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阿驢嚎的那叫一個慘,尾巴是他全身最敏感的部位,阿驢疼的直接整個身子都站了起來,人一樣雙腳踩地。
比老管高出一倍,惡狠狠的盯著老管。
上一個敢咬他尾巴的眼鏡蛇,眼鏡被砸的稀碎,到現(xiàn)在沒修好。
老管這一腳,成功解鎖一頭憤怒的驢。
一旁的小三驢也是嚇得半死,一是因為老管突然出現(xiàn),他以為他和阿驢偷跑被發(fā)現(xiàn)了,二是阿驢這一嗓子聲太大了,他怕把大棚里熟睡的那伙人吵醒,他們就更跑不了了。
不過他多慮了,大棚里人一個個睡的跟死了一樣,只有斷斷續(xù)續(xù)的鼻息證明還是個活物。
至于老管,他喝的爛醉,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勉強擠出一條細縫來分辨方向,要不然在大棚里,拉誰頭上。誰不罵街。
但阿驢的慘叫讓他的醉意去了一丟丟,眼睛勉強能睜開一半了,視線卻依舊模糊不清,整個世界像是打上了馬賽克。
恍恍惚惚間覺得自己踩到什么東西了,下意識往身邊看,呦!兩條黑絲大長腿!
抬頭一看,是個姑娘!
穿一身黑,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內(nèi)搭,小臉白白凈凈的。頭發(fā)梳成兩撮束在頭頂,像兩個兔耳朵一樣,十分的俏皮與可愛。
酒足思**,吃飽沒事干。
老管口水都流出來了,這可比自家那個娘兒們好太多了。
此刻姑娘正手捧裙擺,對著吹氣,一邊吹,一邊嗔怪地望著自己,更顯得俏皮可愛。
老管一拍腦門兒,哎呀,要不說喝酒誤事呢,自己一定是剛才解完手起身時一不小心踩到人家姑娘裙子了,姑娘那眼神是在怪罪自己呢。
我要道歉。
……
此時此刻,阿驢的視角。
阿驢捧著受傷的尾巴,一邊對著哈氣,一邊瞪著老管。
爸爸的媽媽的,疼死爺了,這個老東西真的是……這貨怎么開始流口水了,太囂張了!
我要揍他。
……
“那個……姑娘啊,對不起啊,我剛才……”
老管話沒說完,阿驢從身后變出個錘子,柄長兩米,錘子頭和老管整個人差不多大,手握錘把,掄起來在頭頂轉(zhuǎn)了三圈……
啪!
一錘定音。
阿驢撓撓頭,剛才他是不是叫我姑娘?
半小時后,老管蘇醒過來。
“對不起啊姑娘,我剛才正蹲在草叢里解手呢,起來時沒注意,一不小心踩臟了你的裙子,實在是抱歉,對不起對不起,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剛才是不是暈了……”
老管一臉諂媚,老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但這貨笑的實在是太惡心了。
“老先生不是教導(dǎo)我們說,人又不是生鮮,誰還能不犯錯對吧,過了能改,就拉出去給閹了,不對不對,是……”
啪!
又一錘。
啪啪啪!
又補了三板磚。
阿彌陀佛,萬能的主請寬恕我的暴躁,我是真的沒忍住,阿驢在胸口畫十字。
半小時后,老管又蘇醒過來。
“姑娘,真的是不好意思,我剛才是不是又暈了,我為什么要說又呢……”
這人有完沒完呀。
阿驢聽不下去了,擺擺手,“行了行了,你住嘴吧?!?p> “不行姑娘,我一定要取得你的原諒,不然我的良心會過意不去的?!崩瞎苎凵裾\懇。
阿驢卻是一臉的嫌棄,一把年紀了還噘嘴賣萌,敷衍道:“我原諒你了,你現(xiàn)在可以滾了?!?p> 老管很高興,“謝謝你啊姑娘,您真是菩薩心腸,對了姑娘,這深更半夜的,你為什么會在王家大棚附近呀?”
