玉梅在李素蕓回宮后,每天早上都去請安,變著法兒的逗李素蕓開心,把小老太太哄得心花怒放的。
不得不說李素蕓是個厲害的,她耐得住性子,在知道溫苒干的一系列“好事”之后,她只是不痛不癢的罵了幾句罷了,并未做出其他動作,甚至也沒拿溫苒不請安說事。
在宮中妃子給太后請安,除非特赦不用,不然都得到場。
李素蕓的一舉一動,都被暗處的林夙言看得一清二楚。
溫苒從林夙言口中知道了全部。
“看來是想中秋家宴對付我啊,果然能坐到太后位置上的都不是省油的燈?!?p> “你可得小心點,太后不同其他人,她是君烈的生母,歷經(jīng)了多少明爭暗斗,你要是像對付其他人一樣對付她,輸?shù)木褪悄懔?。”林夙言提醒道?p> 溫苒自然明白,她現(xiàn)在并不清楚君烈母子之間的關(guān)系,想著父母是底線,若她把李素蕓氣出個好歹來,君烈定然不會像之前那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眼看中秋家宴將近,樂坊表演名單已出,卻被李素蕓打了回去,說是既然是家宴,就不要這些旁人表演了吧,主要得圍繞家。
顧名思義,這是要讓后宮里的妃子表演節(jié)目,而這個決定卻是在家宴前一天才告知后宮。
這么刻意選在最后一天通知,后宮中其他妃子怕是早就知道了,只有溫苒今天才知道。
溫苒沉思,這不就是沖著我來的嗎?
林夙言有些擔(dān)心,畢竟眼前人并非那時人。
“琴棋書畫你可會?”
溫苒莞爾一笑,道:“放心,這都難不倒我?!?p> 最好的賞月之地自然是避暑小島上的巧心亭,但因為路途遙遠(yuǎn),只得按慣例在樂坊舉行。
樂坊是所有宴會舉行之地,不管是生日宴或是家宴,甚至是春節(jié)。
樂坊大門打開,便是空曠的室外宴會場所,平時歌姬用來練習(xí)舞蹈之處,地面全是頂級大理石鋪成。
此時已經(jīng)放好了桌椅,四周也掛上了繡有玉兔逐月的輕幔。
穿過室外的大舞臺,再徑直走上五十米,推開紅漆大門,便是室內(nèi)用作正式宴會的場所,歌姬也會在這里面排練。
這一次中秋家宴設(shè)在了外面,往年亦是如此,只要不刮風(fēng)下雨,便在外面欣賞歌舞,喝酒賞月。
中秋家宴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姍姍來遲是溫苒一直改不掉的風(fēng)格。
君烈皺著眉頭,盯著樂坊大門口望眼欲穿,時不時看一下身側(cè)坐著的李素蕓,生怕她突然發(fā)難。
柳玉梅正與李素蕓說著話,將這個老太太逗得合不攏嘴。
見此,君烈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溫苒領(lǐng)著女裝林夙言慢條斯理不緊不慢的到了樂坊。
看到她的身影出現(xiàn),君烈激動得雙眼飽含淚水。
可看到她一身打扮,君烈又皺起了眉頭,正打算交代身側(cè)的安海,領(lǐng)著溫苒換身衣服時,柳玉梅的聲音如同扼喉的大手,將他未出口的話,扼殺在了喉嚨。
“太后,皇后來了,可她怎么穿成這樣?”
溫苒一襲白裙慢悠悠的走來,絲毫沒覺得哪兒穿得不對了。
李素蕓目光不善的往前看去,而后疑惑的看向君烈。
“烈兒,為何突然將她放出?”
“母后,此事兒臣日后慢慢解釋。”君烈說道。
李素蕓眉頭緊蹙,她并不是不喜歡溫苒。
而是因為她只把溫苒當(dāng)成工具人,君烈突然態(tài)度轉(zhuǎn)變,她不得不懷疑,其中有溫苒的狐媚妖術(shù),可從柳玉梅口中得知溫苒的為人,她覺得男人是不會喜歡這種沒有德行的女人的。
君烈給了安海一個眼神,不久,溫苒在安海的帶領(lǐng)下,坐在了君烈右側(cè)的桌子前。
溫苒拿著桌上的水果,旁若無人的就往嘴里塞。
“君烈,怎么中秋佳節(jié)沒有月餅啊?”
一旁的李素蕓眉頭緊鎖,目光如炬看向溫苒。
“真是放肆,竟然直呼君上的名字,見了哀家也不知行禮!”
溫苒瞟了一眼李素蕓。
哼!惡婆婆就要惡人磨。
“您是太后?”溫苒捂嘴驚叫,把旁邊的人嚇得不輕,紛紛朝這邊看了過去。
君烈正打算抓住溫苒的手阻止她,沒想到落了一個空。
溫苒站了起來,走到李素蕓面前,砸吧著嘴打量著她。
“太后,你怎么保養(yǎng)的啊,皮膚竟然吹彈可破一般?!?p> 說著,還要伸手去摸,柳玉梅見狀立刻起身抓住溫苒的手,挑釁的看著她。
“這可是太后,姐姐應(yīng)該收斂一些?!?p> 溫苒甩開柳玉梅的手。
“梅妃妹妹你是眼神不好,耳朵也聾嗎?我只是想與太后交流一下護膚心得,你聽不懂?”
柳玉梅見溫苒囂張不減,淚水竄出眼眶,撲進李素蕓的懷里,大聲哭訴、告狀。
“我可什么也沒干,她自己抗壓能力弱。”溫苒無奈的攤了攤手。
見狀,君烈立刻說道:“母后,皇后前段時間傷了腦子,今日中秋家宴,那些規(guī)矩就都免了吧?!?p> 李素蕓一聽,不得了了,中秋家宴免了規(guī)矩這可是頭一遭,她疑惑的看向君烈,難不成自己的兒子,對這個女人動了心?
“我腦子好著呢。”
溫苒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的看著李素蕓,幽幽說道:“太后剛才說我沒行禮,我跪天跪地跪爹娘,太后算不上天,算不上地,更加算不上我的父母親人,我為何要跪!”
一眾人都被溫苒嚇傻了,這是公然與太后為敵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李素蕓的臉上,期待她將做出什么反應(yīng)。
李素蕓被氣得不輕,胸口起伏不定,一雙老練的眸子恨不得將溫苒凌遲。
林夙言也被嚇到了,他悄悄地摸上了藏在衣服中的匕首,若是溫苒有難,他便挾持君烈。
“好了,中秋家宴爭吵不休成何體統(tǒng)!”君烈大手一拍站了起來,繞過桌子一側(cè)走到溫苒身旁,抓起她的手說道:“宮里的規(guī)矩你不用守?!?p> 無數(shù)道驚訝的目光,定格在二人身上,就連李素蕓也是驚愕不已,中秋家宴結(jié)束后,她一定要找君烈問明白。
溫苒也是滿腦子我在哪兒,我是誰,發(fā)生了什么。
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回了位置上,疑惑的盯著君烈。
君烈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賞月。
在座的女人都向溫苒投去了仇恨的目光,柳玉梅更甚。
溫苒心道,完了,引眾怒了,那我以后豈不是有罵不完的人了?
林夙言若是知道她此時心里的想法,估計想要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這時,君烈湊近溫苒。
溫苒嚇了一跳,立刻拉開距離,警惕道:“你要干嘛?”
君烈一愣,沒想到她的警惕性如此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