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瑤華,不要偷懶了,你這個樣子什么時候才能成除魔衛(wèi)道的大能?”
“除魔衛(wèi)道的大能可不是掃地掃出來的?!?p> 瑤華翻了個白眼,繼續(xù)長在樹上偷懶。
“這……這些都是基本功,是師父在磨煉我們的心性,要是連掃地這種小事都做不好,又怎么可能做除魔衛(wèi)道的大事?”
“……”
瑤華翻了個白眼,放棄了與少年爭論。
“唉,那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啊,師兄最后一次幫你掃了。”
“哦——”
反正他傻子師兄每次都是這么說。
他并不想成為什么除魔衛(wèi)道的大能,只想尋得一方凈土,過自己的小日子。他師兄還年輕,腦子里全是那些傳奇演義里的故事,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子,是個被埋沒的絕世天才,只要努力終會得到師門認可,繼而成為一個傳奇。
但是很遺憾,他師兄資質平平,別說天選之子,就連成天殷門門內弟子都是不可能的。
再說了,天殷門作為天下第一大派,真有天資卓絕之人,怎么可能放任當個掃地生?
“對了對了,你知不知道掌門新收了個徒弟,是個罕見的天才?”
“哦?”
天才?能有他天才?
“我跟你說啊瑤華,大師兄他……”
然后瑤華聽了半天馬屁,也沒聽出來這大師兄到底厲害在哪了。
“唉,要是能見大師兄一面就好了?!?p> “哦?!?p> “可惜大師兄身份尊貴,不會來咱們這里閑逛的?!?p> 少年撓了撓頭,抬頭看向瑤華,卻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沒有看自己,只能尷尬地低下頭去繼續(xù)掃地。
是夜,天殷門大師兄的院里多了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不許動?!?p> 一把匕首抵在瑤華脖子上:
“何方宵小,報上名來!”
“就這?”
一道符從瑤華袖間飛出,穩(wěn)穩(wěn)地貼在了那人的手上。
“呃?”
“動不了了是不是?”
瑤華從容地推開那持刀的手:
“就這啊?我看某些傻子吹你吹得天花亂墜,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結果沒想到就這啊。”
“你到底是誰?”
這所謂的大師兄警惕地打量著這位……身材嬌小的不明人士,開始運轉體內真氣,試圖掙脫這符紙的桎梏。
“呵,那保重了,大、師、兄。”
借著月色,瑤華很快鉆回了自己被子里,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真的是,他還以為是什么不得了的絕世天才呢,結果不過如此啊。他隨隨便便畫的符,那位天才估計得有半個時辰才能解開吧。
第二天,瑤華是被他傻子師兄從床上揪起來的——掌門和大師兄一起,來到了門外弟子的住所,說要給他們測測靈力。
瑤華沉默了。
好家伙,這算瞎貓抓住死耗子還是這小子真有什么能耐?居然能到門外弟子里來找他。
他當時靠符,讓當時的考核人認為自己只是個資質平平之人,可是這符到底能不能騙過這清陽道人,就說不好了。
“這么熱鬧,怎么不叫上我?”
正當瑤華慌亂之時,一個女人突然出現(xiàn)。
“哇……”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瑤華你說什么?”
“一個大男人穿裙子,還掐嗓子學女生說話,不是有病是什么?”
??????。。。?!
看著受到極大沖擊的傻子師兄,衡八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不得不說,這位槐序宮宮主有幾分能耐,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也以為是哪里的天仙下凡來了。然后他知道這位“天仙”是男人的時候……嗯……大概……要比他傻子師兄要好一些吧。
“你說,該不會真的有誰是被埋沒的天選之子,然后現(xiàn)在掌門來尋人來了吧?”
“……”
被埋沒的天選之子不想說話。
這位大師兄貌似篤定了他混在了門外弟子中,那些高個子的看都不看,徑直向他走了過來。
“來來來,這位小友,我看你天資不錯,要不來測測?”
“……”
然后他就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被宮主掌門還有大師兄接走啦。
“等等,你到底是什么人?”
衡鏡覺得哪里不對。
別看他師父平日吊兒郎當還愛自吹,但是他是天才這件事卻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而小八卻能隨手畫張符把他師父困住半個時辰……
“猜猜?”
衡八覺得衡鏡這副模樣比平日可愛多了,怪不得衡逐月閑著沒事就喜歡逗他。
“你活多久了?”
“比你師父還久一點?!?p> 大概吧。
衡鏡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在思考這件事的真實性還是在消化這個“事實”。
“那我繼續(xù)了?”
“嗯?!?p> 吃完午飯不久,正是太陽最毒的時候,瑤華趁著這個時候找到了他傻子師兄。
果然,那些人又把活都推給他了。
“喂,這邊,這邊!”
“瑤……瑤華?你怎么來了?”
“還不是擔心你這個笨蛋被人欺負,來看看你?”
