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府衙,思補堂內(nèi)。
左廣星想通了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何府尹,下意識地喝道:“你想造反?”
左廣星剛剛說完那句話,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同級之間這句話都有可能讓自己丟掉官職,更何況對象是國都府尹,官拜三品,他很有可能丟命,冷汗瞬間便冒了出來。
‘乓’,何府尹重重的將手里的茶杯摔在茶桌上,茶杯四分五裂。
思補堂內(nèi),所有官員皆是一震。
何府尹陰沉的臉,像是要滴出水來:
“本官從三品,陛下御賜金鑲玉帶十三銙。你雖為刑部直屬官員,可區(qū)區(qū)一個從六品,敢如此污蔑本官。
“打擊朝廷棟梁,壞我北燕王朝根基,其用心險惡,居心不良。來人啊,壓入大牢,待我像陛下如實稟明,定要砍你腦袋。”
門外沖進來幾個捕快,就要拿人。
何府尹瞬間散發(fā)的官威,讓其他幾個三司官員愣在那里不敢說話。
玲瓏閣的幾人對望一眼,沒有表態(tài),張震抄著手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李云楓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沒有人關(guān)心左廣星的死活,但這個事是他委托別人去辦的,他不能置之不理。
他站起身來,對著捕快們高聲喝道:“住手?!?p> 何府尹面色一寒:“怎么,玲瓏閣也要插手我朝廷內(nèi)部之事?”
玲瓏閣幾個人轉(zhuǎn)過臉去,意思表示自己并不參與。
李云楓說道:“何大人此事確有不妥?!?p> 何府尹皮笑肉不笑呵呵一聲:“本官按章程辦事,玲瓏閣莫非還要質(zhì)疑我朝廷的章程不成?”
“并無此意,只是人在做天在看,何大人今日如此咄咄逼人,恐怕不出兩天,此事便會傳遍京城?!?p> 何府尹看著他,這個后生,屢次三番的強出頭,也要讓人好好查一查。
他生氣的一甩袖子:“本官行得正,坐得端,此時就算陛下知曉,也只會說我秉公辦事。你且坐下,休在言語,否則與他同罪?!?p> 巳時,十點,押運響水村村民的囚車,正在七里街的街道游街示眾。
十三名犯人被蒙著腦袋,脖子處插著明梏,上面寫著他們的名字,與犯下的罪行。
道路兩側(cè),百姓們手提菜籃,往他們身上扔腐爛的菜葉與臭雞蛋。
稚童們在道路兩旁嬉笑打鬧,追逐在囚車遠處。
砍頭在這個時代,是個不可多得的娛樂項目,血腥刺激。
要是還能接個一碗半碗血,沾著饅頭吃,據(jù)說還能治療肺癆,市場價轉(zhuǎn)手賣都要幾十文。
不過這種好事,一般都是與劊子手有關(guān)系的人,才能撈到。
犯人們的嘴早已被堵了起來,他們現(xiàn)在沒有說話的資格。
午初,囚車一路來到了西城菜市口。
十三個囚犯,被依次帶上木質(zhì)墊臺。
差役暴力的扯去了頭上的黑色套子。
他們有的淚眼婆娑,但更多的卻是目光呆滯,好似接收了現(xiàn)實。
百姓被隔在二十步以外,以免噴濺出來的血沫子,隨風(fēng)沾染到人群,官家覺得這樣晦氣,可能會增加犯罪幾率。
百姓在周圍討論,怒罵不絕于耳,聲勢浩大。
幾個小團體圍在一起,討論的熱火朝天,也有人熱情的對其他人訴說著,道聽途說來的內(nèi)部消息。
罪犯們惡劣的事跡,一下就在人群里傳開了。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p> 百姓的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仿佛自己就是真正的受害者一樣。
監(jiān)斬官榮建樹,榮大人看了眼日冕,時辰還未到。
小吏在旁邊遞上了新鮮的茶水,府尹最后的一封準(zhǔn)斬文書,要在行刑前才能拿到。
臨時拿過來辦公的桌案上,榮大人看過去。
上面已經(jīng)擺了三張文書,其中一封是判決斬首的文書,及罪犯姓名、判決緣由、結(jié)果及各級的蓋章和印章。
另外兩封是陛下已經(jīng)朱批的斬首令,對應(yīng)的日期分別是十四日,十五日。
現(xiàn)在只需要昨日,也就是十六日的文書拿過來,便可以在午時三刻斬首了。
小吏看了看時間,他拿著文書,站在在罪犯身后,面向百姓宣讀:
【望龍坡響水村村民十三人,幫工商賈王東清,因王氏克扣工錢心中不滿,又因羨其家產(chǎn)。
于永貞十二年十月十一日,殘忍殺害王氏主仆共計十五人。
經(jīng)府衙查驗,三司核審,證據(jù)確鑿,罪犯畫押,供認(rèn)不諱。
現(xiàn)于永貞十二年十月十七日午時三刻,斬首示眾,尸體曝曬三日后,焚毀。】
場外仔細聽著的百姓拍手叫好。
其余幾個差役在最后核實犯人的身份。
大家都在等待時辰的到來。
百姓當(dāng)中,夾雜著一些奇怪的人。
他們裝扮與普通百姓無疑,但仔細望過去,一個個長的孔武有力,像是經(jīng)常練習(xí)刀兵之人,他們正在等待著某個信號。
東西南北的幾個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進出城的商賈,對于北燕此時關(guān)城門覺得非常詫異,不過在官差的呵斥下,沒有人敢有異議。
思補堂內(nèi),李云楓一動不動的盯著何府尹。
府尹身上,上位者的威壓,讓他一度非常的不適應(yīng),像是有一股無形的精神力,如有實質(zhì)版拍打著他的心靈。
他感覺內(nèi)心極度難受,但又明白現(xiàn)在千萬不能退這一步。
正是關(guān)鍵時刻,不單單左廣星,還有已經(jīng)押去法場的村民,都命懸一線。
他將手返握住背上的劍柄,裂日巨劍給了他些許底氣。
府尹心中詫異,他的威壓并非尋常的東西,而是摻雜了他偶然得到的精神秘法,有一定的精神壓制在里面。
普通的器修,在面對他的這個能力,并不具有優(yōu)勢。
這小子有點東西,不單單圣物在他手上,日后定是個可造之才,不過計劃一定不能讓他攪渾。
他叫來李捕頭,拿出了懷里的一張文書。
“李捕頭,這便是陛下,在昨日關(guān)于此案,朱批的最后一張斬首令,你且騎馬將它送到西城菜市口,交給監(jiān)斬官榮大人。”
李云楓眼神一冷:“何大人,我們已經(jīng)抓到了魔宗人士,想來此事不應(yīng)該如此發(fā)展。”
何府尹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噢,是嗎?你們有證據(jù)證明王氏就是魔宗干的嗎?”
聽到這句話,李云楓瞬間啞然。
依劍觀瀾
總算是寫出來了,實在難為我這個手殘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