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索魂香
夜里,忽然下起了雨,寒風(fēng)透過窗子吹進(jìn)來,即便蓋著被子,也能感覺到?jīng)鲆狻?p> 白箬竹幾次從夢中醒來,心神恍惚,無法安眠。
最后索性不睡了,下樓去點(diǎn)燈,開始盤點(diǎn)剩下的藥材。
接連三日,義診,送藥,鋪子里剩下的藥材已經(jīng)不多了。
白箬竹心里也有些發(fā)愁,不知道接下來這藥鋪生意要怎么做,雖說自己的目的是接母親出白家,但是,自己也承諾過薛云霆,要把藥鋪的生意做起來。
剩下的這些藥材,根本就不夠回本的。
想了想,白箬竹決定收購藥材,從村民手中低價收購回藥材,自己在做加工,在加以配制,變成可以治病的良藥。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便寫成告示,打算明天貼出去。
忙碌一整晚,聽到外面公雞的叫聲,她的睡意才又上來,她沒回房間,就在趴在桌子上打了個盹。
也只是小憩會兒,天邊開始有亮光了,她便去廚房燒火,煮了一鍋熱粥,后院里,還有昨夜一頓大餐后留下的殘渣。
白箬竹又拿過掃帚,將這一片狼藉清掃干凈。
“箬竹,你怎這么早就起來了?”夢柔聽到樓下有動靜,便過來看看。
白箬竹道,“睡不著,想早些起來干活?!?p> “可別把自己累壞了,娘還指望著你呢?!眽羧徇^來,與她一起蹲坐在灶臺前。
“娘,今日,我不想開門?!卑左柚竦?。
“你有什么想法?”夢柔問。
白箬竹將自己想要收購藥材的想法告訴母親。
夢柔也沒有第一時間發(fā)表意見,眉頭微微的蹙了一下,這是一條出路,可這不是一條好路子。
“你這樣做,很難,你要知曉,眾人都知你的藥材是以多少價錢收來的,即便你后來經(jīng)過各道工序處理,自己也出了很大的力氣,但是在別人看來,這些藥材的價錢,仍舊只值他們賣給你的價錢?!眽羧岬溃澳憧擅靼??!?p> 白箬竹點(diǎn)點(diǎn)頭,“我明白,我收購原料回來,后續(xù)所作的處理,別人都看不到。所以,他們才覺得不值。”
“這開藥鋪,可不像是做別的生意,你若是開個飯館,買一棵白菜回來兩文錢,你在把白菜炒成一盤菜,賣出去,便可收人五文錢。”夢柔道,“別人不會說你什么,反倒覺得很劃算,可是你那一棵白菜,卻能炒出兩盤菜來,兩文錢的白菜,經(jīng)你的手,就變成了十文錢?!?p> 白箬竹驚訝的看著母親。
夢柔輕輕的摟著白箬竹的肩膀,“不管你做什么,娘都支持你,但是,娘想你少走彎路,收購藥材的事情,可以做,但你不能指望這一件事情,就能撐起你的藥鋪。”
“我明白了?!卑左柚駪?yīng)道,她靠在母親的肩膀上,感覺無比溫暖與踏實,不一會兒,她竟然睡著了。
夢柔不想吵醒白箬竹,便由著她就這么靠在自己身上,也不動一下,一鍋粥都被熬干了,白箬竹才醒過來。
看著那一鍋被熬干了的粥,白箬竹又驚又惱,“娘,你怎么也不叫我?!?p> “沒事,一鍋粥而已?!眽羧岬?,“再說了,這也不是不能吃?!?p> 其實,她們所剩下的米也不多了,這幾日,從早到晚都在施粥,薛云霆給她的那點(diǎn)糧食,已經(jīng)被她送的差不多了。
看著那一鍋幾乎快熬成餅的粥,白箬竹舀起一瓢,也不矯情,就那么吃了起來。
夢柔自然也不嫌棄,母女兩人,吃的別提有多香了。
這日,等到了午時,白箬竹方才去開藥鋪的大門。
大門外,已經(jīng)有人在等候看病了。
“今日……不是義診,診脈十文錢,拿藥,也是市價?!卑左柚裾f道。
門外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肩上扛著一根扁擔(dān),一臉仁慈的對白箬竹笑了笑,“知道,知道,早就聽說了,昨天是最后一天義診?!?p> 白箬竹打開大門,將這男人請了進(jìn)來。
這男人看著有些面熟,但白箬竹也沒想起他是誰來。
就在白箬竹準(zhǔn)備給這男人看診的時候,男人突然說道,“不是我病了,是家中的閨女病了?!?p> “是什么病?”白箬竹問。
“肚子痛,這幾日,家中閨女,肚子痛得厲害,吃什么藥都不見好。”男人說道,“小姑娘,前不久,我在你那買了果子,你還記得嗎?”