“用你管。”阿驢沒好氣的說。
“姑娘你不知道,這里可是很危險的,王家沒一個好東西,不過我是好人,姑娘你不用怕,你還好是碰到了我,換了旁人啊,尤其是我們家老爺,那可就危險了,這個家伙八十歲以下全不放過,半個月前我們這來了個賣火柴的姑娘,被我們老爺一眼就瞧上了,拉去后院生了七個孩子?!?p> 阿驢(數(shù)手指頭):半個月……七個孩子……這道數(shù)學(xué)題我有點不會算了。
“所以說這里是很危險的,對了姑娘,你大半夜的為什么會在這里呀?”
“那個……我迷路了,糊里糊涂就走到這了?!卑ⅢH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
但凡智商過30的都不會相信,但老管信了。
老王還琢磨呢,“我們家的院墻四五十米,上面全是鉚釘,一般的江洋大盜進不來,姑娘你迷路能你到這里來確實不容易,如果被我們老爺發(fā)現(xiàn),一定把你當飛賊抓起來,然后扔到大棚里拉磨,不過你不要怕!你遇到我了,我是好人。姑娘你家在哪?”
“張記驢火館后面的亂葬崗?!卑ⅢH隨口一說。
“哎呀,在老張家附近呀,那一片我熟,我和張嫂……不是,我和老張是發(fā)小,我經(jīng)常去他家串門,姑娘,我送你回去吧?!?p> 阿驢:“不用了,我自己有腿,可以走回去,你趕緊滾,我看到你就惡心?!?p> 老管依舊不依不饒:“不行啊姑娘,大半夜的,遇到賊人怎么辦啊,你長的又這么漂亮……”
“喂,你口水快流到我腳底了,撲街?!?p> 相較之下你更像壞蛋好吧。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姑娘見笑了,白天口水喝多了,酒特別多?!?p> 阿驢滿臉的黑線。
“要不這樣吧姑娘,你看現(xiàn)在天色已晚,你就住在這吧別回去了,我們這的空房間很多的,你放心,我沒有任何非分之想?!?p> “我拒絕,我要走了,拜拜?!卑ⅢH轉(zhuǎn)身要走,老管卻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阿驢有潔癖,抵觸任何肌膚之親,一時亂了陣腳。
“你干什么!”
“你別走,外面很危險的?!?p> “我在這里更危險!”
“我們老爺睡著了,不會發(fā)現(xiàn)你的?!?p> “我說的不是他!”
“不嘛不嘛,就不讓你走?!?p> “我喵咪的錘子呢!”
阿驢急了,瘋狂使用祖?zhèn)骷寄堋绑H踢腿”,但老管就像塊狗皮膏藥,怎么也甩不下去。
又過了半小時。
阿驢快哭了,打小都是他欺負人。今天頭一次讓個老頭把自己心態(tài)整崩潰了,沒見過這樣的。
“我求你了,放我走吧,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兩歲的孩子……”
老管一愣,“什么?你都有孩子啦!”
阿驢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對!沒錯!我都有三個孩子了,最大的三十八?!?p> “這樣啊……”老管沉吟了片刻,看起來有些為難,然后突然抬頭,兩眼冒光,“太刺激了!”
老管抱的更緊了。
“?。∽屛宜?!”
“欸,姑娘,生命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千萬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古人有云,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呦,所以千萬不要想不開姑娘,有什么煩心事你可以和我說嘛,你不知道吧,我有個外號,我叫知心姐姐……”
“佛祖!上帝!艾森豪威爾!誰都行,快來收了這個造孽吧!或者直接來道雷劈死我也行!”
又又又不知過了多久。
老王可能是累了,送開了手,阿驢也坐在一旁,氣喘吁吁。
老管:“姑娘啊,既然你執(zhí)意要回家,也行,但我有一個條件?!?p> “你說!你快說!”
“我想知道姑娘的芳名……”
“我是驢?!?p> “樂語,多么美麗的名字,樂語姑娘,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阿驢搖頭,“不會了,再也不會了?!?p> “嗯?”老管一挑眉。
“會!肯定會!”
老管有點害羞,說:“那過幾天就是七月七了,那天我剛好有空,我在村口橋上等你,希望樂語姑娘能來,我們一起聊聊天?!?p> “行,可以,沒問題。當然,我能走了嗎?”
老管嬌羞+戀戀不舍+點頭。
阿驢reng——撒蹄子跑,博爾特在他面前都是孫子。
老管拂去臉上的土,笑瞇瞇回味著。