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后繼無人了
“嗚哇，師尊，我好擔心你！”
“哎，不怕不怕啊，為師沒事，沒事。”
看看，人家小六多坦誠，說哭就哭，不像小鏡子，明明要掉豆子還死憋著。
衡逐月一邊安撫著衡鏡，一邊對衡鏡使了個眼色。確定衡鏡走遠后，衡逐月才切入正題：“小六啊，為師問你個事兒，你跟為師說實話?！?p> “什么事情？”
“你說你拜師這么多年，為什么這本事也不見長呢？”
可能離譜小說寫多了，沈昇收徒弟也喜歡追求戲劇性，十個徒弟得有八個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沒有辦法順利修煉。但是小六是個例外——小六既沒有令人尷尬的血脈也沒有凄苦的身世，衡逐月想不到任何合理的理由來解釋為什么小六的修為一直沒有長進。
可是因為自己遇見甚至親身經(jīng)歷了太多的離譜人離譜事，他一是沒有精力，二是怕小六也有什么難言之隱，戳到人家痛處。
雖然這些徒弟收的時候他沒能參與，但是每個人到底有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的。而毫不夸張地說，小六是小輩里面天賦最好的一個，如果正常培養(yǎng)的話，是可以在仙門集會大放光彩的那種。
總而言之，目前唯一一個能拉出來遛遛執(zhí)行這個大膽的計劃的，就只有小六了。
“我……徒兒天資愚鈍，沒能滿足師尊的期待，弟子知錯……”
“……”
很好，這看來絕對是早有預謀的了。這小詞兒拽的，指不定自己私下查了多少書，背了多少遍呢。
“師尊？”
“小六放心，這里沒有外人，你跟師尊實話實說?！?p> “弟子說的就是實話?！?p> “小六啊……”
讓他拉個長音組織組織語言。
“現(xiàn)在咱們天殷門情況你也看見了，非常的著急，是不是？”
“師尊有辦法了？！”
衡六聽見這個，臉上那極不專業(yè)且極不真誠的委屈和自責瞬間一掃而空，變成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驚喜和期待。
“但是吧，你也應該清楚，咱們這個事情有些復雜，需要咱們天殷門有一個能撐門面的小輩?！?p> “撐門面的……不是還有二師兄和五哥嗎？他們都很厲害的！”
“不對不對?！?p> 衡逐月?lián)u了搖頭：
“小六啊，你其實有所不知，咱天殷門小一輩里，最有天賦，或者說真正有天賦的人只有你?！?p> “什么？！師尊，你可別逗我玩兒，一點都不好笑?！?p> “小六，為師這就要說說你的不是了，這么大的事情，為師怎么會和你開玩笑呢？你聽為師跟你好好講講……”
衡鏡確實是有天賦的，但是這天賦吧……已經(jīng)超越了絕大部分尋常人，但是如果按照正常標準，他甚至根本進不了天殷門的。衡杉衡肆同上，而且這倆四舍五入還是掛名弟子，跟天殷門根本不親，再怎么也不會傳這倆人頭上。而衡五，很有天賦且刻苦，但是造化弄人，小五體內(nèi)有一股他也搞不清楚的力量，使得小五多年來修為多年來依舊在原地踏步。
“這……怎么會……”
“不然你以為為什么為師都不敢讓你們下山？”
衡六沉默了許久，終于在衡逐月再次發(fā)問后，講出了實情。
衡逐月聽完氣得手抖，甚至想吐血。
沒別的，就是小六單純覺得二師兄和五師兄幾乎都在原地踏步，自己一個師弟咔咔往前沖太顯眼且不合規(guī)矩了，于是就一直無視自己的天賦，稀里糊涂過日子了。
造孽啊！簡直就是造孽！這跟把一品閣剛出爐的桂花糕和桃酥一起捏碎泡到瓊枝酒里有什么區(qū)別？！暴殄天物！牛嚼牡丹！焚琴煮鶴！
“師……師尊……你還好嗎？”
“為師很好?！?p> 衡逐月死死地抓住自己心口的衣服，揮揮手讓小六先走。
不行，這太難受了，還不如給小六安排個離譜身世讓他繼續(xù)為難呢！鬼知道這些年來他都是怎么過的？閉關(guān)的時候既要和體內(nèi)魔氣作斗爭又要思考天殷門的未來，出關(guān)的時候還有費盡心思做樣子……罵罵咧咧。
【蓮池】
“喲呵，怎么一個人跑這里喝悶酒來了？”
“閉關(guān)”許久的沈昇突然出現(xiàn)，讓衡鏡的酒醒了三分。
師父說，宮主是不樂意管這爛攤子的，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對他抱有期望。
“宮主？”
“不用，該怎么著怎么著，不用管那些虛的?！?p> 月光如練，在沈昇的身上覆了一層白紗。
“跟宮主說說，這都是怎么了？”
……
“瞧你這孩子，果真是醉了，什么話都往外說。你師父就沒跟你講，嘴巴要嚴實一點，尤其是不要跟我說這些？”
衡鏡呆呆愣愣地望著沈昇，似乎想弄明白沈昇的意思。
“好啦，沒天賦就沒天賦，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天賦異稟然后開啟波瀾壯闊的一生的，平平淡淡才是真嘛?！?p> “不，我不是……”
“我知道，你是在意你幫不上忙是嗎？沒關(guān)系，這不是有我在嗎？”
