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城,西郊。
江洛背靠竹椅,左臂支在扶手上撐著頭,右手拿著余榆的英語筆記。
她的字格外好看,因為那一手清秀的簪花小楷,還曾入選市區(qū)書法大賽。
江洛看著她寫下的一字一句,這字跡…倒是有些熟悉。
“There is no one else ,you are everywhere.”
余榆封面上寫的一句英文。
江洛看到后不禁皺了皺眉,他本來英語不是很好,但也勉強(qiáng)翻譯的過來。
“這里沒有…其他人,你是……處處?”于是…百度。
【入目無別人,四下皆是你】
看到百度給出的答案,他有些發(fā)愣。轉(zhuǎn)換一下,好像確實是這個意思?
片刻后,他的視線從手機(jī)上移回筆記本。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句話好久。
她…寫給誰的?
隨后,一把抽開書桌的抽屜,翻出了一把……剪刀。
動作幅度不可謂不小,但……他還從未做過這樣的手工活。沒一會兒………筆記本的封面已經(jīng)………怎么形容。
七零八碎?殘肢斷臂?零零落落?………
此時的他面色也不怎么好,手拿剪刀僵持在半空中,眼神復(fù)雜的盯著他的“佳作”。
“砰砰砰…”敲門聲及時打斷了他的思路。
江洛眉頭一皺,放下剪刀開口:“我說過,沒事別來這里?!?p> 門外之人沉默片刻,隨即傳來一個男人厚重的聲音。
“少主……屬下…來領(lǐng)罰?!甭牭竭@句話,江洛面色沉了沉。
“進(jìn)來?!?p> 門被打開…,一個中年男子披著黑色風(fēng)衣走進(jìn)。第一眼便看到書桌上的剪刀和本子。嘴角不覺的抽了抽,但也不敢多看。
當(dāng)即半跪在江洛面前,單手支地。
“屬下辦事不利,自動請罰?!?p> 片刻…江洛停下手中動作。
“林叔…如果我沒記錯,你的機(jī)會,不多了吧…”他的目光恰似無意的落在男人身上,卻讓面前人不自覺的顫抖。
“少…少主…屬下未能完成任務(wù),甘愿受罰,但…還請您看在我是老成員的分上,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您…您要殺的那個學(xué)生…不簡單?!?p> 聽完他的話,江洛蹙眉,面色微怔。右手不自覺的緩緩敲打著桌面。
“砰…砰…砰…”極具節(jié)奏感,并…帶著危險的警告。
林濤的瞳孔驟縮,面色大變。支著的手臂越發(fā)的顫抖,一顆心臟都不知道蹦哪兒去了。
“我……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該罰……哦不……我該死……我該死………”他一邊顫聲說著,一邊抬起手往自己臉上扇巴掌……
江洛愣了的神回來,見這副樣子漬了一下。讓林濤直接癱軟在地上。
“我何時…讓你去殺哪個學(xué)生了?”江洛皺著眉向他問道。
林濤本已經(jīng)做好了上路的準(zhǔn)備,猝不及防的聽到這句話,一時間有些發(fā)愣。
不是…少主讓他去殺那個余榆的嗎?還是首席親自打電話給他的啊。想到這里…首席…不會吧。
于是他便試探性的開口:“少…少主,您前日沒有吩咐首席嗎?是首席說您讓我去殺一個賓城一中的學(xué)生?!?p> 聞言,江洛面色越發(fā)的不好,這個首席啊…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居然使喚起了他的親衛(wèi)……
須臾之間,他蹲在了林濤面前,雙眼微瞇。
“我有沒有說過,我的手下便只能聽命于我?嗯?”
“少主…屬下有罪…屬下該死…屬下以為您和首席………”話未說完,便被江洛一個眼神打斷。
“就…三年吧”
一瞬間…林濤覺得自己的腦子被雷雨暴擊,三…三年…那他還能活著出來嗎?
他渾渾噩噩的走了出去。
江洛站在原地,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賓城一中的學(xué)生…首席……
他面色一變,瞬間抽身出門攔下了林濤。
“說…她讓你殺誰?叫什么名字?快說啊”
林濤看著突然跑出來的少主有些發(fā)懵。沒反應(yīng)過來便愣在了原地。
“你他媽的沒聽到我的話嗎?我問你她讓你殺誰?”江洛的語氣從來沒有這么激動過,即便是殺人,都沒有這么劇烈的反應(yīng)。
“聽…聽她說…好像是叫余榆……”
話一出,江洛最后的心里防線也破掉了,當(dāng)即掐住了林濤的脖子,雙眼猩紅。
“少…少主你…”林濤吃力的吐出幾個字……
“江洛!你在干什么!”突然出現(xiàn)的一個男生打斷了江洛的動作,他看起來和江洛同歲。
但江洛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一樣,依舊掐著林濤的脖子,還越發(fā)的用力。眼看著林濤就要斷氣,那男孩伸出手拉住江洛的手臂。
“你冷靜!你倒是告訴我怎么了?”他一把拉下江洛的手,林濤也在這個時候有了喘氣的機(jī)會,但他也絲毫不敢動。
看到林濤脫離手中,江洛的目光仿佛更加瘋狂。
“冷靜?他殺了余榆…我…我要殺了他…他必須死在我手里…必須…他該死”
葉舒聞言,面色大變。轉(zhuǎn)身看向林濤?!傲质?,他說什么…你殺誰?…你他媽的想死來找我啊,你居然敢動那個女孩子?!?p> 聽了葉舒的話,林濤的身子僵了。什么意思?那個叫余榆的…難道…跟少主有什么關(guān)系……那他……豈不是……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屁滾尿流的爬向葉舒。
“葉…葉公子,我…我沒有殺她……我沒有殺那個余榆…我真的沒有…求您…求您幫我求求少主…我還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他仰視葉舒的眼神充滿了畏懼與渴求。在他看來,葉舒比江洛好說話。
葉舒看林濤的樣子,倒不像在說謊,面色微沉??聪蚴Э氐慕?。
“洛哥…他說余榆沒死,沒死啊,你發(fā)什么瘋,你聽他說說行不行啊”
江洛的眸子漸漸褪去血色,一瞬間又回到了深沉的黑洞。
“說,怎么回事”
林濤見江洛沒了殺心,面色大好,慌忙的開口解釋:
“前天晚上,首席…首席打電話說……說您以后不想在賓城一中見到那個叫余榆的……”
說到這…葉舒的表情別談多奇怪,翻了翻眼。
不想見到?人家巴不得分分秒秒,天天年年的見呢!這都什么假傳圣旨的人啊。
“然后…昨天…我…我趁那小丫頭…”沒能繼續(xù)說下去,江洛如寒冰的目光射了過來。。。葉舒抽了抽嘴角。得,說句小丫頭都不行了。
“哦不,我趁余小姐一個人逛街的時候把她帶到了一條沒人的巷子……我…我剛想解決掉她,結(jié)……結(jié)果最后關(guān)頭一個小丫頭跑出來,她…她…”林濤想著昨日的事,現(xiàn)在不禁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