瑤華翻了個白眼,從小包袱里掏出一大包貓耳朵和一個護身符。
“你不是總說貓耳朵從家里寄過來就不好吃了嗎?我特意起大早給你買的,絕對脆。還有這個護身符,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拆開,我就過來找你,記住,有事兒再拆啊,我可沒那么閑,隔三差五往你這兒跑?!?p> 他傻子師兄愛吃貓耳朵,然后他爹娘就隔一段時間托人捎一些過來。但是無奈馬慢路遠,送到他傻子師兄手里的時候,貓耳朵早就不好吃了,但是沒辦法,他傻子師兄喜歡,吃得賊起勁。
“謝……謝謝?!?p> “怎么?不高興?”
瑤華追問許久,才從他傻子師兄嘴里問出個所以然來——他傻子師兄的娘病了,挺嚴重的,他得回去了。
“回去?那什么時候回來?”
“可能,不回來了?!?p> 少年苦笑。
他任性,不遠千里只為求個仙緣,卻忽視了自己根本就是一介凡人。家中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年長的父母身上,他身為獨子,先不說傳宗接代,就連讓年邁的父母過得輕松一些也沒能做到。
在瑤華被收為門內弟子之前,他或許還會做做那些春秋大夢,但是現(xiàn)在,他夢醒了。
他竭盡全力也沒能讓那法器放出光芒,而瑤華只是輕輕將手放上去,那法器就綻出如太陽般刺目的光。
哦,或許他放上去的時候,法器也亮了,只不過被明媚的陽光蓋過去了而已。
“為什么?明明你那么想……”
“想歸想,我也老大不小了,得知道自己改做什么。你也是,當了門內弟子就不要像先前那樣偷懶了,好好練功,這樣才能不辜負自己的天分啊?!?p> “我只是……”
“也對,你已經是門內弟子了,哪里輪得到我教……我就隨口一說,你別在意?!?p> “……”
瑤華心里五味陳雜,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他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因為……因為……不想被注意到才這樣的。
他的傻子師兄和他說了很多,但是他渾渾噩噩的,一句也沒聽進去,一句也沒記住。
——不過我回去之后,這地就不知道是誰掃咯。
“喂,你又到哪里偷懶去了?”
剛回去,就撞上了不知守了多久株的衡逐月。
“關你屁事兒?”
“誒呦我去,你還挺狂啊,你知不知道你該叫我一聲大師兄?”
“滾!”
“你給我站住!你之前怎么樣我可不管,但是你既然成了天殷門門內弟子,我就得好好跟你立立規(guī)矩,不然以后丟了天殷門面子,我可不幫你?!?p> 瑤華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這腦子被驢踢了的玩意兒。
“你還往前走?”
“你煩不煩?!”
“你……哭了?”
衡鏡覺得,如果小八所言不虛的話,那自己這位“師叔”真的比自家?guī)煾柑拐\多了。要是自家?guī)煾副蝗俗惨娍蘖?,絕對得編出一百零八個理由解釋這是眼睛在流淚,而不是他哭了。
但是,小八,不,瑤華真的是自己師叔?
??????!?。。。?!
衡八略過了自家?guī)煾负迦说倪^程,衡鏡也沒有追問,畢竟他能想象出來他師父這個過程能有多煩人。
“然后你猜猜發(fā)生了什么?”
“你……師兄回家的路上發(fā)生了意外?”
“……”
猜中了?
“我被你那腦子里灌了十斤水的師父拉著練功的時候,身上的護身符突然有了反應,我知道我那傻子師兄出事了。你那便宜師父不知道什么情況,死活要問個明白,然后我就貼了張符,御劍趕過去了?!?p> “然后呢?”
雖然但是,他不得不說,他……師叔對師父的評價……非常的中肯!
“一群受到魔氣侵染的狼襲擊了他,我到的時候,他已經不成人樣了?!?p> 被撕裂的喉嚨和那被破開的空蕩蕩的胸膛。
“我當時就傻了,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碰也不敢碰他,就傻站在那里,一直到你師父來找我。”
衡逐月干了回人事兒,幫他打聽到了他傻子師兄的老家,然后幫他請了假,讓他帶著他傻子師兄的骨灰回家。
他師兄說,等恣意一生,他還是要回到那片故土,坐在那棵巨大的槐花樹下?lián)u著蒲扇,和陳年老友嘮嘮家常。等時候到了,就托人把他的骨灰葬在槐花樹下,繼續(xù)看著舊人去,新人來。
黃油會飛
得有小半個時辰,這符紙法力減弱,他才能行動自如。 “可惡?!? 很快,一個白色的身影風風火火地進了松池院。 “師尊,師尊!” “逐月,為師教你的規(guī)矩都被就著桂花糕吃了?” “清陽,孩子年輕氣盛,不必過多約束。” “宮主言之有理,但是該有的規(guī)矩還是要有的,不然在門派內風火慣了,出去給天殷門丟了面子可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師尊,宮主,我跟你們說個事兒?!? “哦?” 沈昇頓時起了興趣,招呼衡逐月坐下來慢慢講。 “宮主,師尊,咱們門外弟子里有個天資卓絕之人,當然,比起我嘛,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點的。然后他想正式拜師尊為師,然后成為門內弟子。” “有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