“宮主有辦法？”
早已被酒精熏得神志不清的衡鏡敏銳地捕捉到了關(guān)鍵詞。
“你知道，你師尊為什么會魔氣如體嗎？”
“為什么？”
“說來這事也怨我。你記不記得當初你師尊不告而別？”
衡鏡點點頭。
“他當時是跟我鬧脾氣才出去的，我想著磨一磨他的心性，于是便放著沒管。結(jié)果沒想到，這脾氣死倔的小子居然因為你，選擇回來跟我低頭了。我當時正在研究一些事情，想著給他個臺階，讓他去幫我拿本書?！?p> 沈昇沉默片刻，惋惜地嘆了口氣：
“結(jié)果沒想到，他不小心碰掉了禁書，里面有著魔修大能的符咒，里面的魔氣趁其不備，鉆進了你師父的身體。你師父當時就有些神志不清了，為了你師父的安全，我只能先把他關(guān)入蓮池觀察。差不多三年，你師父才恢復常態(tài)，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扯著我的袖子讓我把你接回來……”
“……”
“我能力有限，找不到消除他體內(nèi)魔氣的方法，但是找到了一個……不太道德的法子。”
“什么法子？”
沈昇笑著摸了摸衡鏡的頭：“我無法讓魔氣消除，但是可以用個咒法令魔氣轉(zhuǎn)移?！?p> ……
次日，衡鏡提著一品閣剛出爐的桂花糕和他藏了許久瓊枝酒，去了衡逐月被軟禁的地方。
衡逐月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他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家?guī)煾刚谟每曜佣号伦降南x子。
“不吃飯了？”
“小鏡子來了？來來來，讓為師看看你都帶了什么好東西?！?p> “……”
衡鏡將酒和糕點放在靠窗的小桌上，再一個利落的翻身入窗，坐到了衡逐月旁邊。
“師尊昨日可與小六談妥？”
“嗯，給小六點兒時間讓她想想，她會想明白的?！?p> “師尊是一開始就打算把師門傳給小六嗎？”
“也不是。本來想傳給小七的，她又有能力又靠譜，可惜因為小六……怪難受的，放眼一看，整個天殷門居然已經(jīng)后繼無人了?！?p> 衡逐月就這瓊枝酒，咽下嘴里的桂花酥：
“我的失職?！?p> “師尊到底是因為什么，才染上魔氣的？”
“咳咳，意外，都是意外，不提也罷?！?p> “那師尊三年不見，也是因為這個？”
“哈哈，小鏡子你昨晚睡得怎么樣？這桂花糕還熱乎的，肯定起早去排隊了吧？要好好休息啊……”
“……”
衡鏡不明白，自家?guī)煾甘裁磿r候這么好面子了。不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去回師門認慫并且不小心被魔氣附體了嗎？至于這么打馬虎眼？
“誒呀，你瞧，我一個沒注意都快吃完了，小鏡子你也嘗……”
衡逐月拿著桂花糕的手停滯在了半空，眼珠微動：
“不，你先別動，這里面……有東西……”
話音剛落，衡逐月便“嘭”的一聲悶響，倒在了桌子上。
“喲呵，我是該說小逐月沒有防備心呢，還是夸你得他信任呢？”
沈昇坐在窗框上，伸手戳了戳衡逐月的臉：
“現(xiàn)在為止，你還有后悔的機會?！?p> “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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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真有你們哈哈哈，除了你們師徒倆，沒人能做出這種缺心眼兒事兒了，只能說不愧是衡逐月教出來的徒弟嗎哈哈哈哈……”
看著笑得上不來氣的衡八，衡鏡忍住了自己動手的沖動。
宮主給自己指了個大概方位就不知道哪去了，全憑自己一點點摸索到小八這里
現(xiàn)在的衡八，似乎已經(jīng)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了。
“不行，不行，讓我緩緩，緩緩。”
完事兒之后沈昇讓他來找衡八，說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然后他來了，就看見這不爭氣的玩意兒跟一只又慫又賤的黑貓混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衡八終于笑夠了，然后捂著肚子：“叫句師叔聽聽。”
？
“不是吧？沒人跟你介紹一下本尊的嗎？”
“喵。”
瑤華你這樣會被姓沈的敲腦門的。
“你閉嘴?！?p> 衡八說著彈了一下季夏的腦門，輕咳兩聲繼續(xù)他的表演：
“你真不知道你還有個師叔？”
衡鏡沉默片刻，試探性地問：“師父他，是不是來找你了？”
“不笨?！?p> 衡八笑了笑，招呼衡鏡坐到自己身旁：
“來來來，閑著也是閑著，師叔跟你講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