“果子?”經(jīng)男人這么一提,白箬竹這才想起,原來是他,上一次他將自己剩下的果子都買走了,說是帶回去給家中的閨女吃,當(dāng)時,他還送了自己兩個。
“是你?”白箬竹眼睛一亮,頓覺親切了幾分。
“這鎮(zhèn)上的大夫,我都找過了,沒用,這幾日我尋過那些吃你開的藥的病人,他們的病情都有好轉(zhuǎn),可見姑娘醫(yī)術(shù)也是高明,我想請姑娘去我家,看看我閨女?!蹦悄腥苏f道,“我閨女的肚子,這幾日,已有些浮腫了。若她還能走動,我便帶著她一起來了?!?p> “那……我收拾收拾,和你一起去?!卑左柚竦?。
男人道,“我等你?!?p> 白箬竹去收拾藥箱,跟著男人去了。
男人是趕著牛車來的。
途中,彼此聊了幾句,白箬竹方才知道,這男人姓張名炎,他女兒叫張蕊,比白箬竹大一歲,前幾日,也是吃了些果子,然后就肚子痛……
一直得不到緩解。
“她吃的是什么果子?”白箬竹問。
張炎道,“與上次我在你那買的一樣,但……上次吃了你的果子,卻不見有事?!?p> “這些果子,都是從哪里來的?”白箬竹又問。
張炎臉色有些發(fā)白,他低著頭,顯是有些不愿意說。
但他又清楚,如果自己不說實話,就沒辦法救女兒,便慢吞吞的道,“前不久,白家貼出你失蹤的消息,我想著,我和你也算是有緣分,在市集上有過一面之緣,聽說你失蹤遇難,心里多少有些擔(dān)心,便想著去尋你,萬一把你找到了,那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我就去了虎嶺崖,我在那邊撿到一些果子,和你賣的那些相同,就帶回來給蕊兒吃了,哪里知道……”
說著,張炎也懊悔起來。
他又問,“白姑娘,你的那些果子,是從哪里來的?”
“我……”白箬竹想了想,說道,“待我看看你女兒的情況再看吧,我的果子,是從深山里面摘來的,那路邊撿來的,說不定被什么毒蟲舔過,吃了壞了肚子,等我看了你女兒的情況,在給她開點(diǎn)解毒的藥,應(yīng)該會有好轉(zhuǎn)。”
張炎也不在多問,一路上,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沉默的。
從集鎮(zhèn)到張家,坐牛車都做了一個時辰。他們家藏在一個樹林里,若不是有人帶路,自己來尋,怕是很難找到。
張炎先帶她去見了張蕊,“我在門外等著。”
女兒大了,張炎也不便進(jìn)女兒的閨房,是他夫人在里面照顧女兒。
白箬竹走進(jìn)去,張夫人讓到一邊,等候白箬竹給張蕊診脈。
白箬竹的手剛碰到張蕊的脈搏,心口處就‘砰砰’亂跳起來。
慌亂的收回了手。
張夫人連忙問道,“怎么了,大夫?”
“我……”白箬竹的呼吸都變得粗了,神情緊張。
“中毒,很強(qiáng)的毒,你鋪子里沒有一味藥能解這毒?!卑⑶宓穆曇粼诎左柚穸呿懫?。
怎……怎么會聽到阿清的聲音呢?
自己剛才去摸張蕊的脈搏,只覺得很是奇怪,卻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來。
“喂,小師妹,她閨女中的毒叫索魂香,是西寧國才有的劇毒?!卑⑶逵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