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小乞丐死了
秋日的清早已經(jīng)有了涼意，就是趕早市的人，都是要添件衣服?？蓪τ诹曃渲?，不過就是熱個身的功夫。
為了增強身體機能，司兮俞同綠暖一早便在院子里練起了劍。身子剛熱乎，斂閣的院門便被從外大力的推開。
“我們是大理寺，今早有一起命案，需要司公子配合。”突然闖入斂閣的侍衛(wèi)有序的排成兩列，中間站著的是剛剛發(fā)話之人。
“命案和我家公子有何關系？”綠暖率先停下手頭的動作，擋在來人面前。
“我是大理少卿何路，今早接到報案，有人證目睹了昨日司公子在北街和一個小乞丐有接觸?！?p> 綠暖繼續(xù)道：“那又怎樣？”
“那小乞丐死了，所以我們希望可以從司公子這里得到線索?！?p> 何路一身墨綠色的官服，飛雁圖案布滿了整個衣面，腰間的帶跨并不緊致，卻依然勾勒出了他的腰身。
“何少卿是想得到線索，還是就認定了這事是我所為？”司兮俞收回練武所用的劍，隨意的用袖口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走過去問。
“瞧司公子這話說的，我們大理寺絕對不會冤枉好人，當然也不放過為非作歹之人?！焙温吠举庥釘偭藬偸郑θ莺挽?。
“都說大理寺盡責，果真如此?！彼举庥釋W著他的模樣笑著回應，斂眸的剎那輕呵出聲兒來。
剛剛這人眼底透露出的狠厲和勢在必得他可沒錯過。燁王府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地方，想必是得到了某些勢力的應允，又或者說，是某個人。
看來，非去不可。
“既然何少卿都親自來了，我怎么能駁了這份尊榮?！?p> “公子！”見司兮俞抬腳要走，綠暖匆忙拽住他的衣袖，在對方看過來時，搖了搖頭。
司兮俞拍了拍綠暖的肩，在她的注視下扯回了自己的衣服，將手里的劍放在綠暖手心。“無事，我會回來的?！?p> 話音剛落，何路兀的嗤笑一聲，不知是覺得這份擔心廉價，還是司兮俞的自不量力。
“司公子，請吧！”
然司兮俞像是沒有聽到嘲弄一般，略過何路獨自走出斂閣。
種其因者，須食其果。
上一個這樣對他司兮俞的人，早已融入自然，回歸最初。
綠暖跟著司兮俞出府，目送他離開，直至看不到最末尾的侍衛(wèi)才堪堪收回視線。她…該怎么辦？是否要動用他們的勢力？可是那樣就功虧一簣了。
日光漸漸上漲，沒有云彩的天空曠藍又寂寥，偶爾飛過燁王府的白鴿在須臾間便沒有了蹤跡。
燁王府沒被日光照射到的陰影處有暗影掠過。
“王爺，司公子已經(jīng)走了?！眴蜗ハ鹿虻陌敌l(wèi)直視地面，被束冠攏起來的青絲自下頜垂落至胸前。
蕭玄燁從書案中抬起頭，撩起眼皮看著半跪著的人問：“可有反抗？”
“并未。”
“哦？”已司兮俞的性格，可不像是會妥協(xié)的主，恐怕是有所猜疑。
“大理寺那邊打過招呼了？”蕭玄燁轉(zhuǎn)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等閑視之。
“是?！?p> “注意大理寺的動向！”
“遵命！”影衛(wèi)在蕭玄燁揮手的須臾間退身而出，如同暗夜的鬼魅，迅速而岑寂。
“霄云，小質(zhì)子的侍女可有異動？”
一直站在蕭玄燁身側(cè)的侍衛(wèi)道：“暫無異樣，就是…司公子走了以后，她獨自在王府外站了許久?！?p> “之前讓你查的，可有結(jié)果？”
“這侍女不簡單，應該有武功功底。無父母兄弟，自幼在司空國皇宮長大，別的還未探查到。”
“說明她和皇室有莫大的關聯(lián)。”
蕭玄燁將手里的折子合起，狹長的眼眸微張，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難博郎君情，可有道理？”
霄云剛要點頭應和，被自家主子無厘頭的話生生阻了動作。不了解自家主子的意圖，只能生硬的回復。“自是有理的?！?p> “你也到了成婚的年齡，是該尋求一位佳人相陪了?！?p> “屬下惶恐！”霄云猛的跪在地上，衣服因為他用力過猛發(fā)出了撕裂聲，但此時，他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自家主子是要移情別戀??！
都說讓一個人忘掉另一個人，就要開啟一段新的戀情，王爺這是不要他了?。?p> 是自己昨夜去廚房偷糕點被發(fā)現(xiàn)了？按理說不應該啊，這群暗衛(wèi)里就沒有影藏術比自己好的。
難道是大前天自己不小心碰到灑掃庭院的侍女的手被看到了？還是……
在蕭玄燁沉默的時間里，霄云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回憶了一遍。覺得過錯太多，不知是哪一件的人最終戰(zhàn)戰(zhàn)兢兢顫顫微微的喊了一聲王爺。
“你覺得綠暖如何？”
“！”什么情況這是，該好還是不該好呢？
“屬下只想跟隨王爺，兒女情長從未想過?！?p> “你至今未和女子有過接觸？”蕭玄燁對上霄云的眼睛，片刻后移開視線下移，最終到達指定位置停滯。
霄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僅一瞬，便面紅耳赤，自家王爺什么時候起這般不正經(jīng)了。
“王爺！”
聽到羞怒的聲音，蕭玄燁撤回視線，一本正經(jīng)的繼續(xù)轉(zhuǎn)扳指?！熬G暖身上的秘密需要你去探求?！?p> “什么？”
“別裝傻?！?p> 別以為霄云那點小心思自己沒發(fā)現(xiàn)，這人雖然看起來憨，可為人細致精明！現(xiàn)在這副純真模樣，太做作！
“哦！”
“你這是不愿意?。俊?p> “我…”
“我記得去年派去南疆的暗衛(wèi)今年還未有消息，至今生死未卜，要不你去看看？”
在接收到自家主子赤裸裸的威脅后，霄云未經(jīng)允許自己起了身，打理了自己的袍面，規(guī)規(guī)矩矩的朝蕭玄燁做了個揖。
“王爺，我覺得我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慰籍慰籍我孤寂的心靈了。”
“你有這覺悟，甚好?！?p> “都是王爺教導的好，王爺辛苦了！”霄云掛著強撐出來的笑容一字一句意有所指的說著。
他招誰惹誰了？
果然，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