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在祖宗牌位前好好反省反??!我不管你了!”溫應(yīng)泉用手指著溫尚霖,腦門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對于這個小兒子,溫應(yīng)泉非常的頭疼,他早已是年過半百,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膝下卻只有這么一個兒子,鎮(zhèn)安侯的侯位日后定是要傳給他的,但他偏偏沒個正型,整天游手好閑,叫溫應(yīng)泉如何放心?
溫應(yīng)泉甩了袖子氣呼呼的離開了,賀蘭桑心疼兒子,但又不敢違背自家夫君的話,連忙趁機上前安慰道:“疼了吧?沒事沒事,母親回頭和你父親說說,定不會讓你在這里頭待太久的。”
說完,一步三回頭的隨著溫應(yīng)泉的步伐也離開了??蓱z的春分小蠻擔(dān)心自家姑娘受委屈,走時看潘紜紜的眼神不舍的猶如送走親生孩子一樣,而看向溫尚霖的眼神又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都怪他,成親前讓別的女人懷了孩子,成親后又連累姑娘被罰!晦氣!
眾人一離開,祠堂的三門便被溫應(yīng)泉下令緊緊閉上并從外頭上了鎖,里頭只剩幾根蠟燭還在燃燒,屋子里頓時暗沉了下來,偌大的祠堂,現(xiàn)在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靜的有些可怕。
潘紜紜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自己是剛嫁進門兩日的新媳婦,人生地不熟,沒什么話語權(quán),眼下溫應(yīng)泉正在暴怒之中,若她還沒有眼力見的說出任何一句不肯的話,只怕后果不會比溫尚霖好到哪去,所以只能暫時委屈自己和這個人渣一起被關(guān)禁閉了。
不過經(jīng)此一事,潘紜紜倒是有了別一番認(rèn)識,她與溫尚霖已經(jīng)是夫妻,雖然還沒有圓房,但在外人眼中他們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條繩上的螞蚱。今日溫尚霖惹了禍,連累著潘紜紜也要受罰,若日后這位玩世不恭的侯府少爺再惹出什么麻煩來,自己豈不是也要背鍋?!
不可不可!
“喂!你還能動嗎?”潘紜紜看向一旁的溫尚霖,只見他趴在軟墊上,表情猙獰,想必溫應(yīng)泉的那頓鞭子是使了大力氣的。
溫尚霖現(xiàn)在沒有關(guān)心其他人的心情,他的背上火辣辣的疼,不過是讓一個丫鬟懷了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堂堂侯府公子有幾個女人怎么了?也不知父親怎么想的,我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啊!打壞了我看以后誰給他送終,哼!
溫尚霖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是自己的行事不檢,見潘紜紜像個木頭一樣杵在原地也不知道來照顧照顧自己,他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傻了嗎?沒看見我受傷了啊?還不趕緊過來給我吹吹!”
溫尚霖沒聲好氣,他還以為潘紜紜會像從前那樣,不論自己做了如何過分的事,提出如何過分的要求,她都會堆著笑討好自己,恨不得時時刻刻粘在自己身邊。
潘紜紜莫名其妙被連累受罰本來心情就不佳,見罪魁禍?zhǔn)拙谷贿€敢如此囂張的指示自己做這做那,她的臉色頓時就放了下來,行,讓我給吹吹是吧?
只見潘紜紜眼睛一轉(zhuǎn),臉上帶著腹黑的笑容慢慢靠近他,溫尚霖不知危險即將來臨,趴在軟墊上嘴巴還在喋喋不休:“真不知道娶你回來有什么用?娶頭豬都比你有眼力見,自己的夫君都受傷了,別的女人這個時候早著急忙慌地為夫君上藥了,你呢?木頭啊?”
潘紜紜蹲在溫尚霖身后冷不住翻了個白眼,收了潘家的銀子就開始嫌棄潘家的人了?還說豬呢,豬都不愿意嫁給你!
溫應(yīng)泉雖然已經(jīng)年過半百,但下手依然非常兇狠,溫尚霖背后傷口的衣裳上已經(jīng)滲出了點點血跡,可以想象,這件衣裳的下邊是如何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場面。叫你再罵!潘紜紜靠近了他冷不丁的一把掀開他的衣裳!
“也只有我會娶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嘶!你做什么???”
溫尚霖話說一半背后的傷口忽然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因為流血的緣故,血液將衣裳與傷口處的皮肉黏在了一塊,潘紜紜猛的這么一掀,衣裳連帶著爛肉被扯了起來,溫尚霖再次體驗到了鉆心的疼痛!疼的他咬到牙齦都發(fā)青了!
“你、你謀殺親夫?!”
溫尚霖的臉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流了下來,這胖子不僅反應(yīng)慢,腦子也不太清楚,她是要自己的命??!
“哎呀!”潘紜紜故意裝作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瞪著一雙眼睛無辜的說道:“不是你叫我吹吹的嗎?不掀開衣裳怎么吹呀?”
“那你也得輕點掀??!這么用力是怕我傷的不夠嚴(yán)重嗎?!”溫尚霖低吼道:“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不用你吹了,滾一邊去!”
潘紜紜見溫尚霖的嘴里還吐不出半句人話,不禁冷哼一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讓他一次性體會疼痛快樂套餐!
“夫君別生氣,紜紜知錯了,我?guī)湍闳嗳??!闭f著,不待他有所回應(yīng),潘紜紜一個伸手就在他的傷口上一擠一壓,頓時整個后背血流成河!
“啊——你%@#&!”
祠堂里傳出溫尚霖的慘叫聲,讓守在門口的下人們都驚了一驚,公子和少夫人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嗎?
溫尚霖痛得青筋暴起,咬牙切齒,整張臉都扭曲了!他用一只顫抖的手指著一臉無辜的潘紜紜:“你、你......”
潘紜紜迎上他兇狠的目光,笑瞇瞇的說道:“夫君,這波叫做以毒攻毒,你是不是已經(jīng)感覺不到方才我掀起你衣裳時的疼痛啦?”
溫尚霖疼的嘴巴直哆嗦,他現(xiàn)在是感覺不到之前的疼痛了,因為現(xiàn)在的疼痛比之前要痛一百、一千倍!
看著溫尚霖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的慘兮兮的模樣,潘紜紜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轉(zhuǎn)身拿起桌子上燃燒的蠟燭,蠟燭上融化的蠟油正順流而下,滴在地上冒起一陣白煙便立馬凝固,計上心頭。
“夫君莫慌,我家有一獨門秘方,專門治療這類傷痛,此秘方便是以毒攻毒。”潘紜紜端著蠟燭一步一步靠近溫尚霖,說道:“方才那點疼根本起不了一絲作用,你看見我手里的這根蠟燭沒有?等會我將滾燙的蠟油滴在你的傷口上,嘶——那感覺,保準(zhǔn)你終身銘記?!?p> 說完,便打算要動手。溫尚霖被潘紜紜的一番話嚇壞了,蠟油治傷管不管用他不清楚,但他十分清楚只要被滴上一滴,那么他的后背就算是毀了!
“你別、別、別過來!”溫尚霖驚恐的看著眼前端著蠟燭朝自己走來的人,陰沉的屋子,搖曳的火苗,火光一下一下印在潘紜紜的臉上,再加上她臉上詭異的笑容!溫尚霖頓時頭皮發(fā)麻,整個人都奔潰了!
哇——母親救命啊!為什么要娶這個女人回家!為什么啊為什么!誰來救救我?!
要不是后背傷口太痛動不了,溫尚霖怕是早就跳起來了!見潘紜紜已經(jīng)蹲在了自己面前,他心中害怕不已,一時間竟鼻涕眼淚一齊流下!
“嗚嗚嗚我錯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吧!嗚嗚嗚——”
溫尚霖一把鼻涕一把淚痛哭不已,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原來之前在自己面前那副低三下四討好賣乖的模樣都是裝的!早知道她的本性如此,他是死活也不肯娶的!
潘紜紜見他低頭認(rèn)錯,心情不由的一片晴朗,早這樣多好啊,還省的自己的一頓嚇唬。
“是嗎?那你說說錯在哪了?”
“我錯在......”溫尚霖頓了頓,難道是因為吩咐她伺候自己惹得她不高興了?還是因為讓紅梢懷了孩子?
“不知道自己錯哪了嗎?那我來告訴你?!迸思嫾嬕娝耆恢雷约鹤龅氖掠卸嗷奶?,還在撓著腦袋苦思冥想,忍不住說道:“你錯在無情無義,吃了我家的銀子,還當(dāng)我是丫鬟,你錯在無理不守節(jié),我和你成親在際,你卻讓別人懷了孩子,這是不把潘家放在眼里,不把祖宗禮法放在眼里;你錯在不懂得尊重人,我受你的連累被關(guān)在祠堂,你心中無愧還膽敢指使我做這做那?你算哪根蔥?別以為鼻子出氣就是人了?”
潘紜紜一口氣列出溫尚霖犯的錯,數(shù)落得他都接不上一句話。
“你要記得一件事,你們溫家是因為娶了我,有了潘家的銀子才沒落得家道中落的下場,以后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我站著你不能坐著,我動筷子你才能吃飯,我喊疼了你要給我捶肩捏腿,總之一句話,我才是老大!”潘紜紜居高臨下的看著溫尚霖,眼中有藏不住的兇狠。
溫尚霖咽了咽唾沫,想起當(dāng)日他和母親商量著要把她娶回家吞了潘家的財產(chǎn),現(xiàn)在的他追悔莫及,恨不得扇自己倆耳光!還想著吞人家呢,結(jié)果被人家干趴下了!
受制于人,溫尚霖就算心中百般不情愿也無可奈何,只能點點頭,暫時將這口氣咽下,待來日重整旗鼓再好好教訓(xùn)這個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